程遲雨愣了一下,說:“閉上眼睛也能發現啊。”“是啊,感受非常清晰。”喻安宵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我就是想,以前都沒有說出去玩,為什麽這次突然說要帶我出去。”程遲雨猶猶豫豫地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喻安宵被他問得竟然有了精神,稍微調節了一下座椅,看向他說:“什麽意思啊,要陪你出去玩,還把你弄得忐忑起來了?”“不是……我就是有點害怕,”程遲雨瞄他一眼,眼睛又回去盯著扶手,說,“總覺得這個暑假要把該玩的都玩遍,以後就不管我了。”喻安宵笑了聲,說:“昨天不該用表帶抽你的手,應該抽你的嘴巴。”程遲雨啊了聲,好像還真的設想了一下,臉頰竟然可疑地紅了紅。喻安宵有點後悔跟他開這種玩笑。他收了玩笑的語氣,認真道:“我隻是突然想起,這三年都沒有陪你出去玩過,看你每個假期都很辛苦,想讓你開心一下,怎麽還懷疑起來了。”程遲雨還是耷拉著腦袋,說:“我不想回去。”“那我讓蔣總給你在這邊包個月,住酒店裏好了。”喻安宵明明知道他在說什麽,卻不接話。程遲雨有些難過地看了他一眼,明明說什麽都不要的是自己,現在想得寸進尺的還是自己。他不敢提什麽要求,畢竟能夠在行為上更進一步都已經耗費了這麽久,他此時要是再多說什麽,也許喻安宵真的就不想理他了。程遲雨低下頭,用臉頰蹭了蹭他的手背,說:“那還是回家吧。”喻安宵低頭看了他一會兒,將手掌翻轉過來,用手心摸了摸他的臉頰。飛機落地時剛好十點鍾,機場仍然很熱鬧。這個時間來接機,一定會顯得誠意滿滿。於是他們剛出去,就看見了提著晚餐來接機的樓思凡。樓思凡比起大孔雀,能夠讓喻安宵一直不討厭他的最大原因就是識時務。喻安宵不喜歡任何大張旗鼓的行為,所以樓思凡來接機就不會帶著花,而是一碗溫熱的燕麥粥和綿軟的麵點。此人的情報十分精準,甚至給兩個女孩子帶了奶茶和點心。大概是大家都在,樓思凡竟然還記得程遲雨的份不管他要還是不要。柴舫這個神經大條的戀愛腦竟然在此刻變得聰明起來也有可能是看了蔣嬌龍的眼色。蔣嬌龍沒有接樓思凡的東西,悄悄瞄了程遲雨一眼,並且暗中給他發了消息。【放心,敵軍的東西我是不會要的!】蔣煦看著他們就覺得十分鬧心,帶著陸蔓蔓換了輛車提前溜走了。他本來想把蔣嬌龍也帶走,但是蔣嬌龍還沒看到熱鬧,怎麽可能離開。她向柴舫解釋時,給出的理由是,“我們都走了,那個姓樓的給他添堵怎麽辦。”柴舫也看出來程遲雨的表情一直不好,於是也堅定地留了下來,成為了場內觀眾。因為顧及到人多,樓思凡出門開的就是雙排商務車,非常寬敞,完全容得下一個情敵和兩個電燈泡。本來信心滿滿的樓思凡,看見柴舫咧著嘴坐上自己的副駕時,差點笑容當場掉到地上。蔣嬌龍這個女大俠此時在後座哎呦哎呦的,支使程遲雨開了燈,把手遞過去給喻安宵看,說:“喻老師,我這塊肌肉好痛啊,怎麽回事?動不了了。”柴舫伸著腦袋往後看,說:“是不是你剛剛捶我那一下,扭到了?”“我什麽時候捶你了?我不就是拍了一下。”蔣嬌龍張牙舞爪地回擊道。喻安宵無奈地歎了口氣,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群小鬼搞什麽,但是程遲雨貼在窗邊,一句話也不說,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惹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前麵的樓思凡不甘落後,嚐試與喻安宵搭話:“薩林,聽說你們去西北那條旅遊線了,熱不熱啊?你不是最怕曬了嗎?”喻安宵瞄了程遲雨一眼,果然見這小子立刻擺出一副側耳傾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說:“是挺熱的,但是沒怎麽曬到。”樓思凡還想說什麽,就聽見蔣嬌龍嗷了一嗓子,“有蜘蛛!”沒辦法,喻老師也怕蜘蛛,忙往蔣嬌龍指的方向看過去。蔣嬌龍輕輕推了推他,說:“喻老師坐那邊去,我來打!”喻安宵挨到程遲雨的胳膊時,才恍然發覺好像又是一個圈套。蔣嬌龍笑得有點燦爛,非常熱情地趴到前排椅背上,近距離給樓思凡解疑答惑。車內燈光昏暗,路燈的光影一陣陣掠過,讓程遲雨的表情看起來也時明時暗。喻安宵碰了碰他的手,低聲說:“怎麽了?很困嗎?”程遲雨看過來,搖了搖頭,好一會兒才想到解釋一句,“我沒有讓他們這麽做。”喻安宵樂道:“我知道,一看就是蔣嬌龍的風格。”程遲雨欲言又止的,好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用一聲歎氣做了結尾。“又歎氣。”喻安宵說,“想說什麽就說,我不生你的氣。”“我不想坐他的車。”程遲雨憤憤道。喻安宵也不意外,笑了聲,說:“沒辦法啊,他都來了,總不能趕走吧。”程遲雨還是不高興,覺得此次情報泄露肯定和蔣煦脫不了關係。喻安宵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撫,說:“路上就這麽一會兒,不要生悶氣了。”程遲雨又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去,說:“沒有生悶氣。”後座在說小話,前麵的樓思凡被兩個小鬼包圍了,但是又不能顯露出自己的不耐煩,還要一直陪著笑臉。根據蔣煦給他的警告,如果此時得罪蔣嬌龍,她一定會當著喻安宵的麵質問,“你是不是不樂意理我們啊?”那麽,這麽長時間所營造的好形象將在今晚徹底崩塌。樓思凡光是想想就冒冷汗。前排嘰嘰喳喳個不停,逐漸變成蔣嬌龍和柴舫的主場,樓思凡隻能透過後視鏡看一眼喻安宵在幹什麽。後座的兩個人似乎在往下看,不知道在看什麽,反正他看見喻安宵笑了一下。程遲雨一直在摸喻安宵手腕上的那塊表他今天換了一隻手表,皮質的表帶,顯得更為休閑隨意。喻安宵低頭看過去,笑說:“挨打也要念念不忘的?”程遲雨看了他一眼,欲蓋彌彰地悄悄把手指挪了回去。喻安宵隨意道:“家裏有一條窄皮帶,和它的材質差不多。”程遲雨看著他,說:“上次……我好像看到了。”指的是皮帶盜竊案。喻安宵也想起來了,笑說:“對哦,差點忘了,有些小賊的手是該挨頓抽。”第56章 讓你不想再看見皮帶樓思凡非常盡職盡責地將他們送回了家,唯一能讓他欣慰的是,蔣煦讓家裏司機在喻安宵樓下把那兩個不省心的拎走了,樓思凡才可以不用為了他們再跑兩趟。他們帶的行李也是蔣煦安排好了,讓人提前送了回來,不然樓思凡肯定為了獻殷勤還要當一當苦力。喻安宵請他進屋坐一坐,畢竟開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還要承受那兩個小鬼的噪音幹擾。明明是為了和喻安宵說兩句話,結果踏踏實實地當了一路司機。程遲雨這次倒是很老實,不僅把招待客人用的玻璃杯仔細清洗過,而且水溫也是剛好能入口的程度,沒有故意使壞。喻安宵簡單收拾了一下,就來到客廳坐回了沙發上,很客氣地感謝了一下,說:“下次不要這麽費心了,大晚上的還要跑這麽遠。”樓思凡知道他肯定不會留自己住一晚上,就也沒有提這回事,笑說:“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見到你了,這不是找個機會見見你,和你說兩句話嘛。”喻安宵臉上呈現出一種不明顯的尷尬表情,一抬頭就能看見程遲雨在房間裏走過去,應該是在收拾這次出行送回來的行李。現在徹底陷入了一種難以解釋的境地,他覺得和程遲雨的關係也隻能止步於此,不可能再有更深的進展,否則他真的覺得自己會下地獄。但是樓思凡並不知曉其中的彎彎繞繞,仍然覺得自己還有機會,而喻安宵認為自己也沒有給他明確的答複,但若是像以前那樣相處,他又會覺得樓思凡有些可憐。可是如果現在就把和樓思凡的聯係斬斷,程遲雨會不會多想?喻安宵再次陷入了那種罪惡的背德之感中,明明沒有任何成文的規定限製他,可一旦他和程遲雨的目光相撞,就有種偷情的感覺。到底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喻安宵也有些理不清頭緒了。也許是幾天的旅行太勞累,喻安宵決定先放過這個問題,很客氣地將樓思凡送了出門。家裏的大門剛剛反鎖,一直不知道東忙西忙什麽的程遲雨立刻就出現在了客廳。程遲雨問:“想吃點東西嗎?”“不吃了,都這麽晚了,該睡了。”喻安宵說。程遲雨沒說什麽,老老實實地接著收拾去了。但是喻老師已經躺在床上,正要關閉床頭夜燈時,發現自己房門口有人在探頭探腦。喻安宵收回要關燈的手,靠坐在床頭,問道:“怎麽了?”“我能進來嗎?”程遲雨也已經洗漱完畢,額前的頭發有些潮濕。喻安宵嗯了一聲,看著他走進來。程遲雨蹲在他床邊,仰頭看著他,說:“現在已經回來了……不能像在外麵那樣,我也會聽你的話,不會給你找麻煩的。”喻安宵不知道他為什麽大晚上還要來做個保證,就摸了摸他的頭發,說:“我知道了。”但是程遲雨還是不像要走的樣子,眼神殷切地看著他。喻安宵微微歪頭,笑說:“幹嘛,還想要什麽?”程遲雨又靠他近了一點,說:“晚安吻……可不可以?”喻安宵一愣,說:“說這麽多乖巧的話,原來是為了討吻。”話是這麽說,但是喻安宵看了他一會兒,還是微微低下頭去,親了一下他的額頭,又摸了摸他的臉,說:“睡覺去吧。”程遲雨的表情變得很高興,有些雀躍的和他說了晚安。在高考成績出來之前,喻安宵陪他在附近的城市玩了一圈,大多去的是以山水為主,較為冷門的地方。他們在山間吹了涼風,坐在河邊聽一下午的水聲。沒有太多遊客,也沒有太多熱鬧的集市,甚至半夜餓了連炸雞都要兩百塊才起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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