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安遲疑了一下,撥通唯一沒音訊的上司電話。【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出事了。”重新放下手機後,周祁安語氣沒有先前輕鬆。無論是怪物搶奪走手機,假冒身份發消息,還是玩家自己發來的求救信,都印證著了一件事:上一批過去的人出事了。想到這裏周祁安神情中有著一絲古怪,上司也在,沒理由一個燒烤店,四個厲害的玩家全栽了,而且距離他們分開也就半小時左右:“走,過去看看。”和報社老板的交易一定要完成,這是生存基礎。路上,周祁安和沈知屹互轉了短信,幾乎是在一瞬間,他們收到一條來自未知號碼的消息。【恭喜你獲得暴食燒烤店大胃王挑戰券*1】【過期時間:x月10號零點前】【如果挑戰券過期,店主會再補發,直到客人成功參與挑戰】沿路都是人,周祁安還在看短信,目中的一絲費解始終沒有散開:“不應該啊。”現在還是白天,燒烤店難度應該沒有他人體驗館大。沈老師熱心給他分析:“你的想法沒錯,白天來鬼市,風險會小,但風險隻有在一定條件下可以變小,比如均攤。”他們去了,風險就小了。“……”草,不要搞邏輯詭辯!作者有話說:周祁安:聽沈老師講知識,就像在被洗腦的過程……可怕,他好像說的是對的。第126章 參照物繼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後, 再沒有玩家發來過信息。周祁安靜靜思索著,如果真的是危急關頭,為什麽相關解釋, 或者和燒烤店有關的信息隻字不提,莫非玩家的手機隻允許發送和燒烤店有關的消息?跟著手機定位,兩人穿過幾條小胡同,最後拐進了一條相對冷清點的街道。真正看到暴食燒烤店的刹那, 他還以為走錯了。燒烤店一共有兩層,攢尖頂,建築風格古色古香,用油漆澆得紅柱,每層都有窗戶, 邊框很寬,是一種烏沉的黑色。紅黑對比強烈, 燒烤兩個字寫得十分藝術, 猛一看都很眉清目秀。令周祁安感到怪異的不是違和的建築風格,而是燒烤店正對麵,居然是33號遊泳館!方便來一個double kill。燒烤店門上拴著的銅鎖。既然是受邀前來, 撬鎖和翻牆進去都不太合適。沈知屹:“走後門。”“我們現在站在陽道上, ”他帶著周祁安往後退了幾步,看向更後麵一點的參天大樹, “後麵樹枝晃動的方向和風來的方向相反,烏雲全部聚在一處……天地交感, 逆息而走, 我們要走鬼安排好的陰間路子。”周祁安神情古怪。這已經不是偏科了, 更像是術業有專攻。費了點時間,他們終於繞到了另外一頭。同樣深紅色拱門, 外麵立著兩個大石獅子。獅子毛發濃密,呈現多肉植物的形態,一瓣一瓣地籠在身上,一眼瞧過去,隻覺得從裏到外都不舒服。和沈知屹預料的差不多,後門沒有鎖。一步邁進去時,沈知屹腳步稍頓,回頭,影子居然被擋在了門外。他很快收回視線,繼續往裏走。在他人體驗館違背規則受傷後,偽裝能力弱了些,封印著大部分力量的影子,在被規則無形中針對。之後得找機會,食補一下。沈知屹不動聲色瞥了眼遠處無論從哪裏都能看到的山,山上的鬼廟高高在上,仿佛俯瞰一切。“挑戰者,請和我來。”陰天,一個長衫女人突然竄了出來。她提著個燈籠,繃著一張死人臉,驗券後腳步匆匆往裏走。與此同時,來自係統的提示音響起:【歡迎來到暴食燒烤店】【大胃王比賽已經進行到第四天,比賽期間,每日將舉辦多場挑戰,每場都會決出一位大胃王。快來挑戰極限食量吧!成為大胃王可獲得神秘大禮一份,】【通關進階版大胃王比賽後,有機會見到老板。】【注意:選手不可中場退賽。】提示音結束的刹那,兩人剛好跟著長衫女人進入建築內部。裏麵的麵積比想象中還大。一層大廳懸掛著一圈紙燈籠,下方是一條二十多米的長桌,不止是長度,桌子的寬度也是很離譜,仿佛在舉辦什麽超級豪華流水席。長桌那裏已經有十幾人,其中沒有玩家。周祁安旁邊選手是個和尚,滿臉橫肉手掛紅珠,再往那邊選手也是各有特色。看著像是本土一些能人異士,為了達成某種目的過來。他才剛剛走到位置上,一盤盤烤全羊被端上來。羊頭沒有廢棄,連角都在,整隻頭支棱在酥軟的肉骨架上,有一種還沒死透的鮮活感。每名參賽選手的麵前一共放著十盤這樣的小烤全羊。羊身體不大,畸形萎縮,還不到頭的一半,從大胃王食量上來說,不算太誇張。“每場挑戰時間十五分鍾。本場為初賽,吃滿兩盤即可去參加進階版大胃王比賽,每名選手隻能吃自己盤中的食物。”長衫女人說完,直接站去一邊。周祁安看了下手機,現在是十點零四分。比起食物,他視線先在長衫女人和周圍環境上遊移,這一層樓麵積比郝會鯊的大平層還要寬廣些。玩家不在這一層,隻能再去二層看看。正當周祁安收回目光時,正好看到一個中年人把桌上盤子往年輕人身邊更近地推了推,像是說了什麽。距離有點遠,讀口型都不大可能。年輕人毫無防備地吃了下去。這個世界,人與人之間居然還有信任?周祁安感慨的話都沒有結束,隻聽一聲巨響,年輕人突然艱難地俯下身子。“啊”他痛苦地不斷拍著胸口,像是噎住了。男人不斷撞著桌子邊緣,似乎想通過這種方式把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撐,好撐……”男人重複著這個詞,感覺胃裏像是灌了鉛似的,瘋狂地膨脹,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膨脹的過程。男人朝中年人投去祈求的目光,希望他能救救自己。這次周祁安讀到了口型,好像是在叫表叔一類。砰。中年人驚得後退一步,不止是他,附近的幾人也聽到了爆炸的聲音。男人的內髒硬生生炸開了,痛苦地瞪大雙目,慘死在地上。長衫女人:“請各位參賽者注意,每場比賽開始五分鍾後,依舊沒有開吃的選手將被視為消極參賽。”死去的男人是吃到第二個帶花邊的盤子才出事,一直留心的某個女選手,先嚐了口第一個盤子的食物。同樣的慘劇發生了。隻一口,那女子擊打胸口,低著頭瘋狂幹嘔。周祁安收回視線,看向麵前的烤全羊。第一個死的男人吃了靠邊的鍍金邊盤子沒有事,輪到女人就出事了。說明死亡規則和擺盤順序無關,和盤子邊緣的顏色也無關。繼續打量四周時,周祁安瞄了眼長衫女人,像是想到了什麽不等他想好怎麽暗示,沈知屹已經邁步走出去。修長有力的手指隨機拎起一具屍體,扔去空餘的桌麵上,隨後撿起地麵摔碎的盤子一角,對準肚子劃了下去。一係列狠辣的動作看得人目瞪口呆。怎料出血量遠沒有想象中大,屍體肚子裏混有別的東西。選手們徹底都被吸引走注意力,一個個伸長脖子,想去看清屍體內部的情況。那些土的質地很奇怪,沒有被血液浸染,反而粒粒分明,顏色發白。“是墳土。”沈知屹冷冷道。有的烤全羊是用墳土燒製,吃進去會撐死人。趁著選手們都在觀察屍體,周祁安不動聲色離開桌子,朝前方走去。大約走到十幾米遠的時候,終於有人注意到了他,中年人雞賊地望過來:“你去哪裏?”周祁安壓根沒搭理他,立刻召喚出白綾,直接纏住上方的橫梁。白綾在他意誌下,長度一點點縮短。由於在他人體驗館損毀了些,白綾現在遠沒有之前堅固,不過拉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從周祁安借著柱子和白綾的力一路往上攀飛,眾人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取燈籠。為了迎合古色古香的裝潢,建築內全部采用特殊的紙麵做窗戶,白天也很暗。除了稀薄的日光,這片空間全靠著燈籠照明,然而如果再細心點,就會發現隻有部分燈籠是亮著的。而靠近長桌這裏,舉辦比賽的地方,明明最需要照亮,居然離奇的一個燈籠都沒亮。長衫女人一直提著燈籠,似乎也是在暗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