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被我渣過的前任們無處不在 作者:黑夜長明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顧清暉:“江”“我要在外麵,外麵!”江聲說,“我不要進去!”蕭意看了江聲兩秒,江聲卻並不願意和他對視。男生身材清瘦,一把瘦骨清淩淩的,很勻稱的體型。隻是過了短短兩天,體型明明沒有變化,卻讓人感到,他幾乎要變成烈焰中、燃燒裏,漸漸清減下來的某種鑄鐵。看起來筆直挺拔,甚至滾燙,碰一碰就會被他不留情麵地燙傷。可所有人都能看出,這是他最軟弱的時刻。蕭意以為自己會感到滿足的,虛弱的江聲才可以被掌控,他的憤怒是因為對處境的無奈,很快,很快也許他就會習慣……但是心口好像在滴血,感到似有若無的痛,他意識到他仿佛在掠奪和汲取江聲的生命力。如果可以,他並不想這樣對待江聲。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放棄。可是他沒有別人那樣無私的愛、純潔的愛,他的情感豐富洶湧,卻好像見不得光。他的私欲如同魔鬼和蝮蛇變成的偽神,對內心一遍遍的禱告都成就了惡意的基石。他是這樣自私的,利己的人。枉顧江聲的痛苦,強迫他留在自己的身邊。蕭意的發絲在風裏散落著,半遮住敷著藥的右側眼罩,完好的一隻眼看著江聲,愈發冰冷發抖的手指蜷縮了下,輕聲道,“旅程顛簸,就讓他在外麵玩一會兒吧。”江聲並沒有對他的恩賜做出什麽反應。就算蕭意不說,江聲也要走。如果有人敢攔著他,他就會像死魚爛蝦一樣撲騰,拿尾巴狠狠甩在蕭意的臉上!甚至在極端情緒的影響下,他也根本懶得像之前那樣這邊一榔頭那邊一榔頭地引起他們的矛盾,隻是一掉頭就往花園走。兩名安保立刻跟上,視線落到這位青年清瘦的脊背。黑色長發傾瀉,縫隙流露的雪白脖頸和上麵鮮豔的吻痕形成麗的對比。他走得飛快,發絲很快淹沒在綠色的灌木中,拂過開得嬌豔還滿是露水的花朵。“別過來!”江聲回過頭,一雙眼睛亮得像野生動物,“離我遠一點。後退,再後退,還要後退……就這裏。”他說完就扭過頭繼續走,安保為難地回頭看一眼老板,然後保持江聲規定好的距離繼續跟在江聲的身後。蕭意看著他的背影,顧清暉也在看,陷入冗長的緘默。這一會兒,他們的心情大概達成了某種一致。半晌,蕭意才抿起唇,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吩咐,“過半小時將那位先生帶回來。”安保立刻點頭。顧清暉:“才半小時?”蕭意平穩地往前走,輕聲說,“他的心會玩野的,會覺得在我身邊也不過如此。當然不過如此,被囚禁的日子,怎麽比得了站在陽光底下。”顧清暉還在看著江聲的背影。陽光落在他的身上,在他的發梢跳動。蕭意承認自己道德敗壞,卑鄙、陰險,不是個好人。他往往享受落敗者的哀嚎求饒,欣賞他們眼中的絕望和淚水,品嚐權利和金錢帶給自己的虛榮而感到傲慢。可江聲當然是不一樣的,傾斜的愛、索取、折磨變成習慣,已經讓蕭意無法從江聲身上體會到完全的滿足,他在江聲麵前如此低賤、無能。他總是很痛苦,在愛恨的泥沼中掙紮,渴望江聲施舍的愛,瘋狂地期盼兩個人的時間倒退回到過去。可是沒辦法。所以捆住江聲、纏住江聲,幻想兩個人的骨與肉在疼痛中糅合。一起爛掉吧,一起痛苦吧。這樣想著,蕭意就會感到扭曲的滿足和歡快。而這滿足,隻會讓他的心更割裂戰栗一分。江聲是不應該被他拽近深淵的人,他過著很好的生活,有很棒的天賦很多朋友,他不像蕭意非他不可。蕭意聽到很重的心跳聲,越來越劇烈,幾乎讓他骨骼崩裂一般。他吸了一口氣,瞬間感到肋骨劇痛。“……讓他野了以後,哪怕整個花園的蟲子蚯蚓往他身上爬,他都覺得這樣比在我身邊好。”他輕聲說著,手指緊攥,脖頸青筋暴起,微笑回頭看了一眼顧清暉,“還是說,你在這一刻覺醒了一點良心。”人的卑劣是一種嵌在靈魂裏骨頭縫裏的東西,陰陰森森密密麻麻如同細小的蟲蟻,把軀殼都鑽成鏤空,好盛放魔鬼的靈魂。真醜陋。蕭意想。可要怎麽辦呢,怎麽辦啊,到底要怎麽辦。眼球也有了劇烈的痛,蕭意停住腳步,扶著門用力捂著眼罩。江聲耳朵機靈豎起,根據腳步聲分辨著後麵安保的距離,同時借欣賞花園的名義在四周掃視,觀察了下環境。定點監控和懸浮監控,以及以蜘蛛網格分布的幾個屏蔽器,紅光微弱地映照著草地。還真是天羅地網。江聲像感覺被潮濕又極細的蜘蛛絲掛到了臉上,讓他仰頭看著太陽的時候都感到一種不適。往前走,是被花裝飾得極其漂亮的庭院。抬頭看去,這裏正對對麵別墅的陽台,江聲並不在意,他彎下腰對著瓷質鋥亮的花瓶微張開嘴。一點微弱的藍色閃過,舌根下麵都被磨紅了。他很快閉上嘴,盯著隻有輕微反光的花瓶看。青年麵孔在花瓶褶皺下掀起波瀾。橫眉冷豎一臉凶惡不耐煩的樣子,卻愈發清晰地讓人感到,一種熱烈的生命力似乎在他的血管中湧動著,讓他蒼白脆弱的皮囊變得更加鮮活甚至瑰麗,屬於他生命中必不可少的特質如同鍾聲敲響。他繼續往前走,路過嘩啦啦的噴泉。江聲臉上濺上一點水,不耐煩地立刻躲開,手指用力抹了兩下臉,順便飛快把一隻藏在舌頭底下的東西壓在手心。堅硬的寶石硌著柔軟手心,江聲的心跳飛快。在離開之前,蕭意當然要對別墅內的物品進行清點和打包。對於一個玩魔術的人,江聲的手速經過特別訓練,做點小偷小摸其實也很容易。江聲偷到了一枚戒指。屬於江明潮送的,那枚藍寶石戒指。如果他沒有猜錯,戒指裏應該有一枚定位器。可千萬別告訴他江明潮這種從來沒老實過的人,在這時候忽然老實了一次。江聲稍微攥了下手,手心都有了些冷冷的汗。“請等一下。”江聲心髒猛一跳,轉過頭抬起眼皮,和全副武裝的安保小哥對視。對方半透明迷彩綠的護目鏡下是一雙憨厚老實的眼睛,神情似乎帶著些懷疑。“請讓我看一下您的手。”江聲心髒咚咚亂跳,老實伸手,“怎麽了?”兩隻白白淨淨的手掌心攤開放在他的麵前,掌心有著幾道深紅的掐痕。安保顯然懷疑未消,似乎還有其他問題。比如讓江聲雙手舉高、看東西是不是被他藏在袖管……但是把懷疑表達得太深切實在很得罪人。如果這位以後真的是需要長期相處的老板的話。何況江聲長得實在是……安保頓了下,“沒問題了,抱歉。”江聲收回手,袖管裏的戒指重新滑落到手心。比他想的好應付,大概是覺得江聲看起來就很單純不會騙人,這張臉的確繼承了非常好的基因。蕭意在之前的別墅又或者現在的莊園,都安裝了不少信號屏蔽器。一旦進入監控區範圍內,定位器信號會直接失效。以蕭意和顧清暉的謹慎,車內應該也有安裝,飛機上當然不能有信號幹擾,但飛機落地後能被江明潮獲取的定位範圍還是太大了。但好在無論是蕭意還是顧清暉,他們的時間都非常寶貴,不能二十四小時用來吵架、打架,以及被江聲折騰。無一例外,他們都需要工作,工作需要溝通、聯絡,而他們的工作間內不會裝設這個設備。並且他們不會排斥一個沒用的江聲走進工作間。今天顧清暉和蕭意打架的時候,江聲不就坐在裏麵的椅子上嗎?問題在於江聲看向門口。雕像後的安保員站得挺拔筆直,腰後別著檢測儀。有檢測儀在,江聲當然不能把戒指放在嘴裏咬著。那應該是特質的檢測儀,不應該對戒指起反應。到時候如果碰到他的嘴巴嘀嘀響,傻子都會發現問題。那要藏在外麵?江聲想過,但覺得不太現實。到時候被什麽老鼠鼴鼠偷走了都算樂觀,如果是被清掃人員發現,江聲的麻煩就大了。但由他自己帶進去,風險又很大。江聲隻是會玩魔術,不是會變魔法。除此之外,還有別的方法。但不是一般的冒險,比藏在外麵還要冒險。江聲坐在庭院的石凳子上,前思後想左思右想冥思苦想了一陣子,才終於抬起頭。他隔著兩人高的灌木看向二樓陽台,蕭意正靠在窗邊。眼罩遮住眼睛,愈發讓他顯得虛弱憂鬱俊美起來。再往上,三樓的窗台。顧清暉的白手套扶在窗戶上,一隻手拿著手機通話。他戴著一副眼鏡,風吹動他棕褐色的頭發,陽光下發絲有著焦糖般的亮澤,就這樣靜靜垂著眼睛,看著江聲。江聲穿的是一套寬鬆的小禮服,蕭意那棟別墅裏全都是這樣的衣服,很合江聲的身材。克萊因藍的內襯,黑色有流紋的外套,配著華麗的星星首飾墜下晃動的鏈條。下麵是體麵高檔的西裝短褲,短襪,和一副嵌著星星的銀白襪夾。他翹著二郎腿,好像消氣了,手抬高點點他的腦袋,輕佻地招招手。顧清暉一頓,稍微正了下身,視線落在江聲的身上。很快,電話掛斷,他從二樓下來走到江聲的身邊,兩個安保員則離開,到很遠的地方守著。茂密的綠色灌木在風中如同波浪一般起伏,發出的響聲。昂貴的定製手套上印著一隻金色徽章,丟棄在地上。半懸空的修長小腿好像被握在手心抬高,角落的紅光很薄的一層,閃爍著映到江聲的小腿。被人極度冒犯地,用指頭擠著點微涼的腿肉,探進環狀的襪夾裏。……顧清暉帶著江聲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