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聲:“……”不是,救命,救命啊。萎靡了,真的萎靡了,他要死掉在這裏了。什麽和什麽!秦安到底是怎麽一邊說著這些話、一邊狗一樣湊過來抓著江聲的手指扣住指縫嘴巴在他嘴巴上使勁磨蹭,一邊還能鏗鏘有力地強調自己和江聲的朋友身份的!!他捂著額頭。這兩隻狗,要是分開應付,江聲完全輕鬆拿捏!偏偏他們兩個湊在一起互相撕咬,一隻狗憤怒大叫“小三小三”,另一隻狗殷切地叫“朋友朋友”,江聲生怕自己湊進去勸架,會被他們抓著問,“你到底喜歡那隻狗!”恐怖。嗚嗚嗚。他假裝自己其實是虛弱不堪的紙片人,努力繃緊身體趁他們不注意磨蹭到客廳角落的書桌。手握住嚴落白的桌麵,然後臉也趴下來。他蒼白著一張臉,抱著腦袋脆弱道,“嚴落白,我頭疼,我要去醫院。”嚴落白剛停下敲電腦的手,推了下眼鏡,眸光冷淡,“現在知道讓我來給你收拾爛攤子了,剛剛不是看得挺開心的?”江聲:“頭疼,嗚嗚,頭”“咳咳。”聽到咳嗽的聲音,江聲茫然抬頭。把房間打量了一圈,最後看到江明潮靠在門邊。男人頎長身影有些壓人的氣場。長發捆在腦後,抱著手臂,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都不知道看了多久了。江聲:“……”江明潮對兩隻狗打架的戲碼並不感興趣。他隻是在欣賞他可憐的弟弟在混亂現場手足無措的樣子,順便看看他到底什麽時候能看到他。他走進來的一瞬間,房間內的爭端瞬間被畫上了休止符。嚴落白嘴角本就淺淡的弧度徹底壓下去,鏡片後的銳利目光聚焦在江明潮的背影。“走了。”他冰冷的手指戴著晃人眼睛的藍色尾戒,拿著一副墨鏡駕到江聲的鼻梁上,手指挑了下鏡框。江聲立刻扶穩,火速爬起,“走走走!”江明潮看著他輕笑了聲,拽著江聲就走,哪怕一句話都沒有和其他人解釋都顯得合理。江聲被江明潮按著腦袋,但還是努力回過頭看了兩眼。江聲一走,卜繪和秦安頓時像兩尊雕像那樣站立在原地。兩秒後,又打了起來。現在問題完全丟給嚴落白了。剛剛那算什麽爛攤子,現在才是!“你好厲害啊哥哥。”從窘境中被解救出來,江聲這時候嘴巴又開始甜甜的了。江明潮忍不住聲音很輕地笑了聲,手搭在江聲的肩膀把他推進車裏去,話音平和,帶著微不可察的戲謔,“也不知道前兩天是誰在車上凶神惡煞地叫我的名字,把頭當電鑽用。”江聲:“是你太莫名其妙。”江明潮看了看他,倒是不可置否。江明潮跟進車裏。車廂內的空間最夠大,有機械臂撐起茶幾,上麵甚至擺放了一支玉瓷花瓶。一朵白玫瑰在裏麵孤零零地隨風動蕩著。江聲把墨鏡摘下來,拿墨鏡腿輕輕撥弄了下。“真漂亮。”簾子晃動,窗外的綠影在細雨下影影綽綽。蕭意輕輕喟歎。修長的手指放下茶杯,收回視線,溫和的眼眸漆黑,淚痣洇濕般透出淡淡冷意,“我說的事情,顧導考慮得如何?”“蕭先生不缺劇本。”桌麵的清茶散發著熱氣,顧清暉疊著腿坐在椅子上,戴著手套的一隻手按在暗紋華麗的桌麵,“小廟容不下大佛,這件事,您沒有必要……”蕭意的目光在他的手套上劃過,輕輕笑起來。“不是綜藝裏夾槍帶棒的時候了,真想不到你現在對我的態度還算客氣。”他西裝革履,身材挺拔,整個人的氣質卻十分平和溫馴,並不會讓人感到過強的攻擊性。“我確實不缺戲拍。”少年成名的影帝,找他遞本子的人隻多不少。何況蕭意現在已經在淡圈,有的人千請萬請都請不出來。“可我也並沒有別的意思。有我幫忙宣傳,這部片子也許能夠走得更加長遠。何況我並不需要什麽重要的角色。”“影帝,來短片劇組跑龍套?”“顧導不也在拍從未涉獵過的短片。”沉默兩秒。顧清暉的手指搭在桌麵輕輕叩擊,聲音冷淡,“想合作,總要拿出誠意。”蕭意的聲音和緩,“顧導,我想進劇組,也有別的辦法的。”顧清暉看著他。“之所以來找你麵談,”蕭意溫和地道,“隻是我覺得,你需要幫助。”江明潮拿著劇本找誰拍都可以。江聲就是流量話題人氣的代名詞,熱度無論如何都下不去,到現在他的個人超話日簽到都有匪夷所思的人數。他不找顧清暉也可以,名流導演不僅僅隻有顧清暉一個人。但是他就是要找顧清暉。他知道,顧清暉會接這個本子。江聲的初戀,江明潮參與不了的那段故事,現在要反過來,讓顧清暉眼看著。“劇本我看過了。”兄弟殺人犯,賽博犯罪背景,複仇主線,常出現的意向是雨。在脈衝光幕下,雨、霓虹燈,神教元素,混亂的光暈和順著汙水一起流淌的血液。一路快節奏的廝殺複仇,再到被追逐逃亡,背叛、分離,伴隨血腥的孤寂。聽說原劇本的結局,是哥哥入獄,弟弟住在精神病院療養。對哥哥執行死刑的那一刻,護士沒能抓住弟弟墜落的衣角。江明潮對這個結局並不滿意,改成他們一起離開,去到無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蕭意修長的手指捏著茶蓋輕刮杯沿,嫋嫋茶煙升起。江明潮改定這個結局的時候,應該覺得很痛快吧。他笑了聲。“這部短片播出後的反響和輿論反饋,顧導應該有所預料。”他溫和的眼眸抬起,淚痣冷淡,“總需要有人來轉移一下江明潮身上太過集中的注意力,是不是?”耳邊是幽微的雨聲。“他也不想被人真的看出來,他不是阿聲的親哥哥吧。”顧清暉薄唇冷淡地勾翹了下,“但他很喜歡被人這樣猜測。”窗外的雨聲靜謐,落在庭院的水池。金魚或者錦鯉?江聲也不知道是什麽魚種的東西甩著尾巴躲在荷葉底下。江聲在地上拾起一粒小小的石頭,往裏麵丟。“噗通”魚往泥巴裏鑽,攪起一團烏黑。江明潮走在他的身邊,手指懶散落在他的肩膀,“怎麽這麽壞。”他低頭看著江聲,看他單薄的肩膀,黑漆漆軟塌塌的睫毛,挺拔的鼻尖,抿起來的嘴唇。有點紅。秦安親得有點過火。江聲又丟了一顆,哼哼,“就是這麽壞。”帶他們往裏走的是個老婆婆,已經看著他們一路,笑嗬嗬地問,“你們感情真好,是男朋友嗎?”江明潮仿佛聽到心髒傳來齒輪又或者發條的聲響,雨水讓他的心情有些濕潤。他輕輕咳嗽起來,有些沙啞的聲音微笑著說。“是哥哥。”第205章 初遇就初遇之顧清暉的工作室並不在南城, 他們見麵約在一處私人庭院。環境幽靜,走進去像是走進一片古代園林,木板橋橫叉入一道起伏的上坡,竹筒流水擊打在森森白石, 竹葉種在白石子的沙灘上。顧清暉已經坐在了裏麵, 竹製屏風外是綠幽幽的雨。他穿著的衣服十分休閑, 戴著一副銀色框架的眼鏡,整個人都顯出十足性冷淡感。木質茶幾很厚重, 線香的香味很緩慢又沉重地漂浮起來。“江先生。”他看到江聲和江明潮一起走來, 站起身, 先對江聲頷首,然後才看向江明潮,“江總。”江聲可沒有他這麽禮貌,一開口就是抱怨,“你約人也不知道找個好點的天氣。”他甩甩掛著點水珠的頭發,把墨鏡摘下來,隨手塞進江明潮的胸口。一點輕微的力度在胸膛擠壓了下, 江明潮捂著胸口, 下意識看向江聲。江聲卻已經走向顧清暉,高大冷峻的男人為他拉開椅子, 一疊精致的茶點就被白手套推著挪到江聲麵前。顧清暉冷冷道:“嚐嚐嗎?江先生。”腳步聲輕微。江明潮攜著一陣冷風坐在江聲的身邊,他把玩著江聲的墨鏡,玩笑似的輕聲開口,“一來就對我的弟弟獻殷勤, 當著我這個哥哥的麵?”顧清暉看著江聲拿濕紙巾擦手, 然後吃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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