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洵笑起來,淡淡湊上前,濕潤嘴唇從江聲的臉頰吻到他的眼睛,“江聲。”江聲眯起一隻眼睛推他的胸口。沈暮洵順勢抓著他的手背,拇指按在他的掌心,輕聲問詢,“你會記得答應我的事情是不是。”潮濕的熱氣挨得很近,連帶聲音都好像變得溫柔很多,“不會反悔,是不是?”江聲意識到他在說什麽,嘴巴張了張,猶豫的神色一閃而過,“我”沈暮洵眸中暗色微閃,俯低身體吻過來,阻止他繼續往下說去。眼睫垂得很低,淚痣恰到好處的墜在眼尾。有些濕潤的嘴唇帶著潮濕花香調輕含住江聲的下唇舔吻,他把江聲推拒的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搭著,半抱他來到桌邊。江聲被他親得一激靈,茫然地抓住他肩膀的衣料,“不,沈暮……”唯恐他嘴裏說出不好聽的話,沈暮洵的嘴唇重重烙下。他眼皮低垂,睫毛幾乎掃到江聲的臉頰,低低的帶著沙啞的聲音不知道是在勸說誰,“沒什麽的,沒什麽。”“我隻是需要你的幫助,沒有良好的體會感隻能寫出幹癟的東西。你是在幫我,所以沒關係,也沒必要拒絕。”江聲隱隱覺得不太對勁。沈暮洵的思維已經在往極端上走,確切地去想,似乎是從音綜基地的時候就開始如果是正常狀態的沈暮洵,無論如何也做不出那種離譜的事情。從那時候開始沈暮洵就已經在變了。那麽到現在又到了什麽程度?江聲心裏有些不安的感覺在層層加劇。他注視著近在咫尺的沈暮洵的臉孔,對方的黑發垂落遮在眉眼,間隙中透出的眸光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破碎的寂靜。兩次了,江聲想。當切入這種話題開始,他就不願意聽江聲說話了。因為他覺得每句話都是超出接受範圍的拒絕、搪塞、欺騙,反複上演。雖然江聲說出口的大概率也確實是這些……江聲抓著他的衣服,但手指很快在細密的輕吻中被沈暮洵一根根掰開,修長的手指鑽進指縫,貼近掌心和他緊密地交扣著。“哢”江聲睜了下眼睛。隔著一道緊閉的房門,江聲聽到有人打開了門,又或者是關掉。因為全屋鋪設地毯,腳步聲一向是幾不可聞的,他甚至無法從腳步的規律去判斷到底是誰。可這樣的未知卻讓江聲下意識地緊繃起來。會是楚漆嗎?其他人帶來的後果固然可怕,可江聲是剛從楚漆的房間裏走出來的。他在拒絕楚漆之後,在另一個房間和沈暮洵親,這樣是不是不太對。楚漆的包容隱忍,他的無可奈何,這些都重現在江聲的眼前,讓他覺得茫然和緊張。他本來沒打算和沈暮洵做這種事。是怎麽開始的?也許是幻覺。江聲幾乎能看到楚漆隔著一扇門,以他那雙幽暗的綠色眼眸望著他,帶著叢林狼的桀驁不馴,又像是覆滿綠苔的河流。他聽到不存在的言語。“選誰都可以,唯獨我不行嗎?”如同火車從耳旁疾馳,江聲感受到一陣讓他瑟縮的風。沈暮洵還在耳邊呢喃,熱氣搔刮著江聲的耳朵和嘴唇。他坐在沈暮洵的桌子上,感覺渾身發冷,又或者是發熱,他根本無從分辨。江聲往後仰想要躲開,“等下,等下……”沈暮洵的吻卻順從地從嘴唇下滑到脖頸,他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隻是一種渴望在驅使他親吻著。這種渴望甚至帶著絕望,又或許正是因為絕望所以才會這樣索取。他親得很慢,不會讓江聲覺得疼痛,也不會急躁,沒有讓江聲覺得他有多麽瘋狂。落在江聲頸邊的每一個吻都全力灌注他的感情,可到底還是輕飄飄的,隻會有酥癢混淆的舒服。熱意的酥麻感在體內到處亂竄,江聲的呼吸變了調子,恍惚地回過神,看向那扇門。門好好地關著,就算有人站在那裏,也不會看到的。可為什麽他會覺得……“你在看什麽。”沈暮洵的聲音響在耳邊,他手指尖帶著冰涼,從腰部滑下,“你在想誰,你那位……最好的朋友?”江聲警覺的神經驟然緊繃,耳朵倏然變得滾燙,他不可置信地低下頭,聲音幾乎帶著慌亂,“等等,這裏不行!”“那就不在這裏。”沈暮洵感覺到一種近乎燥熱的發燙,燙得他頭腦暈眩,燙得他由衷地感受到危機和緊迫。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江聲會想著另一個人。剛剛讓他哭出來的人。以朋友之名,卻對他帶有覬覦的人。這太沒道理了,這讓他覺得不甘覺得嫉妒,心魔如同漆黑的泥沼把他整個人都推陷了進去。親吻江聲臉頰的時候,沈暮洵在想為什麽。單手攬著他的腰撞開旁邊浴室的門的時候,沈暮洵在想好恨他。恨誰?江聲嗎。他不知道,他隻是感覺到了蕭條的恨意像是寒風一樣吹過來,讓他在這樣心意滾燙的時候都覺得沒有溫度。把江聲推在寬闊些的盥洗台的時候,沈暮洵終於能認真看到自己。江聲背對著鏡子,麵朝鏡子的是沈暮洵的臉。洗浴間的燈沒有開,就著房門口那盞小燈的微弱光線,沈暮洵看到的自己頭發潮濕,眼尾帶著淚痣都發著紅,狹長的眸子裏帶著水色,一副情動的樣子,眉頭卻緊鎖,側臉卻緊繃。沈暮洵的胸口劇烈起伏,視線從鏡中挪到了江聲的臉上。他帶著茫然,帶著慌張,揪著沈暮洵肩膀的衣料以質問的口吻說,“你瘋了吧?!”瘋了嗎。瘋的定義是什麽?沈暮洵手支在盥洗台,聲音輕輕的,“聲音太大了。江聲,這裏的隔音從來不怎麽好。”江聲緊張起來。他又聽到了開門的聲音,那樣的聲音不該這麽清晰的,但他的耳膜幾乎都要被刺激到炸開。他無法判斷聲音的遠近,不知道是誰打開了門。甚至也不知道這樣的聲音是不是他的幻聽。無法判斷。一切都很模糊。是他被影響到了嗎?江聲的目光看著門,無心留意毛衣被掀起一個角,在溫暖的空氣中往上推,裸露的腰腹微微受涼。帶著熱氣的吻落在江聲的胸口,順著一點流暢漂亮的紋路下滑。濕潤的,炙熱的,酥麻的。江聲整個人都抽動一下,幾乎舌尖都在顫抖,他捂住嘴裏的聲音往後縮,茫然地低下頭,沈暮洵的手指頂著毛衣的衣角塞進他的嘴裏。江聲潛意識也許是抗拒的,也許沒有。矛盾的觀點太多了,像是大雨一樣讓他目不暇接,有模糊的感覺讓他變得很狼狽,濕淋淋的。他隻是覺得這個地方不對。不行,不可以。在這種地方接吻或許都算出格了,更多的江聲會覺得不安。隨時會被發現的感覺很過頭也很恐懼,江聲絕對不想再去體會第二次。他抓著沈暮洵的手,然後被一邊吻著腰一邊反握住。手指也許是滾燙的,也許是冰冷的,又或者兩者皆有,因為他已經無法具體地分辨這樣的體溫究竟是屬於他還是沈暮洵。江聲紊亂的思緒讓他無法支撐腦力的正常運轉,他壓低聲音想把腿蜷縮起來,“不、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你瘋了嗎這裏怎麽可以,等等,我害怕沈暮洵……”沈暮洵停下來。他知道自己大概是真的犯賤。他看著江聲現在的慌亂,覺得漂亮得叫他發抖,想去吻他亂顫的睫毛,咬緊的嘴唇,或者更過分一點。沈暮洵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鏡子擺在這裏真的太好了,本來應該讓他審視他的態度,遏止他的罪行,可是沈暮洵的目光看著自己淪陷在黑暗裏,覺得思路在膨脹的欲望中變得清晰。是要過分一點的。才可以把其他人的影子徹底從江聲的腦海中洗刷出去。讓他看著他,並且隻看著他。沈暮洵胸腔過於劇烈的跳動讓他覺得有種窒息的歡愉,額角細密的汗在浴室門外燈光映照著,有些性感地滑落濡濕他的頭發。不過現在,也許真的不合適。沈暮洵濕潤的吻落在江聲臉頰,近乎入神地注視他。幾乎要因為這樣的親近以及親密,是大學時光的回溯了。他張了張薄唇,聲音不受控製地從唇邊流淌,低低的帶著讓人耳朵發麻的沙啞,“沒關係寶寶。我錯了,寶寶。”“啊啊啊!”受不了了,寶寶是什麽,寶寶是什麽!江聲在黑暗中咬著牙抓著他的頭發崩潰亂晃,“沈暮洵,好好叫我的名字!”頭皮的撕扯痛意讓沈暮洵的思緒略微回神,後背的冷汗被偶爾的風刮得發冷,胸腔的熱氣又在一直奔騰,沈暮洵深吸一口氣,額頭低下和江聲相貼,鼻尖相抵,“你很久沒有……”江聲又拽了一下他的頭發。沈暮洵感覺到痛苦,但說不上是哪裏的痛更具體。也感覺到快樂,更無法描述它來自哪裏。他隻是控製不住地感覺到眼睛有溫熱的液體滑落,同時又笑起來,胸腔被一種無法判斷的情緒豐盈,也許是痛,也許是快樂,總之讓他感到滿足。完了,徹底完了。“哪怕是身體上的關係也可以。”想要和江聲變得緊密。無法從感情上得到江聲,沒關係,另辟蹊徑也可以。沈暮洵心口有種撕裂自我般的疼。他感覺自己在流血,但他隻是在流淚。他撫著江聲的臉頰讓他好好地看著自己,指尖力度帶著虛浮的燙意。微弱的光線映照出他眼尾那滴淚痣、流淌到下頜滴落到江聲鎖骨的眼淚,和那張皺著眉毛帶著幾分蒼白自嘲的,俊美到無法移開視線的耀眼容顏。“這張臉,還算能入得了你的眼吧。”他的聲音輕得讓江聲發慌。心髒墜了一下,像飄在雲裏,“是嗎,江聲?”光大概是為沈暮洵量身定做,把他輪廓的每一分起伏都雕刻得像是神造。他的痛苦和紊亂塑造得濃墨重彩,眼睛烏黑,在微弱光線中瞳仁蟲蠅般細顫,江聲幾乎看到腐敗的玫瑰在黑暗中蔓生結出鮮豔欲滴的果實。江聲被這種衝擊震到發懵,這樣的情緒影響他的心髒,難過,不解,種種情緒雜亂無章地混淆,以至於他慢半拍才回悟過沈暮洵的意思。啊?不是。等等???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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