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被我渣過的前任們無處不在 作者:黑夜長明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對於江聲來說,沒有哪段感情無法釋懷。當他決定分手,就是要放下一切的意思。他也許會對對方感到一點殘餘的憐惜,但是那太微不足道。所以江聲沒什麽好寫的。但是沒關係,這不妨礙他會編!編完找了個好地方藏起來。他覺得一定不會被人找到的!……總之,好充實的一天,就是有點累。江聲在沙發上放空自己,忽然感覺被一隻手按著腰,像是平底鍋上的煎蛋般翻了個麵,然後腳踝被提著往下拉。江聲的圍巾蓋在臉上,兩手筋疲力竭,如海帶一樣被隨著拉扯的力度在沙發留下痕跡。“誰啊!”他有氣無力地憤怒起來,“幹什麽!”身邊陷了一下。拉他的人一言不發坐在沙發邊沿,把江聲的小腿抬起來架到他的大腿,然後幫褲腿挽起來。炙熱的掌心裏似乎有什麽難聞的藥味,被揉熱了貼到他的腿上。江聲被暖和地縮了縮,又被逮住往回拉。“躲什麽,”男聲帶著微微的沙啞,似乎覺得很好笑似的,“把淤血化開,好得快一些。”江聲晚上去埋匣子,特意找了黑燈瞎火的地方埋。然後就因為沒看路瞎子一樣亂摸,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擺了一道,走路就有點小瘸小拐。江聲覺得問題不大,長這麽大誰還沒點小磕小碰了。可惜楚漆的觀察力向來很強,小傷小痛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江聲把圍巾從臉上拽下來,看到楚漆的側臉映照在光線底下。輪廓硬朗帶點凶,這時候低垂眉眼專注認真的樣子倒是讓他顯得很像個好哥哥。長直的睫毛看起來很硬,讓人有種想上手戳戳的想法。江聲又把頭倒了回去,“酸一酸怎麽了,我現在天天都很酸。”楚漆看了他一眼,“酸什麽?”“酸你們這些有錢人,為什麽這麽富有不能分一半家產給我。”江聲當然是純口嗨,畢竟他之前也算有錢人的一員。楚漆輕笑,“想吃軟飯還不簡單,和我結婚不就有了。”剛好他在傷口用力地按揉了一下。江聲頓時悚然且顫顫巍巍地支起上半身。這是什麽恐怖故事。江聲這輩子是絕對不會結婚的!就算吃軟飯也不結婚,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楚漆無奈地把他按下去,“開玩笑的。”江聲顫顫巍巍地躺下來,要死不活地說,“嗚嗚,輕點。”“不用力,藥油怎麽化開。”楚漆的手寬大修長,攥著他的小腿推揉的時候用力,筋骨凸起。他的眼皮垂著,嘖了一聲,“還有,天天喊冷,為什麽隻在上半身加衣服?以後得老寒腿指望神仙來照顧你嗎祖宗。”江聲疼得蹬腿。一道帶著檸檬香皂味道的高大影子在江聲另一邊走過來,手裏遞來什麽東西放在江聲嘴邊:“啊”江聲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張開嘴。一顆葡萄味的酸糖。楚熄懶洋洋地坐到另一邊,把手指擦幹淨,指腹捏捏江聲的臉,調笑著說,“沒關係啊,我不是在這裏嗎。以後楚漆死了,我可以照顧你的。”江聲把糖含在嘴裏,想了想接話,“那我豈不是和楚漆一起死,我和他就差一歲。”“呸呸說什麽呢,這麽晦氣!”楚熄把江聲嘴巴捏住,“噓,死啊死的,不要掛在嘴邊。”江聲:“……”明明是你先開始的!“手也伸過來。”楚漆打斷他們的對話。江聲沒想到楚漆竟然連手腕上的傷痕都發現得了。他磨磨蹭蹭地坐起來,把手遞給他。楚漆的目光瞥了眼他的手腕:“袖子挽起來,我的手別把江江弄髒。”江聲乖乖照做。楚熄在一邊看得不爽,“為什麽啊?為什麽要聽他的啊?為什麽不給他一腳往死裏踹啊?我也可以給你揉手啊。”江聲的手腕被楚漆握住。楚漆的手很大,不隻是手,楚漆身上的一切都有很大的量感。比如寬闊的肩膀漂亮的胸肌,身材屬於穿什麽衣服都不會顯得單薄的類型。心智成熟的男人完全把楚熄一通廢話當成空氣,指腹在江聲繞著尺骨一圈的烏青上摩挲。力度很輕,但手背又繃緊。似乎是帶著疼惜,以及一點似有似無隱忍的怒意。半晌,楚漆才抬起深邃的眼睛輕問他,“疼不疼?”江聲搖頭:“不碰就不疼。”楚漆哼笑,“那我要碰了,聲聲,忍著。”他一用力,江聲立刻嘶了一聲弓著背往後縮。手被楚漆緊緊抓著,後背又碰到楚熄的手臂。少年自然地攬住江聲的腰,腰腹支撐著江聲直往後倒的軀體,低頭蹭蹭江聲的臉頰。晃動的耳骨鏈發出輕靈碰響,他注視著江聲的手,撒嬌一樣喃喃,“好礙眼。”江聲不知道他在說什麽,被夾在兩人中間,隻聽到楚漆輕哂一聲。楚熄抬眸和楚漆對視。相似的幽暗綠眸如同餓狼的眼睛。這時候,他們這對相看兩厭的親兄弟才體現出一點性格上的共性。*江聲本來有點累,這下所有疲憊都被楚漆一通鐵砂掌揉沒了,精神好的感覺可以熬夜當小偷。他剛準備爬起來找點事情做……比如玩手機就聽到顧清暉在喊他的名字。他轉頭看,發現顧清暉站在一二樓拐角的露台,手裏拿著幾張字跡滿滿當當的紙。江聲瞬間就意識到那是什麽。今天一整天所有嘉賓都是一樣的忙,江聲都有些不理解顧清暉哪裏來的時間寫這個。他走過去,顧清暉就拉開了露台的門邀請他進去,同時把手裏的紙遞給他。楚熄的眉頭皺得很深,“情書?”【什麽,情書!】【什麽!結婚?】【什麽!金婚了!!】【我真服了你們這些cp粉,能不能理智一點,情書都是折在信封裏的好不好……這分明就是婚前協議!】【?當我打出這個問號,說明這個世界真的有問題】江聲坐在露台的椅子上,好奇地低頭數了數手裏的紙張。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他厭學症都要犯了,忍不住咕噥說,“你寫這麽多?你哪來時間寫這麽多??”冬夜的寒風吹過江聲剛剛被楚漆搓熱的小腿,他才發現褲腳忘記放下來了。縮了下腿正準備彎腰伸手,就瞥到顧清暉走過來,蹲在他腳邊,把他折上去的褲腳放下來,手指全程沒有碰到江聲一點。江聲拿著紙的手僵住,表情古怪地看著他,“你這算是在幹什麽?”顧清暉保持蹲下來的姿勢,一隻手搭在膝蓋上。哪怕江聲從上往下俯視的時候,他眉眼依然有著冰霜般的清傲,他的那張臉不會因為視角問題就顯得卑微,盡管他好像的確在做這種類似服務的事情。他說,“在向江先生認錯。”江聲想了想,“準確來說,在討好我。”顧清暉站起來,不可置否。“真奇怪。”江聲說。“如果我是顧清暉,一開始江聲那個臭小子膽大包天拍我臉的時候我就會說‘你是不是想死’……連檢討我都不會寫。”江聲瞥了他一眼,收回視線低頭去看他的檢討,支著下巴,舌尖還頂著那顆酸酸的糖。語氣帶著純然的疑惑,“你為什麽這麽聽話啊?既然這時候這麽聽話,做壞事的時候怎麽又凶巴巴的。”顧清暉:“凶巴巴?”他帶著點冷感優雅的腔調複述這個詞有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江聲頓了頓,有點無語地拿眼尾睨他,“你捕捉關鍵詞的本領真的蠻厲害。”江聲的眼睛很好看。露台搖晃的燈被攀附枯萎的爬山虎遮擋,月光也十分微弱,但江聲的眼睛明亮。漆黑如點漆,明明是深沉的顏色,但又很顯得幹淨。麗的純粹模糊在他的眉眼,像撒上細閃的星沙般漂亮。也許因為剛剛被楚漆捏疼了,到現在眼尾都帶一點暈染顏料般的紅。很淡很淡的一撇。如果不仔細看好像看不出來,但如果發現了這一點,視線就會變得移不開。顧清暉看著他。看得久了,江聲又開始不爽,轉過頭說,“不準看我。”想起卜繪凶巴巴的那句話,江聲真的覺得那家夥人高馬大很有氣勢,眉梢一挑,複述出來,“再看把你眼睛剜出來。”顧清暉垂在身邊的手指不著痕跡地顫動一下。見他果然低下頭不再看,江聲把腿疊起來,以老師批改作業的心態認真地看他的檢討。嗯嗯,首先,這個卷麵應該是滿分。顧清暉的字寫得很好看。非常有風骨,一筆一劃像是練過,比起年少時更有幾分鋒芒。江聲開始逐字逐句地看他的檢討。顧清暉站在他的右邊,視線輕飄飄涼絲絲地落在他的側頸。江聲會這麽認真地讀他寫的東西,顧清暉有點沒想到。他設想過發生的幾種可能性,第一是江聲看完之後把檢討撕掉說他寫的是什麽東西,第二是江聲看也不看叫他回去重寫。第三是二者的融合版。江聲在生氣。基於這個條件,顧清暉預設的場景不存在心平氣和。無論哪一種他都做好了準備,但江聲給的答案偏偏是情理之中他唯獨沒想過的那種。顧清暉寫得很認真。不過太認真的話讓江聲覺得反而有點奇怪。他表情怪異地盯著紙張看。“……沒有確認關係的親吻是冒犯,沒有得到允許的靠近是錯誤,我深刻自省我的行為,並感到可恥。不應該對江先生存在超過理智的臆想,因為無法控製自身欲望的人類與禽獸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