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手還是放在徐玨的脖頸上,慢條斯理地替徐玨再次整理了一番衣領,屈起的手指關節摩擦過徐玨的脖子,惹得徐玨抖了抖。很癢,很癢。徐玨臉上又盈起了笑,雖說方才抬眼時沒看到有人來往,但程燎野都如此緊繃了,一樓外頭的訂婚儀式也有那麽多賓客,想必不會錯。程燎野的手很快收回了,屈起半截的手指關節,擦過徐玨的下顎,持續收回時卻上移,硬生生地擦過徐玨的嘴側。他突然皺了眉,伸手又回來,用大拇指的指腹往徐玨的下唇處壓了壓,“唇色這麽淺,看著就像我虐待了你一樣。”語氣分明嫌棄,可神色卻偏偏要偽裝得溫柔至極,就這麽搓了徐玨的唇半刻,等到徐玨都要覺得唇火辣辣地疼時,程燎野兜中的手機響了。他沒接,隻是看了眼屏幕,接著迅速地鬆開手,重新拉起徐玨的手,就順著走廊朝離開的方向走去。“來拿東西的客人還沒下樓,一樓也有賓客,徐玨,沒經過我允許,不許說話。”唇部那股火辣辣還未消失,徐玨抿了抿嘴,猜想大抵程燎野是又將氣撒在了自己身上,沒打算讓他好過。外頭主持人的宣講結束了,已有賓客進入了一樓,見到下樓的程燎野兩人,打了招呼後說程燎野的父母都在外頭坐好了。程燎野點點頭,維持著在樓上時的動作,一路拽著徐玨出了別墅,到了外頭。說是拽,是因為程燎野用的力氣著實不小,徐玨隻能感到疼。大抵是因為今天天氣不錯,還有太陽,正值初春,程家這才打算將訂婚儀式放到室外舉行。外頭擺著的桌子不少,同程家或者沈家關係近的自然是坐在最中心的一圈,程燎野拉著徐玨進了最中心的那圈,就這麽坐下了。徐玨沒靠近這桌子時就看到了,這一圈坐著程燎野那深居簡出的父母自從程父將成嘉的不少活交給程燎野後,兩人就極少出現在大眾麵前。方才離得遠了,徐玨還是能看到兩人朝自己投來的目光,似乎透著些許訝異,但身居高位以及他們自身的素養,讓他們在見到自己之後,還是客氣地打了招呼。徐玨清楚,雖說程父程母向來極少幹涉程燎野的交友,但一定知道程燎野的愛人是沈言灼。如今兒子的訂婚,出現在這裏的卻是一個外人,如何讓他們不訝異?徐玨當然知道這層,但現下他的身上還披著程燎野強加給自己、不得不接受的身份,於是熱絡地對著程燎野的父母打了招呼。在自己貼著程燎野父母坐下後,身側的程燎野也貼著他坐下了,徐玨眼尾瞥了一眼程燎野,發現他身側坐著的男人同他長相有幾分相似,大抵是那位曾經程燎野提到過的表兄程勁。六年前,程燎野好像和自己提到過他,說是這位表兄長居國外,沒想到如今他竟然回國了。程勁的身側則坐了一位長相俊秀的男人,男人此刻正親昵地貼著程勁的耳畔,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話。徐玨隻看了一眼,就能猜想兩人的關係不一般。視線再朝著男人身側看去時,他看到了一對年紀同程燎野父母差不多的中年夫妻,似乎是程勁身側男人的父母。徐玨不由得奇怪,明明是沈言灼同程燎野的訂婚儀式,為什麽會有他人的父母前來......還未想到所以然,身側的手腕再度被人握住,程燎野又拉起了他,對著一桌子的人開口,“爸媽,叔叔阿姨,我先帶他,走一圈。”針對長輩的禮貌語氣。徐玨就這麽被程燎野拉了起來,從整個外頭的第一張桌子開始,同桌上的賓客交談著,邊介紹著徐玨邊同賓客喝酒。雖說大多數時候都是程燎野在說話帶著話題,但那些人明顯懂些什麽,同程燎野碰完杯後就要同徐玨碰。這麽一圈下來,徐玨被灌了不少酒,好在招待用的酒度數並不高,下了肚,稍有些脹。本以為能這麽應付完著場儀式,哪知遇到了上次給徐玨下藥未遂的王老板。他的眼睛粘膩地看來,死死盯著徐玨,掃到程燎野身上時,極度挑釁,“程總,你上次在酒會帶著的愛人,好像不是這位吧?”這話讓周圍的其餘賓客一下子轉過視線,看向程燎野,同時拉過身側的人,開始竊竊私語。徐玨皺了眉,但記著方才程燎野交代自己的話,沒開口。哪知身側的程燎野卻輕輕笑了笑,側過眼,看向徐玨,就這麽挑起徐玨的下巴,直截了當地親了下去,本來理應是溫柔的親吻,但牙齒磕絆到下唇,還是流了點血,有點疼。他沒在徐玨的唇上做過多的停留,鬆開得很快,伸手抹了抹唇上沾染的分毫鮮血,溫和地對著麵前的賓客笑道:“那一定是你看錯了,王總,”程燎野笑笑,“一直都是他。”“很多年了,一直都是他。”話音落下,徐玨看到程燎野扭頭看向自己,留有鮮紅的唇顫動,“對吧,小玨。”他拉起徐玨的手,就著鮮紅,在徐玨的手背上親了親,笑起時眼睫翻飛,卻讓徐玨再度意識到,也許,程燎野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厭惡自己。否則也不會在這種情景之下,拐彎抹角地說到了從前。最後甚至還要回頭,偽裝溫柔,用那雙眼直勾勾地,盯向自己,要看到自己背叛者的糗樣。--------------------42章5.20號晚上九點,這次看錯時間定時點晚了半小時,sorry老婆們改了一下結尾部分第42章 被我豢養的玩意方才的親吻似乎故意帶了撩撥之意,徐玨被折騰地有了反應,麵對程燎野的發問,徐玨笑笑,對著一眾賓客點頭。“陪在燎野身邊的,一直都是我。”麵不改色地說出謊話,程燎野後續又幫著圓上了,可徐玨的心口止不住地發酸。明明這些年來,自己沒有資格再站在程燎野的身側。但是沒關係,徐玨這麽安慰自己,他就算再怎麽樣,也是程燎野包養過的唯一一個,能被當作沈言灼同他上床,也能再訂婚儀式上假扮成他的愛人的唯一一個。徐玨心口總算好受了一些,抬眼瞧見程燎野還在同王老板交談。王老板並非抱著挑釁的目的來,見程燎野嚴肅,立馬好言好語,拍起程燎野的馬屁。但程燎野沒賣麵子,至始至終淡漠著,末了拉起徐玨的手,將剩下沒交談過的桌又給走了一圈,最後回到了最中心的主桌位。這麽一圈下來,快到中午。程家的這次訂婚儀式簡單,隻是邀請些行業關係尚可、又生意往來的賓客,一同吃飯慶祝,因此氣氛還頗為和樂。程父程母坐得離徐玨近,等到菜上來時,以長輩的姿態給徐玨夾了點菜。徐玨道了謝謝,在餐桌上相當安靜地用餐。期間程燎野也學著夾菜樣,給他夾了些,同時還做足了溫柔愛人樣,關心徐玨更喜歡吃什麽,眼神分明溫柔至極,可徐玨卻越發覺得心如一潭死水。等到有傭人來收拾桌子,儀式即將進入下一階段時,程燎野卻直接拉起了徐玨的手,抱歉地說了離席,就這麽拉著徐玨走向了別墅裏頭。入口,一樓大廳,樓梯,二樓走廊,程燎野都走得極慢,抓著徐玨的手卻越發地用力,直到他打開了二樓一件房的門。徐玨視線朝裏探,愕然發現這是一間臥房,但看著麵積大小,大抵是間客房。關上門的那刻,程燎野猛然鬆開了手,就著房間裏的沙發坐下,抬眼時,眼神偏生朝徐玨下方遊走。“剛才我親你時候,是不是又有反應了,”他說,“明明每次總是看著不樂意,實際上身體誠實得不得了。”“就這麽喜歡我?”程燎野揚起頭來,攏上的笑蔑視極了,他從沙發中站起,捉弄人似地屈起膝蓋,就這麽朝著徐玨下頭碰去。看來是方才的反應被程燎野看到了,徐玨站著沒動,任由程燎野動作。麵對程燎野,他向來不矜持。“是有反應,”徐玨沒看程燎野的眼神,隻是盯著他脖頸處的那顆紅痣,越發口幹舌燥,“有一段時間沒折騰了,很正常。”“很正常”......意思是就算是其他人的親吻,其他人的撫摸,大抵也會同樣有反應。徐玨還是笑笑,程燎野的膝蓋卻陡然鬆開,“我看不正常。”“短時間還是被我豢養的玩意,沒我的允許,怎麽能有反應。”程燎野不鹹不淡地哼了一聲,沒讓徐玨離開,就這麽當著徐玨的麵從衣櫃裏拿了浴袍,進了浴室。隔著層玻璃,徐玨聽到裏頭的淅淅瀝瀝的水聲,可裏頭水聲再大,也澆滅不了那團火。他的語氣似乎比之先前好像溫和了些,這也意味著徐玨能在這最後的光景裏,在程燎野身邊呆得體麵些。興許......還能更久些。這也沒什麽不好的。程燎野很快就從浴室裏出來了,他的頭發濕漉漉的,脖頸處的紅痣被水淋濕後更加鮮紅,徐玨悄然移動了身子,給他讓開一條道。他又在沙發處坐下了,命令徐玨去洗澡。至於穿著什麽出來,隨他。徐玨隻能聽命,最後是裸著上半身出來的,他能感覺到頭上也同樣濕漉漉的,說實話,這個季節這麽讓頭發自然幹,還是容易感冒。但程燎野不會管這麽多,他讓徐玨蹲下,伸手又在徐玨唇上摩挲了好幾下。徐玨半垂著眼睫,就看到程燎野的那雙手硬生生地用指甲劃過自己的唇,如此反複了數次,又把自己弄上了榻。今天程燎野好像興致頗高,折騰時候總命令徐玨扭頭,伸手還是要扣他的唇,就像一定要讓他吃疼一樣。先前就聽聽程燎野說過,沈言灼這段時間生病,這也才給了自己可乘之機吧。隻是這麽弄到後程,程燎野的動作好像緩了很多,還往徐玨身上咬了印子,蓋章似的。徐玨全盤都收下,仍由程燎野擺布。可最後的最後,程燎野卻又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用的力氣勁足得很,堪堪把一向安靜的徐玨弄得叫出聲,還要用手指,堵住徐玨的嘴。徐玨不得已正麵麵對程燎野,卻意外看到他的眼神,並非淡漠,並非溫柔,隻是有股難以言說的喜悅他的唇明明揚了小半的弧度,他在笑。像多年前那樣笑。陡然想到了什麽,徐玨衝動而惶恐地開口,死死地盯向那雙眼,“程燎野,你之前上我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像現在這樣,想到從前。”--------------------42章23號淩晨00:01發第43章 去求程家的人徐玨確實衝動了,倘若在往日,他絕不會這麽問。果不其然,程燎野聽到這話,唇角變得平直。“沒禮貌,”很是責怪的語氣,程燎野直截了當地抓住徐玨的脖頸,將他的臉別過,卻一字未提以前,“對待你的金主,怎麽還直呼名諱?”觸碰到自己臉龐的手滾燙,徐玨不得已重新麵對床單,他看不到程燎野的神色,隻能聽到他逐漸淡漠的語氣。“還有,沒經過我的允許,你為什麽要轉頭?”程燎野似乎很生氣,直接抓住徐玨的兩隻手,就這麽翻到他的頭上,桎梏住。“別讓我聽到你的聲音。”程燎野又說。禁錮住手腕的力道更重了,下頭的力道也更重了,徐玨壓根控製不住,還是叫出了聲。好在最後程燎野良心發現,隻是嫌棄地說,“你叫得真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