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動靜聲不小,趁著徐玨正要回頭的間隙,程燎野就這麽徑直走進了房間,沒看徐玨,直接從桌案上隨手拿了文件,轉身又離開了。帶上門的那刻,程燎野透過門縫,同徐玨對視上了,那張足夠熟悉,閉上眼總是出現在眼前的臉,朝程燎野笑了笑,似乎方才在桌案上對弈的所有,都是自己的臆想。門縫急速變小,程燎野攥著拳頭就這麽走了出去,直到來到秀場入口處的大堂,見到正在同模特愉快聊著天談設計的章。“拿去。”程燎野沒管模特,直接將手裏那份文件塞到了章手裏。章被他惹地皺眉,屏退了附近的男男女女的模特,“咋?”“後麵秀場還有工作的話,讓徐玨來幫你。”很直接,甚至是帶著命令的語氣。就差明擺著叫人直接給徐玨塞錢了。“直接將人提到成嘉就行了,還用這麽麻煩?”章說,“成嘉最近不就是在招設計師麽?專業對口,還走後門,你帶人進去不簡簡單單。”“見著眼煩,”程燎野沒好氣,“養玩意玩玩,又不是給人當爹,我可懶得安排。”懶得安排,卻偏偏要把人丟給章。“在床上勉強能用,結果丟張卡送點車、房子打發不了,”程燎野漫不經心地說著,還撥了煙緩緩抽著,像是在說什麽壓根不在意的玩意,“髒兮兮地求著要我給他攔些高薪資的活。”“哼,誰幫他?”可偏生是要幫的。他這麽說,相當於直接把事丟給了章,章同程燎野有多年生意上的往來,拒絕不了,隻能點頭,說是上次那件程燎野穿過的珠寶扣子襯衣,徐玨縫製得不錯,活倒是能安排。程燎野聽後點點頭,沒和章說謝謝,就這麽走了,留得章站在原地,翻了無數個白眼。“死鴨子嘴硬,可惡心死我了。”--------------------想問問大家,看到時不時穿插這種攻視角的一章或者片段會不會覺得劇情跳呀…因為兩個人都是嘴硬,單一視角的話,很多東西特別容易交代不清楚,再加上我想要將兩個人心理動機描寫清楚,就會時不時轉攻視角!老婆們能接受這樣子嗎對了,38章是5.12號晚上九點第38章 成為他的未婚夫秀場的活很快就到了收尾階段,本自從那日模特走完秀,徐玨等設計師收拾整理完成套的秀服後,所有的工作就算完成了。但奇怪的是,章卻在日後又找上了他,說是有位助理設計師近來請假,特意同名慕要了徐玨。章開的薪資不低,名慕近來沒徐玨什麽活,徐玨也沒拒絕,就這麽到那獨立設計室裏工作了一陣。這段時間裏,徐玨沒再見過程燎野,或者換種說法,程燎野沒有再重新聯係過他。有關程燎野訂婚儀式的時間已然不遠了,想必他正在同沈言灼你儂我儂,哪有時間想到自己這“消遣時用用的玩意”?畢竟,前些日子還說要將自己轉手,那必然是目的已然達成了。在章工作室代理助理設計師的這些日子,徐玨總是會想到這事,一想到程燎野總會在夜間光顧他真正愛著的人的床榻,在其上又是嬉笑親熱,哪會像同自己一起時那般形色不變,他的心就被揪得高高的,再狠狠地自我墜落。心砸到地上的感覺很疼,地上也很髒,落滿黑色的水、尖利的石子,好在心髒是實心的玩意,即使千瘡百孔,也不會癟了氣、成一團。隻要擦幹淨上頭的黑水、塵土,安回心裏,人一樣可以呼吸、生活,隻是疼了點。徐玨這麽告訴自己。他現在同程燎野還是包養與被包養的關係,那就要恪守玩意的本分,不逾矩。程燎野既然不允許自己出現在訂婚儀式上,他也斷然不會出現。可就算出不出現,這段關係都會被程燎野單方麵宣布消失,徐玨要做的,隻是安靜等待。但讓徐玨沒想到的是,程燎野在訂婚那日的早上五點,給他打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清明,似乎是早就醒了,“下來。”這天是周末,徐玨沒班,昨夜睡得並不早,聽到程燎野命令的瞬間,他透過臥室的窗簾縫隙朝外頭看去,一眼就看到那輛渾身黑色、程燎野平日裏還偏愛開的車。匆匆洗漱,套上衣裳後,徐玨下了樓,在視線中看到車的那刻,他試圖穿過那層防窺玻璃,窺視到程燎野的身影。但視線隻抬起一刻,駕駛座的車門就被人打開了,王叔從其中走出,親自給徐玨拉開了後座車門。“請,徐先生。”車門被王叔來開的瞬間,徐玨才窺探到後座裏頭坐著的人,量體而製的黑西裝合身,襯得程燎野輕瞥來的那一眼更加淡漠。他沒說話,也沒開口,斜斜睨過去一眼就是恩賜。徐玨叫了他一聲“程總”,坐進了車中,同程燎野之間始終隔著楚漢河界。初春的五點天還未全亮,徐玨眼睛有些酸,但程燎野在場,眯著的話怕是不太好,索性就這麽看著車窗外,留著雙耳朵和些微的視線,注意著程燎野的一舉一動。可程燎野卻始終沒怎麽動,有輕微的動作聲從後頭傳來,不過分秒,又消失了,等到徐玨回頭去捕捉時,仍是看到程燎野在後座之中安坐如山。他沒同徐玨說什麽事,但今天是訂婚儀式的日子,徐玨猜想,多半同訂婚有關係。等到車子駕駛過s市的市中心,朝著s市外的一塊度假景區駛去時,徐玨肯定了程燎野的目的。有關這次的訂婚儀式,他先前從宋瞿那聽說過一二,大概是程家對孩子的訂婚很看重,特地將儀式在一塊風景極好的景區舉行。程家在這塊景區之中有幢剛建的、占地麵積極廣的別墅,別墅周遭又建了個種植了頗多珍稀花草綠植的花園,這番地方來舉行訂婚,邀請來些賓客,自是再合適不過。通向景區的路前段時間說是由成嘉出資特意修繕過,開起來倒順暢,不消幾刻,車就到了那幢景區外圍的別墅前。王叔一停車,便給程燎野開了車門。而徐玨見程燎野的動作,也動身離開了車內。這會已是五點半多,天比之方才又亮了幾分,明明已經能完完全全看清人了,但程燎野卻並不施舍給自己多餘視線,隻是朝著別墅的大門走去,留王叔找上自己,示意跟上。徐玨跟上了。有了程燎野走在前頭,一路上暢通無阻,進入別墅內的小花園,徐玨就看到占地麵前頗大的草地上搭建起來的台子,以及台子周側圍了數圈整齊擺放的桌椅。徐玨粗略一看,估摸著有上百個位置,大抵是安置前來參加訂婚儀式的賓客的。程燎野這會已朝著別墅建築的大門走去,徐玨仍是跟在後頭,一進入,就看到別墅一樓大廳裝潢華麗,天花板的吊燈透著金燦燦的光,將別墅內的數個傭人的臉都照得金黃。傭人們正在安置長桌上的水果、酒品,還有的正在給長桌上的花梳理。大廳正中心空出大塊,兩側的數張長桌上擺放的吃食多樣,想必也是用來招待賓客的禮物。有關訂婚儀式的所有都安排得妥當,也沒看出有什麽取消的意思,徐玨越發奇怪,見程燎野循著大廳兩側的樓梯拾階而上,也跟了上去。程燎野停在了二樓處的一間房子前。徐玨跟上時,終於等到了程燎野向他投來視線,隻不過這視線淡漠地掃過自己,朝著身後而去。“王叔,你去再清點清點賓客的名單。”話音落下,後頭的王叔應了聲離開了,程燎野收回視線,推開了身前的門。他進入了房間,沒有出來,隻有不近人情的聲音傳來,“進來。”於是徐玨動了身,進入了房間,這是一間收納整理了許多衣物的衣帽間,徐玨抬眼,看到了不少由獨立設計師設計的衣裳款式,其中也有成嘉自己名下的衣裳牌子。衣帽間中同類型的衣物收納在一起,徐玨眼尖,跟著程燎野往衣帽間深處走去的時候,看到了那件被掛在側邊、由自己親手設計的西裝婚服。大抵是因為價格不菲,又是要給沈言灼穿的,這件衣裳掛的位置顯眼,旁邊也掛了搭配成套的褲子襯衣。“換上它。”程燎野突然開口,“然後對著鏡子好好折騰自己,桌案那裏有化妝品,別讓自己看著這麽寒磣、丟人。”這話頭明明對著徐玨,可程燎野還是沒看他,轉身朝著房門走去。同地麵摩擦的聲響停止了,徐玨感受到那雙眼突然掃了過來,將自己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言灼意外生病發了燒,儀式也不能臨時取消。此外,有關他的真實長相、個人信息,本就要做一定的保護。思來想去,你同他身量相似,而且呼之即來招之即去,用起來再合適不過。所以,我要你,代替他參加這次儀式。”“因此暫時,我還是你金主,”程燎野揚起眉,“這次意外讓你走運了,你該慶幸,就算我現在極度厭惡你,但卻還是不得已,留下了你。”程燎野笑笑,語氣極盡諷刺,“今天你可要好好體驗。”“畢竟......攀附上成嘉的繼承人,成為他的未婚夫,是何等的殊榮啊,對吧,徐玨?”--------------------39章打算後天星期二,也就是14號晚上九點更~~喜歡您來~第39章 不能離我太遠果然......徐玨的手攥緊成拳狀,指甲被力壓得陷入皮肉分毫,刺起疼痛,告訴自己應該清醒。他應該早就料到的,程燎野隻會事事以沈言灼為先,陡然找上自己,將自己帶來訂婚儀式的現場,定然也是為了沈言灼。可就算是為了沈言灼,他徐玨也拒絕不了。“確實是我的榮幸,我知道了。”徐玨隻能這麽回答,盡量別讓自己露怯。程燎野的身影隨著這句話的落下而消失,房間門被他關上,整個衣帽間回複了最開始的安靜。怕先穿上西裝再化妝時,會將化妝品弄到西裝上,徐玨打算先快速地給自己打了個底。對著鏡子打量自己時,他才發現眼底的青黑色,方才程燎野看到時,才會因此說他“寒磣”吧。拿了遮瑕先遮了眼下,再打了底,著了修容,徐玨這才拿了那套定製的西裝,就要往身上套時,房門被人從外頭打開。程燎野踱步而入,雙手抱胸,語氣不耐煩,“真磨蹭。”是很嫌棄的語氣,與此同時程燎野走到了徐玨身側,沒多看他,就這麽拿走了徐玨手上的西裝。“進裏麵去,”他的眉頭皺緊,不耐煩更甚,“這麽磨蹭,難不成是想我幫你換?”“想著留不住我,就想使些心機手段?”“好,我滿足你。”程燎野就這麽朝著衣帽間更深處走去,擦過徐玨身側時,徐玨開了口,“那倒不用,平白髒了您的手。”“還是我自己來吧,再給我一點時間就足夠了,程總。”徐玨說著就朝程燎野伸手,似乎是要要回西裝似的,他的這一動作惹得程燎野擰眉的弧度更大了,直接抓住徐玨的衣領,就這麽將人拉進了衣帽間深處的更衣室。裏頭的燈光算不上亮堂,打在程燎野側臉時,將他鼻背的弧度照得很漂亮,徐玨一時間晃了神,就連那雙囚著自己脖頸的手什麽時候鬆開的都不知道。鼻尖出縈繞著很淡的熏香,大抵是程家在衣帽間設了香,這會走到深處,這味道更加明顯,連帶著程燎野的那雙手,略過自己下巴時候,仿佛也帶上了一層香味。他的手......徐玨的思緒回彈,半垂下眼,就看到程燎野的手觸上了自己衣領,動作並不溫柔地,給自己解開了三顆襯衣的扣子。三顆扣子,足夠露出小半邊身子和上頭輕微的痕跡程燎野上次在秀場後台折騰他的時候,用指甲撓疼了自己,留下的。可明顯眼前的男人忘記了這回事,眸色沉了一刻,唇角垂下,吐出的字眼輕蔑,“這麽塊就找上下一家了?”“徐玨,你可真夠著急的,”程燎野收緊手,衣領被抓得很皺很緊,弄得徐玨呼吸不暢,可那雙眼睛偏偏盯了自己好幾眼,這下程燎野又鬆了手,將徐玨剩下的扣子都解開了,“全身就這麽一個痕跡,不會是什麽沒力氣的老頭子吧。”“因為沒力氣,留下多餘的曖昧都難。”襯衣的扣子被解得沒剩下幾顆,程燎野沒了興致似地,鬆開手,捏上了徐玨的下巴,就這麽挾著徐玨,要同他對視上。於是徐玨對視上那雙說不清、莫名有些生氣的眼裏,大抵是因為在潛意識裏,程燎野認為自己是他的玩意,不容許背叛,因此誤會時,會有如此明顯的慍怒。這在同程燎野形成這段關係後是極少見的。徐玨突然反應過來,程燎野似乎同先前也變了一些,他自己又何嚐不是。比方說,還未形成這種奇怪的包養關係以前,自己總是試圖挑起他的怒火,但現在,徐玨卻莫名想要平息不該讓程燎野生氣的,他生氣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凶。雖然本身就對自己並不溫柔,但徐玨突然想,他應該讓程燎野開心些。“您誤會了,程總,”徐玨理了理大開的襯衣,解釋道,“這是您在秀場的後台留下的痕跡。您那天的指甲有些長,抓著我時,撓到了我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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