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男友出軌那天我上了別人的車 作者:美式加倍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事情尚沒定論,新聞就出來了,這其中很難說沒有某些人的推波助瀾。雖然碼了全名,但關聯的公司和行業信息明眼人都猜得出暗指的是誰。“趙工?”趙思禮抬頭:“什麽?”劉珂說:“我覺得林哥不是那樣的人。”趙思禮笑了:“看來你真的很喜歡他。”劉珂脫口道:“你不喜歡他嗎?”說罷,覺得不太對,不喜歡幹嘛還結婚。於是換了說法:“我尊敬他。”正是對未來有些無限暢想的年紀,白手創業走到今天的林世桉顯然更符合他心中未來自己的定位。手機在掌心翁鳴。趙思禮翻過來看了一眼,對劉珂說:“我接個電話。”下了一夜的雨,今早起床發現路兩邊的樹上墜著著晶瑩剔透的冰棱。趙思禮走去窗前,向下俯瞰蕭瑟的街道,同時將手機貼向耳畔:“爸。”這是他從海島回來後第一次接到趙建於的電話,當他點開劉珂轉發的那條推送,就預料到了會有這通電話,隻是沒想到這麽快。以趙主任的網速,他以為至少要到明天。下班的時候天幾乎黑透了,陰雲籠罩在城市上空,隨時都可能下一場暴雨,路上的行人無不攏著外衣疾步前行。趙思禮攔了輛車,告訴司機慢慢開,他不趕時間。路上堵了一會兒,期間錢雨打過一次電話,聲音很輕地告訴趙思禮,說他們都知道了。趙思禮笑得輕鬆,問她晚上吃什麽。對麵靜了幾秒:“做了你愛吃的。”趙思禮偏頭看向窗外:“謝謝媽。”下車時天空隱隱飄雨,趙思禮沒帶傘,卻也沒像其他人那樣著急躲。他不急著回家,事實上,如果不顧及錢雨,他根本不想回來。他沒帶鑰匙,在門外敲了兩聲。“來啦來啦!”裏頭先是傳來錢雨不清晰的聲音,接著是一陣急促,由遠至近的腳步聲。錢雨打開門,一隻手上還拿著小蔥,顯然是從廚房出來的。“思禮回來了。”她拿出拖鞋,小聲說:“一會兒好好說,千萬別置氣。”趙思禮回以一笑。走進去,果然在客廳裏看見了端坐著的趙主任。電視裏正在放新聞聯播,他雙臂環胸,麵前擺著一杯熱茶。鍋裏燉著肉,錢雨忙不迭進去了。趙思禮叫了聲爸,得到趙建於沉沉的一眼。他隻當看不見,挽了袖子,轉身準備去廚房幫忙。腳尖剛剛挪了個方向,便被一聲帶著怒氣地“站住”叫停在原地。“說說吧。”趙思禮問:“說什麽?”“你知道說什麽。”趙思禮恍然道:“您是說二環那個房子?”他笑著說:“雖說吃了點虧,但咱們兩家這麽多年的情分,傷了怪可惜的。”趙建於臉色一涼,裏頭一直留意動靜的錢雨便出來了。婚後的趙思禮變得有些紮人,錢雨發現了,趙建於也發現了。他皺著眉頭:“是他帶壞你了。”“我一直都這樣。”趙思禮卻說:“是你……”“不用說了。”他像過去無數次那樣打斷趙思禮,雙手撐在膝頭:“離婚,趁知道你結婚的人不多。”他和過去一樣,輕易就要決定趙思禮的人生。“你說什麽呢。”錢雨打圓場:“事都沒問清楚,別冤枉了人家。”“都上新聞了還有什麽好問的,要是讓學校的人知道他找了一個這樣的人,我的臉還要不要了!”“什麽樣的人?”趙思禮蹙眉:“他是什麽樣的人。”趙建於氣道:“你別跟我裝糊塗,上麵寫得明明白白,性騷擾!這是犯罪!要是傳出去,我們一家人成什麽了!”趙思禮正欲開口,手臂忽被錢雨攥住。他記著那句好好說,放緩了嗓音:“那不是真的。”“你說不是就不是?那為什麽要指控他不指控別人?”趙建於不聽他說,隻一句話:“離婚,我丟不起這個人。”露出的手臂細細一截,黑色的皮繩係著的平安扣和無名指上的戒指仿佛在灼燒皮膚。趙思禮靜靜望著沙發上的父親,將袖子放下,慢條斯理地開了口,說:“不。”第78章趙思禮緩了嗓音:“他來接我了。”趙思禮第一次這麽直觀不加修飾的違拗趙建於。他展平衣袖,在父母稍顯怔忡的目光中再次開口,將他的態度充分傳達給了他們:“我不離婚。”他改變不了趙建於,當他意識到這點,就不再多費口舌。說白了,趙建於在乎的根本不是林世桉是不是真如報導所說,濫用職權逼迫了一個實習生,而是林世桉的存在給他帶來的究竟是光彩還是顏麵盡失。“爸。”趙思禮拿起大衣,平靜而緩慢地說:“說實話,你在意的那些東西在我看來一文不值,我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我也不在乎你,就像,你不在乎我們那樣。”他作為丈夫,精神出軌,沒有盡到丈夫應盡的義務,他作為父親,嚴厲到近乎苛刻的打壓泯滅掉了趙思禮該有的正常童年。他甚至不願意在妻子忙碌的時候起身去開個門。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趙思禮覺得無比厭煩。他還想說什麽的時候,被見勢不好的錢雨打斷:“你這孩子,說的這是什麽糊塗話。”她連推帶拽將趙思禮帶出房子。沒給趙建於反應的時間,當機立斷關了門,拽著他的胳膊一直送到樓下。這才說:“你也是,不理他不就好了,他還能綁著你去離婚。”迎麵的風裏夾雜著幾片雪花,趙思禮替錢雨攏了衣服,平靜道:“你也希望我離婚嗎?”錢雨歎氣:“我希望你高興。”趙思禮偏頭:“下雪了。”他說:“我也希望你高興。”“你高興我就高興。”趙思禮擋著風,過一會兒才說:“我挺高興的。”“那就好,不早了,回去吧。”趙思禮下了一級台階,轉過看向燈下已見白發的母親:“媽。”錢雨上前幾步:“怎麽了?”幾秒的靜默後,趙思禮說:“他不是那樣的人。”“媽信你。”她信的是趙思禮,而非林世桉,趙思禮原本想說的也不是這個。他目送錢雨上去,習慣性摸煙,想起來很久沒買過了。抬頭時,一旁冷不丁伸來隻手,遞了盒煙過來。趙思禮頓一刹,沒接。秦懷撥開煙盒,再次遞向趙思禮。“不用。”趙思禮掃過去,被飄來的雪花浸濕了眼睫:“戒了。”裹挾著雪花的風有些刺骨,往常熱鬧的小區因這場不算突然的雪而變得靜謐非常。路燈昏黃的投出兩道折疊的身影,省了沒有意義的寒暄,趙思禮直接道:“走了。”“思禮。”趙思禮停在台階下,回頭望向他的目光和偶然在路上碰見的任何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沒絲毫區別:“有事?”秦懷錯開視線,拿煙的手垂落在身側:“抱歉。”趙思禮看著他,不問他為什麽道歉,不說沒關係。“我交代了我媽不要亂說,我沒想到她會告訴趙主任。”趙思禮說:“你該想到的。”因為那套共同購置的房子,他們已經很久不互相串門了。隔閡一旦產生,過去因為感情好而被忽略掉的問題陡然放大。何況,秦母一直沒有打消過對趙思禮突然結婚的懷疑。但無所謂了。趙思禮轉身欲走,秦懷再次叫住他:“他配不上你。”他邁下來:“我知道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我,但我不希望你因為賭氣衝動就將自己的人生葬送在這種人身上。”趙思禮退一步,兩個交疊的身影頃刻拉出距離:“你有沒有覺得,你現在說話的口氣和趙主任越來越像了。”秦懷眉頭輕輕蹙了起來:“我們都是為了你好。”在他說完這句後趙思禮便笑了。的確,林世桉不是傳統意義下的好人,他甚至算不上一個好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在這點上趙思禮也是認同的。這樣心機深重,手段多如牛毛的人,有太多方法讓自己如願,實在沒必要做這樣的事授人以柄。當然,不排除趙思禮看走眼的可能,但這是他自己的事,沒有向秦懷解釋的義務。“為我好?”夜幕下的趙思禮顯得有些冷清,他長吸了一口氣,又吐出去,呼出的白霧在風雪中消散,趙思禮說:“別自我感動了。”越來越密集的雪花從高處飄落,趙思禮佇立在風裏,暴露在外的皮膚被刺骨的寒風刺得有些疼。趙思禮斂了笑意:“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這句話。”他看著表情漸漸難看的秦懷,平靜道:“有些話,我原本不打算說,可秦懷,你不覺得這種自以為是的感動和綁架實在很讓人惡心嗎?”他轉身直麵秦懷,一字一句剝開了他們一直回避的那個問題:“林世桉的新聞隻在業內小範圍傳播,秦姨為什麽這麽快就知道了?”他沒給秦懷回答的機會,繼續道:“我們在一起那麽多年,我自問沒有要求過你什麽,你說你不想差我太遠,不想讓別人覺得我們不相配,所以即便發生了那樣的事也要堅持留在公司和他朝夕相處,可事實真是這樣嗎?”秦懷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嘴唇翕動著想要解釋,被趙思禮打斷:“到底是酒後亂性還是半推半就,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陡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沒能讓趙思禮停下,他兀自說道:“有野心不是件丟人的事,你用什麽樣的方法和手段是你自己的事,但你不該把這一切說得好像都是為了我。你不愛他,你也不愛我,至始至終,你愛的都隻有自己而已。”說罷轉身,拿起手機的同時看見了不遠處撐傘靜立的林世桉。趙思禮緩了嗓音:“他來接我了。”“不是那樣……”秦懷上前一步,趙思禮已經邁步朝著林世桉走去。趙思禮的身影在風雪中朦朧起來,幾米的距離就已經有些看不清了。他想跟上去解釋,林世桉先一步伸手,目光淡淡掃過秦懷,在接住趙思禮那刻,毫無預兆地傾身吻了上去。秦懷倏地頓住,石化一般僵在原地。樓下不知誰家的電動車突然在這時發出尖銳的爆鳴聲,一隻野貓竄過去,飛快消失在了小區灌木叢中。樓上有人探出頭,隱約看見兩個在風雪中依偎的身影。趙思禮一手撐在林世桉的胸前,恍惚地想,這一幕沒讓趙主任看見實在太可惜了。但沒關係。他一手攥著林世桉大衣的前襟,一手向上環住他的脖子,回應了這個帶著諸多情緒的吻。路口投射而來的車燈使得風雪中擁吻的二人身影愈加清晰,或許不必趙建於親眼來看,到了明天,他和林世桉在小區內旁若無人接吻的事自然而然會傳入趙建於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