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欣喜的笑意從眼角蔓延至眉梢,何嶼渡說:“這一杯,敬你。”敬你為我發聲。敬你為我,費了如此多的心思。酒杯碰到一起,發出清脆的一聲響。明霽眉眼帶笑,對著陶然時的冷若冰霜,早就冰雪消融,融成了一江春水。“何嶼渡。”他說:“敬你從此,嶄新的人生。”【作者有話說】是誰這麽勤快更新了啦,是我!誇我!快誇!!!第29章 他的唇好軟明霽喝完杯裏的酒,看向蘇閑,唇角的笑意淡了幾分:“手機。”剛才何嶼渡動手的時候,蘇閑在錄像。“我不會外傳。”蘇閑把手機解鎖遞給他,語氣有些可惜,“讓我自己留著欣賞不行嗎?”“不行。”明霽點開他的相冊,刪除視頻,又在最近刪除裏刪掉,審視地看向他,“有備份嗎?”“沒有。”蘇閑撇了撇嘴,“護得可真緊。”他又勾了勾唇角,補了一句:“明霽,要是當年你就願意為何嶼渡費這番心思澄清,後來那些事就不會發生了。”聞言,明霽的眸色微沉。“幹嘛?”何嶼渡把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挑撥離間?”“但凡當年你們之中有一個人為我說話,後來的事都不會發生。”何嶼渡冷冷道,“尤其是你,蘇閑。當初罵我罵得最大聲的就是你,原來隻是因為你自己心虛,所以才要把我釘死在造謠者的恥辱柱上。”“這件事跟明霽有什麽關係。”何嶼渡頓了頓,有些別扭地開口道,“他曾經想幫我,是我自己不領情,怪誰都怪不到他身上去。”蘇閑聽了,也不生氣,反而低聲笑了笑。他抬眼看向明霽,端起了手裏的酒:“對不起,喝多了,有點失言。”明霽卻聽懂了。蘇閑不是在挑撥離間。而是想讓他知道,他的這番心思,沒有白費。不像當年,每次他想為何嶼渡做點什麽,都會被何嶼渡嫌棄“多管閑事”。次數多了,他再熱的心也冷了。此刻明霽的心滾燙地劇烈地跳動著,他看向何嶼渡,眼裏是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溫柔笑意。陶然緩過身上一陣陣的痛感後,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此刻的形容狼狽得不行,臉色更是羞憤欲絕,他有些慌亂地從口袋裏翻出了一個口罩和墨鏡,戴在了臉上,然後匆匆離去。蘇閑看著,笑著又飲下了一杯酒,然後起身跟了上去。“蘇閑。”萬殊有些遲疑地叫了他一聲,“你想幹什麽?”“看夾著尾巴落荒而逃的落水狗啊。”蘇閑笑意不達眼底,朝他們擺擺手,“走了。”何嶼渡倒是有些好奇蘇閑和陶然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此刻,他更想和明霽單獨待著。於是他看向了明霽:“走嗎?”他很高興。他想,也隻想和明霽分享這份高興。他的眼睛黑潤明亮,像是剛下了一場雨,滌清了大地上的一切髒汙。明霽笑著站起身:“走啊。”萬殊:“……”何嶼渡和明霽就沒一個問他的。目送著兩道頎長的身影並肩離開,萬殊端起手邊的酒喝了一口,然後站了起來:“咳,大家繼續吃飯吧。”“這事兒今天就翻篇了,咱們吃好喝好,比什麽都好。”這個班沒了他萬殊,遲早得散!……何嶼渡和明霽回了他的那棟溫泉小築,又叫人送來了一些吃食,擺了一桌,何嶼渡一邊吃東西,一邊倒上酒,慢慢地喝著。“今天的酒好像特別好喝。”何嶼渡吃著剝好的蝦,眼眸彎成了一彎月牙。原本隻是眉眼帶著一抹笑,然後變成輕笑出聲,最後,他像是情難自禁滿心的歡喜,笑得靠坐在椅背上,肩膀都抖動了起來。“我真的太高興了。”何嶼渡和他碰杯,仰頭喝盡。他這會兒已經有些醉了,能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格外高漲,話也變多了,但他還想喝。於是一杯接一杯。“我本來以為自己會更憤怒一些。”何嶼渡笑著,動作遲鈍地捂了一下臉,他笑得太開心,牙齒有點痛。“掀桌子、砸東西。”何嶼渡捏了捏拳頭,“在腦海裏,怎麽對那個罪魁禍首拳打腳踢,我都想好了。”但是看了視頻,如願聽到了所有人的道歉那一瞬,他突然就覺得,心裏憋的那股氣散了大半。因為明霽。有一個人無條件地信任著他,為他撐腰兜底,他心中有再多憤懣不平,也會覺得不必要為這些不相幹的人再大動肝火了。明霽。這兩個字就像一味良藥,正對他的症,隻需在他心頭過一遭,就能讓他覺得平心靜氣,還會生出一股歡喜來。“怎麽最後隻打了他幾拳?”明霽看著他,眼裏帶著一抹溫然的笑,“這麽容易心軟。”“才不是心軟。”何嶼渡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正看看,反看看,笑著說,“我這雙手,生來就是用來雕琢玉石、寫文畫畫的,不是用來逞凶鬥狠的。”明霽看向他的手,又瞥見了那個落在虎口處的心形的小印記。“是。”他點了下頭,笑著應道,“這麽漂亮的手,用來打人可不值當。”“漂……漂亮嗎……”何嶼渡抿了抿唇,一抹薄紅順著臉頰往耳根蔓延。“漂亮。”明霽肯定地說。何嶼渡又喝了一杯酒,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更醉了。他有些暈乎乎地想,怎麽明霽說話聽起來這麽甜啊。甜得他心裏咕嘟咕嘟地冒著糖漿的泡泡。呼吸間,空氣好像都是甜的。他的視線從明霽俊朗的眉眼,一寸寸地往下,一點點地落在他的唇瓣上。明霽的唇,是不是也是甜的?何嶼渡忍不住湊近了些,喉結滾動著,聲音低低的,有些含糊地問:“明霽,你的酒……甜嗎?”明霽挑了挑眉頭:“你喝多了?”他說:“我們喝的酒都是……”一樣的……沒說完的話被唇舌堵住。柔軟的唇有些莽撞又青澀地貼了上來,明霽驚訝地望見何嶼渡顫動的睫毛。唇瓣貼合的柔軟,唇舌觸碰的濕濡,他怔愣住了,心跳仿佛停滯了一瞬,然後心跳劇烈,像是一腳踩空的失重感,叫他下意識地想要抓住些什麽。握著酒杯的手收緊,青筋隨之微微凸起。安靜的房間裏,似乎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蔓延。何嶼渡的心跳更快,像是一陣高亢的鼓點,一聲快過一聲。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好像變成了一片汪洋,有船來航,在波瀾中起起伏伏,跌跌撞撞。他被海浪推撞得頭暈目眩,整個人紮進了明霽的懷裏。清冽的雪鬆香氣把他抱了個滿懷,何嶼渡尋著香氣,貼近男人的脖頸。他的臉好燙,明霽的脖頸也好燙,他貼了一下,又退開了些,雙眸如一彎月牙在水裏搖晃:“明霽,你好香。”明霽喉嚨發緊,扶著他的腰,對上他醉意朦朧的雙眼,心緒翻湧,不知該作何言語。他伸手,捂住了何嶼渡的眼睛,聲音低啞:“別鬧了,你喝多了。”“沒有喝多。”何嶼渡的眼睛眨啊眨,睫毛就在明霽的掌心掃啊掃,癢癢的。明霽聽到他又說了一遍:“沒喝多。我嚐出來了,你的酒,你的酒比我甜。”“你身上也比我香!”何嶼渡說著,語氣有些委屈了,“為什麽啊。”他說:“為什麽你什麽都比我好!”何嶼渡是真的喝多了。明霽在心裏歎了口氣,俯身,一隻手從他的腿彎穿過,另一隻手摟著他的腰,穩穩地把他抱了起來。嘴上還得哄著:“我不會雕玉,也不會畫畫,更不會寫詩寫文章。何嶼渡,你比我厲害。”“真,真的嗎?”何嶼渡埋頭在他的肩膀上,悶聲慢吞吞地說,“……騙我。”“我那麽厲害,為什麽沒有人喜歡我。”“那時候。”他像是在自言自語,聲音越來越低,“為什麽沒有人幫我說話,一個都沒有。”明霽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何嶼渡在說高中的事。“何嶼渡,當年沒人替你說話嗎?”他把何嶼渡抱上樓,抱到了自己的房間,放在了床上。何嶼渡閉著眼睛,酒氣熏紅了他的臉頰和耳根,躺在床上,一副對他毫不設防的模樣,看起來,莫名地勾人。明霽坐在床頭,看著何嶼渡那張如玉般溫潤無暇的臉,心跳有些亂。“是誰每次嫌我多管閑事?”他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何嶼渡的臉,“是誰每次見我都甩臉色?”是何嶼渡。明霽又在心裏歎了口氣。他鬆開手,心想,他跟個意識不清的醉鬼講什麽道理。何嶼渡感覺到自己躺上了床,一張柔軟又寬敞的床。於是他習慣性要去摟自己的小羊玩偶,摟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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