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銅錢占卜分明顯示過,情況非常凶險。“很奇怪嗎?看見你的占卜後,我就稍微改變了未來走向。黎明的修女朋友,也在最後一刻主動獻身,救了她。”殷臣低頭摸著宋葬凍傷未愈的皮膚,淡定解釋:“我主動攻擊了普渡修女,所以本該從她腹中再次誕生的強大鬼嬰,因為死亡危機而被迫提前脫離母體。“它沒能順利誕生,母親也被殘忍傷害,肯定恨死我了,當然會對我進行報複。”說到這裏,殷臣悄然勾唇:“有能力自己選擇投胎害人的怨靈,其實並不罕見。但是可惜,它選擇衝進了我的肚子裏,就不會有再次發育的可能性。”聽著殷臣胸有成足的敘述,宋葬不由震驚又後怕:“難道你是故意懷孕的?你怎麽能確定,情況就會變成現在這樣?”殷臣笑了笑,懶洋洋地捏他的手指:“記得你畫的月亮嗎?月亮裏傳出來的聒噪呢喃聲,其實我全都能聽懂。”“聖魔雙子星,將於今夜降世。“審判日再臨的火苗,將從瘋癲修女的子宮開始燃燒。“三位三體,我主非主。”他低聲複述。第72章 利普頓瘋人院(9)“聽起來好中二啊,”徐蔚然逗弄著搖籃裏的小嬰兒,“這是某種末日預言嗎?”殷臣勾唇:“新月家族,能在這個世界裏綿延上千年,必然有規避風險和災難的本事。”誤打誤撞被他聽見了這些神乎其神的預測,無論是否準確,肯定是要親自驗證一番的。事實證明,預言已然兌現了三分之二。“咯咯~”嬰兒從搖籃裏伸出小拳頭,摸了摸徐蔚然的指尖。他睜開藍寶石般漂亮的大眼睛,笑得天真又甜美。他才初生不久,卻長得非常圓潤漂亮。白皙皮膚如雪色純淨,自然卷曲的美麗金發,猶如華麗蓬鬆的綢緞,透著絲絲微光。徐蔚然越看越喜歡,不由自主用上了哄小孩的夾子音:“哎喲寶貝真乖,所以你真的是聖子嗎?好厲害噢~好漂亮的小寶寶。”“不一定,我認為他根本不是聖子。”下一瞬間,黎明毫不留情否定了他的猜測。她坐在會客室另一頭,特意選在嬰兒車的對角線方向,嗓音艱澀:“如果是真正的聖子誕生,怎麽會讓我口舌生瘡,會讓虔心祈禱的修女們臉皮潰爛、長出猙獰的皰疹……“你不在現場,不知道那種場麵有多麽恐怖。這個世界的一草一木都在偷偷地扭曲變異,違反物理學重力學的基礎常識,人也不再像人,她們,她們就像一群即將被獻祭的活死人,像骷髏!”徐蔚然愣了愣,立刻鬆了逗弄嬰兒的手,跟躲避一條毒蛇似的直接彈開,想都不想就躲得遠遠的。“我錯了!”他雙手合十,閉眼念道,“三清祖師無量天尊,我以後隻信你一個,絕不再參和舶來品的宗教鬥爭。”管家先生適時從黑暗中冒了出來,晃了晃做工精巧的木製搖籃:“老爺,讓我來照看這個孩子如何?”“隨你。”殷臣並沒有否定黎明的說法。他若有所思,撫摸著自己依舊溫熱的腹部,忽然還有些小驕傲:“很有道理,我肚子裏的才是好寶寶。有仇報仇,一點也不心慈手軟。”說完他扭頭看向宋葬,眯著鳳眸逼問:“你也這樣認為,對不對?”宋葬沉默片刻,配合地說:“嗯,你們倆都是好寶寶。”“再說一次。”“……好寶寶?”“嗯。”殷臣滿意地勾唇,拉著宋葬的手放在小腹,順便幫他包好一條熱乎乎的新毛巾。屋內一時安靜,氣氛隱約變得詭異起來,眾人不約而同露出愕然的表情。說實話,沒人敢想象,殷臣居然會為自己的“懷孕”而感到愉悅。宋葬不太自在地垂眸笑笑,他好像已經習慣了殷臣怪異的腦回路。“咳……我也同意這個說法,你們看看這嬰兒車的木輪子,絕對是有水平的木匠工藝,一般人絕對造不出來。”打破沉默的人是林刑。林刑坐在壁爐旁邊,安靜折騰了許久,終於把胡須裏結塊的冰碴子們全都處理幹淨。作為全場最重傷員,他虛弱地揉著絡腮胡,不太敢看宋葬的方向,繼續解釋:“我今天晚上才抄過一堆聖經,聖母瑪利亞的合法老公,職業就是木匠。“所以我合理懷疑,除了查理那個紅毛雜碎以外……普渡修女背後還藏著個男人,要麽是合法老公,要麽是野男人。這些搖籃小車,還有給小孩玩兒的積木,全部出自那個男人之手。”如此看來,確實是鬼嬰更符合聖子降世的設定。“等會兒,那普渡修女現在在哪裏?死了沒?”徐蔚然突然問。“還在地下室,在聖子徹底發育完善之前,她一定不會輕易死去,”殷臣摸摸肚子,似笑非笑,“就像今夜,她的好孩子,替她擋下了致命一擊。”不出預料的話,明日早餐時間,他們就能看見普渡修女再次出現。就在這時,樓下忽然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喧嘩聲,護工無措的呼喊,修女們崩潰的尖叫,如離群野馬般到處亂竄的瘋癲患者……看來事情還是鬧大了。殷臣輕“嘖”一聲,有些不耐煩:“這裏隻有我一個醫生,他們很快會上來找我幫忙,趁現在分配一下任務。“黎明和徐蔚然,你們兩個的身份最方便,負責試探普渡修女背後的木匠。老張,你記得多留意新月家族的書冊記載,提到一星半點的也要找出來。”“收到!老大英明,那個……我和黎明暫時先撤了哈,她是修女,可不能大晚上的呆在東樓。”徐蔚然站起身,看見窗外出現越來越多的火把,匆匆忙忙拉上黎明的手。殷臣點頭讓他倆離開,隨即拉開了書桌抽屜,拿出一瓶顏色怪異的渾濁藥水,扔給林刑。“拿去擦傷口。林刑,你可以繼續犯渾,多被懲罰幾次,保持下去,現在沒什麽需要你做的。”林刑:?他抱著沒有標簽的藥水,悄然瞟了眼宋葬,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麽。宋葬也心虛地低著頭,假裝自己在專心致誌摸殷臣的“寶寶”,沒有與林刑對視。他知道,是自己一不小心弄斷了人家可憐的肋骨。但那時情況危急,除了關注殷臣的生命安全,宋葬實在無心去在意其他事情。就算真的在林刑麵前暴露了些許實力,也無所謂。反正,現在的【假麵】已經足夠厲害,三個技能真的夠用了,宋葬不再急於一時的刷經驗速度。當然,林刑看著模樣粗獷,實則是個非常惜命的人。他現在看宋葬那張無辜的漂亮臉蛋,就是越看越害怕,總感覺渾身發毛……保命更重要,他硬是一點口風也沒有透露給其他人,老老實實帶走藥水,虛弱地回了自己的單人病房。就在這時,管家先生又一次從黑暗中冒了出來。他手裏拿著個玻璃瓶,是不知何時熱好的羊奶。管家一邊給小嬰兒喂奶,一邊溫聲問:“老爺,那我呢?”“咯咯~”小嬰兒吃飽喝足,咂吧著嘴,發出一連串高興的笑聲。可緊接著,殷臣眉眼間隱約泛起絲絲冷意,不客氣道:“你趕緊帶走他,離我們遠一點。”管家欣然應下,微笑地哼起搖籃曲,推著孩子離開。房門合攏,殷臣卻愈發不快,繼續冷聲說:“我現在,看見那種像天使一樣虛偽的小孩就煩。”聞言,宋葬不著痕跡勾了下唇,牽著他的手,試探性地問道:“殷臣,你還在吃上個副本的醋呀?”“不行?”殷臣對他也沒個好氣。宋葬眼底笑意更甚:“別生氣啦,反正丘比特已經死了。”殷臣冷笑,很顯然依舊對某些細節耿耿於懷,一字一頓地說:“但是,他是被你吃掉的。”“什麽意思,你也想被我吃掉?”宋葬揶揄,故意逗他。“有什麽問題,你還敢讓他比我待遇更好?”萬萬沒想到,殷臣突然炸毛了。他抬起手,一把捏緊宋葬脆弱的脖頸。兩人頭碰著頭,陰惻惻的威脅緊隨而至:“如果我死了,你必須吃掉我。別告訴我你做不到,必須吃。”宋葬:……怎麽回事,殷臣莫名其妙又發癲了!他沒有掙紮,反而伸手蓋上了殷臣的肚子,艱難出聲:“咳,寶寶趕緊捂住耳朵,千萬別聽你爸亂說話噢。這個世界很美好的,人是不能吃人的,我們都要做禮貌乖巧又善良的好孩子。”“……你在罵我沒禮貌?我不乖巧不善良?”殷臣直接氣笑了,但下一秒,他又迅速陷入沉思,自然而然鬆開了手。思考片刻後,殷臣若有所悟:“你好像沒罵錯,很有道理。我一直都沒什麽素質。”這態度,可真是理直氣壯得很。宋葬瞥他一眼,揉了揉自己泛紅的側頸,皺起眉輕聲說:“殷臣,胎教很重要的,你以後不能在小寶寶麵前說難聽的話,也不能隨意使用家庭暴力,聽見沒?”“嗯,都聽你的。”也不知是哪個詞觸動了殷臣的愉悅點,他臉上再也沒有分毫陰沉,甚至重新彎起唇,好脾氣地一口答應。宋葬見殷臣不再發癲,鬆了口氣,順勢軟軟抱怨起來:“你看我的脖子,都被掐紅了。殷臣,你怎麽這麽壞啊。”殷臣攬住他的腰,認錯態度良好:“嗯,都是我的錯,我有病,我真沒素質。”……稀裏糊塗和好以後,宋葬蹭上了殷臣的大浴室,獨自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而與此同時,殷臣被焦急趕來的護工叫走,去給皮膚潰爛的修女們治病。他從抽屜裏又拿出好幾瓶顏色渾濁的藥水,胸有成足地跟著護工離開了。以防缺氧,宋葬泡澡時沒有將門鎖死,也從門縫裏看見了那些奇怪的藥水,心裏很是好奇。他順手打開聊天界麵,偷偷問殷臣那是什麽。【殷臣:趁你昏迷時做的萬能療傷藥,水蛭卵囊汁。】【宋葬:……???】【殷臣:卵囊就藏在《液體學說》的書頁裏。接觸人體時,水蛭幼蟲會自動孵化而出,通過神秘的吸血方式替人療傷。】【殷臣:神秘學,真的很神秘。這還是你給我的靈感。】【殷臣:對了,今晚陪我睡,修女沒空查房的。寶寶需要你。】宋葬默默讀完消息,深吸一口氣,迅速回了個“好的”,隨即麵無表情關掉光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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