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臣昨晚就真的沒回來啊?”因為憤憤不平,金艾險些把手裏的口紅都擦出了唇線外。沈迭心“嗯”了一聲回答,放下手裏的鑰匙,彎腰換鞋。“南南都去補習班了他還沒來,我昨天晚上看他走得那麽著急,差點就以為他對你是真的了。”金艾用手指把膏體點塗均勻,妝容完美但神情凶狠。他和沈迭心保證:“你放心吧,我給你安排幾個性格好活好的男大,粘人不粘人你說了算,隨便你挑!”金艾前腳說完,後腳就聽見有人在外敲客廳的門。-不知譚臣昨夜睡了多久,眼底布滿了紅血絲。見到開門的是沈迭心,他用力笑了笑,把懷裏的褐色紙包遞到了沈迭心麵前。一份焦香撲鼻的糖炒栗子。栗子被炒得開口,各個都飽滿圓潤沈迭心眼底閃過詫色。譚臣:“早上的第一份。”室外比室內要冷上許多,但譚臣遞過來的這包栗子還冒著熱氣。昨晚結束電話已經是十點半。現在南南已經開始上課。譚臣在c市等了多久?又來回開了多久的車?沈迭心眼眸閃了閃,抬眼看向譚臣,發現譚臣的臉色似乎比以往都要黯淡了些。譚臣站在門口,沒有離開的意向。他抿了抿唇,問:“能……給我一杯熱水嗎?”但沈迭心沒有給他讓出進門的空間,而是將目光投向對麵。那就是譚臣的家,想喝什麽都有。“我現在就要回s市了,時間很緊,所以想要從你這裏喝杯水。”沈迭心留意到了譚臣說話的鼻音,眼睛似乎也睜得費力。譚臣握拳,淡然地說:“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我先走了。”他雙腳踩在地麵,但眼前的一切卻微微搖晃著。在他轉身的時候,沈迭心叫住了他。“喝吧。”沈迭心依舊沒有讓譚臣進門的意思,但是一杯熱水遞到他麵前。“謝謝你。”沈迭心舉起手裏那份溫熱的炒栗子。無論怎樣,譚臣等了一夜,給他一杯熱水也是情理之中。按照金艾的理論……譚臣已經經過了第一輪考證。但沈迭心關上門,金艾卻改了說法。“才一包糖炒栗子而已。我看譚臣啊,也許是有點真心對你的,但那點真心比起你過去的遭遇,還是不足為提。”金艾手指繞著卷曲的發梢,漂亮的眼裏滿是不屑。“他之前給過林聽的好東西海了去了,你可不能因為一點小恩小惠就被打動了。男人的深情完全可以裝出來,你要是相信了,那他就會繼續演。”“我從來沒有相信過他的。我隻是想等合同結束,再和他一拍兩散……”沈迭心默默把糖炒栗子放下,指尖還保存著餘溫。“我自己會處理的,你以後也不要再讓他為我做什麽事情了……我也不想讓他誤會。”譚臣表現出來的,可能就是征服欲。或者是享受追逐獵物的快感。沈迭心清楚地明白,自己沒有任何勝算。“好啦,也別總想著這些事。”金艾帶著香氣的手出現在沈迭心嘴邊,細長的手指間撚著一枚剝開的栗子。“嚐嚐味道。”細膩的觸感在舌尖抿開。比沈迭心想象地還要甜。-木櫃被粗暴地打開,其中的雜物順著倒塌的方向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操,這真得是劉成鈞的前妻嗎,怎麽家裏窮的一毛錢都沒有?”翻找東西的男人憤然地把抽屜扯出來扔到地上。“站在那幹嘛呢?”客廳裏五六個男人都在四處翻找,剛才對著抽屜發泄的男人站立不動,就顯得格外突出。“搜,仔細搜,肯定能搜到點值錢的東西!”但事實上,在他們闖進來的十幾分鍾裏,這個家裏的每個角落都被翻了一遍。客廳一片狼藉,滿地都是被扔下來的東西。纖瘦的身影被臥室裏推了出來。沈采薇腳步踉蹌,麵上精致的妝容已經因為推搡有些花了。她身後的男人罵罵咧咧地說:“就從抽屜裏找到三千多,還有一對金耳環,估計加起來也就不到五千。”這樣的結果,果然讓眾人一同憤怒起來。“你老公借的錢都花到哪裏去了,怎麽你這個娘們一分錢都落到?還是說你都藏起來了?”沈采薇的肩膀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著,她知道這個時候越害怕越會激起這群暴徒,可她無法控製自己本能的反應。她顫抖著聲音,“我和劉成鈞已經離婚了……你們要錢就去找他……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但是那些人仿佛沒聽見一樣,依舊不死心地想從家裏的某個角落裏摳出值錢的東西來。“打電話給劉成鈞,給你家人,給能要到錢的人。”男人粗暴地把剛才從沈采薇身上搜刮來的手機扔了回去,細而長的眼睛流露出凶光。“今天你拿不出錢來,就別想好過!”沈采薇接過手機,眼前的視線被淩亂的發遮擋。她努力看著身邊人的目光,手指顫抖著,按下三個數字……但她根本沒有撥通電話的機會,手腕直接被男人黑而粗的手攥住。“他媽的,敢報警?!”沈采薇被男人憤怒地掀翻在沙發上。發絲被沾在塗了亮色口紅的唇上。幾個男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察覺出對方眼裏的垂涎。這時,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擾了男人們剛起的興致。離沈采薇手機最近的男人直接把手機打翻在地,一腳踩碎了屏幕。“兄弟們,今天要錢是要不到了,不如咱們就……”沈采薇被幾個男人圍過來的影子籠罩。-剛下飛機的疲憊還沒褪去,譚臣坐在車上,給沈迭心發去消息。【晚上等我回家吃飯。】現在還是下午,從s市坐五點的那班飛機,晚上七點多差不多可以到家。消息發送五分鍾,沈迭心還沒有回複。和譚臣猜的差不多。沈迭心要麽就是很久才回,要麽就是索性不回……譚臣也已經習慣了。他熄滅屏幕,想象中晚上沈迭心臉上可能出現的驚喜表情,連因為接連奔波而眩暈的頭都清醒了許多。但這效果也隻持續了片刻而已。譚臣抬手按壓著酸脹的鼻梁。坐在前排的助理不禁問:“譚總,您還好嗎?”“沒事。”“可是您看起來……需要休息。”譚臣態度堅決,“我不想等。”他給沈采薇打去電話。之前他已經聯係過了。但是這一通電話,沈采薇卻遲遲沒有接。-按照地址上樓,中間打去的電話也依舊沒有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