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譚臣車邊,還沒開口,車窗就降了下來。譚臣那張冷漠如冰的麵容出現在他視線內,幽暗的眼直視前方,沒有分給他一絲目光。“譚臣……是我。”男人拉下口罩,麵容和身後廣告牌上代言人的臉一樣。林聽抿了抿唇,“我能上車嗎?”他穿著一件單薄外套,努力控製自己,卻還是在瑟瑟發抖。“有什麽話就快點說,不用上車了。”譚臣的回答讓他本來打算開車的手僵在半空。“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我以為我最起碼還能是朋友。”林聽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一直凝視著譚臣。但譚臣沒有給他對視的機會,目光一直看著前方,冷淡地拒他於千裏之外。林聽深呼吸,輕聲說:“我知道你還生我的氣,沒關係,我之前不懂事,也和你生了很久的氣,但是你也晾了我兩年,也該給我一點回應了吧……”林聽克製的語氣裏也藏不住無助。一個在大眾麵前無比光鮮的明星,伏在車窗邊卑微哀求,換做誰都會動容。“你這次在n市待了那麽久,我知道你可能真的覺得他很不錯,我也承認他很漂亮很懂事,如果我是你,我也會心動,可是你不要不理我。”他很少有這種低聲下氣的時候。人人都說林聽性格謙卑,但他骨子裏是驕傲的,哪怕在林家破產的時候,他也是昂首挺胸地出現在所有人麵前。這樣卑微乞求的林聽,換做是誰,都會有所動容。但譚臣不是正常人,對於現在的林聽,能停車說兩句已經是最大的仁慈。“林聽,我為什麽要理你?”譚臣挑眉,眼底是深不見底的涼薄,“我們早就結束了。”說這話時,他也沒把目光投向林聽。口中淡淡的檸檬味已經快要散去。這種用糖精和香精混合出來的味道,還挺獨特。“開車。”譚臣說。口袋裏就隻有三四顆糖了,他不想現在就用掉。林聽還沒放棄,追問道:“你覺得你真得愛的是沈迭心嗎?你不過是他在身上找我的影子!我的確因為事業很少和你溝通,我以後漸漸放輕工作在我生活裏的占比。如果你想,我也可以為你退出娛樂圈。”且不說林聽會不會為了別人放棄自己的事業,他的這個說法已經惹怒了譚臣。“聽著林聽,這兩年你做的事情我沒有反對並不代表我同意,有些事情我不想計較,而有些事情我是希望你能早點自己明白,我已經和你分開。而你卻絲毫沒有醒悟,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你現在說得話,你自己聽著不覺得可笑嗎?沈迭心和你有什麽可比性。你過去吃得苦能有多少?就算林家破產,你爸媽也一直在幫你兜底。那個時候,我也一直在幫你,你所謂的苦,就是站在你過去富有生活而言的苦,沈迭心那種人的苦,你根本都想象不到!”譚臣過去是認為林聽在困境中的生命力很吸引人。可是事到如今,他卻覺得林聽的無痛□□令人煩躁。林聽默默聽著譚臣的反問,聽到最後,他竟然笑了起來。那笑意,無奈中還夾雜著憤怒。“那是他的命!有些人從出生到死都不會為了錢發愁,有些人生來就是被懲罰的。況且他的可憐也成了他的武器,他到處博人同情尋求認可,你就是他最好的戰利品。我不需要想象他的苦楚,他的生活為什麽要我來反思。譚臣,你想清楚,他和你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和他在一起,譚家不會同意。你和他在一起,你就是他的血包,他全家都會趴在你身上吸血,世世代代,永永遠遠!”林聽向譚臣訴說著他心裏的沈迭心。聽他用三分鍾表演出場費幾十萬的嗓音,充滿殘忍地貶低沈迭心過去的經曆,譚臣心中的憤怒一刻也按捺不住。譚臣走下車,下頜因為咬緊牙關崩得極緊。“你說夠了嗎?”林聽握手成拳,眼神倔強,和譚臣對視著,一字一句地說:“譚臣,他在意的愛的,是你的錢,而不是你”“啪!”林聽被譚臣打偏了臉。他從小就嬌生慣養出來的白皙臉側,很快就浮現出清晰的紅色印記。林聽隱忍地看著譚臣,眼圈裏溢滿委屈的眼淚。他努力克製著自己顫抖的聲音,“我是站在你的角度死牢,你可以不和我在一起,但那個和你在一起的人不能是沈迭心……”譚臣冷冷地看著他。“滾。”林聽抬手擦了擦眼淚,轉身離開了。“你以後就會後悔的。”林聽走前留下這樣一句。譚臣連回應的耐心都沒有,咬緊牙關回到車上。接連來臨的憤怒反複刺激著他的神經,太陽穴內仿佛有千斤重的球正在對外砸者。林聽的話,再度浮現在他腦海裏。【他在意的愛的,是你的錢,而不是你。】譚臣的手放進口袋,緊緊攥住糖果。“譚先生,我們還是去華音嗎?”司機禮貌詢問。透過後視鏡,他發現譚臣的麵色異常蒼白。譚臣深呼吸,忍著頭疼,“目的地不變。”無論沈迭心在意的是什麽,他都認了。作者有話要說:第42章 再度和沈迭心的輔導員見麵,對方的態度沒有上一次的敷衍和冷淡。“三個學生都在這裏了,你要是再晚找他們半年,他們就都要畢業了。”沈迭心豔照在學校內四處張貼之事,在學校內部引起了劇烈的反應,但因為沈迭心離開學校,此事就這麽擱置,沒有一查到底。但譚臣再度找到沈迭心的輔導員,卻發現輔導員對沈迭心被害的事情比過去也要熱情,後來多次交談才知道,當年輔導員對自己冷嘲熱諷都是為了幫沈迭心的離開善後。輔導員和譚臣一樣,都希望沈迭心能走得越遠越好。從一開始,輔導員就沒有懷疑過沈迭心的人品。哪怕沈迭心選擇退學,他也堅持把自己照顧學生的責任做到最後一步。兩年前如此,兩年後亦是,為人師長的擔子,他一直沒放下。隻是他人微言輕,無力在學院諾大的行政體係裏以一敵百。直到譚臣找到他……譚臣在多方協調之下,終於查到了僅剩在學校裏僅剩的三個學生。數量不多,而且根據這三個學生所說,他們知道的信息少之又少。但距離真凶推進了一厘米,也是近了。譚臣問:“他們說什麽了嗎?”輔導員搖了搖頭,“他們嘴上都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隻是被用了假身份的師哥叫去幫忙。但他們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就無從考證了……”譚臣頷首,“交給我吧。”-辦公室裏,三個男學生或坐或站或走,但每個人都焦躁不已。他們昨天就被叫到這個辦公室裏,本以為說了該說的,這件事情就該結束。卻沒想到事情遠遠沒有結束。正值畢業季,他們都不想扯上麻煩。門外傳來穩而重的腳步聲,隔著門就能感受到氣勢。三個人立刻正襟危坐,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門外從打開,先進來的,是個麵容深邃冷峻的男人,冷淡的眼眸一瞥,沒說一個字,就已經讓最左邊的胡西建滿背是汗。他身後跟著兩個身高一米九以上的黑衣保鏢,全身飽滿的肌肉,連西裝都掩蓋不住健碩的輪廓。他邁著長腿,態度隨性地坐在辦公桌前。雙手交叉著,姿態是上位者的淡然沉著。坐在最右邊的塗禹建梗著脖子說:“你帶這兩個人來是要幹嘛,是準備把我們屈打成招嗎?我知道的都說過了,剩下的,我不知道。”中間的李鑫也跟著出聲,“我們也是被騙了,根本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要找,就去找當年騙我們的那個人好了。”胡西建沉默著,飄忽的眼四處看著,但放在膝蓋上的手一直攥著褲子。塗禹建和李鑫似乎從大聲說話裏找到了些許底氣,反複又叫嚷了幾句,但內容還是撇清自己。但這種囂張在譚臣攜帶的兩個保鏢上前邁步的瞬間就消失了。“誒,別著急。”譚臣抬起手,輕輕向後擺了擺,兩個保鏢就立刻歸位。“別激動,我呢,出門習慣帶著人,不是針對你們的。”譚臣挑眉,“你們不會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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