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臣不在意,但林聽在意。偏偏他們戀情不知從何傳入譚家人的耳中,輪番找到林聽說教。然後林聽就果決地和譚臣斷了來往,一直到今天都沒有緩和。具體發生了什麽,譚臣不得而知。但林聽明明可以不在意譚家人,繼續留在他身邊,但林聽的自尊和骨氣讓他無法容忍。這是譚臣最欣賞他的特質,也因這個特質讓他們分開。如果這些事讓沈迭心來經曆……沈迭心會是什麽感受?那張冷清又安靜的臉浮現在他眼前。好像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心碎。但也像是早就麻木到不會再有感覺。譚臣手中剛點的煙不知不覺就抽完了。賀知確遞上新的,低聲說:“我是真挺佩服林聽的,無論什麽情況都不從你身上得好處,人品也好。但你看那個誰……顧舟同和我說,他還和你吹枕邊風,說他在ev做得不高興。可他之前在twilight放得那麽開,怎麽到了ev反而矯情起來。”“哢噠”打火機的紅色火焰在譚臣眼前跳躍,暈開一片猩紅。“沒人能比得上林聽。”譚臣聽見自己的聲音這樣說。他認識林聽那麽多年,又親眼見證了林聽從低穀爬上來。他見過的那麽多人裏,沒人能比得上林聽……沒人。“我認識的譚臣終於回來了。”賀知確開懷地和譚臣碰杯。“其實有些話我一直都憋著沒和你說,就怕你以為我故意騙你,但今天已經是這個情況了,我是賭上我們之間多年情意和你說的。這個沈迭心你可得小心點,過去和他一起在twilight共事的人都說沈迭心最擅長的就是賣慘。他從你這裏拿了一個五百萬,就會想要五千萬,但比起一次性拿完,把你拴住才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他的算盤打得可精明呢,更何況他還著一個和別人生得小拖油瓶呢……”“什麽叫拖油瓶?”譚臣森森的語氣中透露著危險。賀知確臉色變了變,抬手抽了自己兩個耳光。“說錯話了,該打。”賀知確又自罰三杯。見過譚臣和譚玉謹兄弟兩個人都能瞧出來,明明是兄弟兩個,長得卻一點也不像。這是譚家在s市一直避諱不提的事情。也藏著沸沸揚揚的傳聞。譚臣並非親生,而是譚父在外露水情緣搞出來的孩子。所以無論是品性還是天資,譚臣都不如親生的譚玉謹。但傳聞之所以是傳聞,就是因為沒有證據。賀知確心知肚明此事敏感,不是今晚喝得太多,又因為把譚臣拉回正道,才一時嘴快有了紕漏。但他的底牌得到了意向中的效果。譚臣怎麽可能為了一個不男不女的婊子和兄弟反目呢。賀知確勾住譚臣的脖子,“今天晚上我準備了好戲,先把心裏的事放一放,比比看是今晚這個好看,還是你床上那個好看。”他對著手機發號施令。但譚臣黑著臉把他推開,一副厭惡的表情。賀知確的臉色有些掛不住,還是笑著說:“還有別的事要忙?”譚臣抿唇。忙著回家睡覺。在這聽賀知確瞎幾把說,真他媽煩。“誒,這個別忘了。”賀知確送譚臣離開前也沒忘記幫顧舟同刷個臉。譚臣手中被塞了一個沉甸甸的黑色紙袋。賀知確笑了笑,“都不錯。”譚臣瞥了一眼,都是顧舟同準備的各種新款玩具。賀知確伸手扒開上麵一層,露出鋪在袋子底部成遝的紅色鈔票。“他不是喜歡錢?雙管齊下,你和他都快活。”譚臣沒說話,帶著東西走了。-該說的話說了,該做的事情做了。賀知確才是最快活的那個。但這份開心不比起他心中的幽暗,不過是揚湯止沸。他把玩著一條破碎的蝴蝶項鏈,表情陰沉。門輕輕從外推開。纖細的腳踝係著腳鏈,紅底高跟鞋敲擊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音。賀知確抬眼,冷聲說:“不是讓你穿白色。”金艾穿著暗紫色的旗袍,眼皮上的亮片也閃著波光粼粼的藍紫偏光,垂眸時,像隻成年的狐狸。他交疊雙腿坐在賀知確身邊,手指夾著細長的薄荷煙,指尖也從紅色換成了紫色。“我穿白色不好看。”他這個俗人,就適合穿大紅大紫,越俗越適合他。但俗得漂亮,俗得帶勁。賀知確一把把他拉到腿上坐著。開叉的裙擺順著白膩的大腿滑下,手一摟就摸到那圈蕾絲腿環。綴著的銀色蝴蝶貼著皮肉,在賀知確眼中閃閃發光。“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種人?”賀知確的手掌貼著那勁瘦的腰身,語氣是矛盾的不屑和癡迷,“與其這樣不男不女,不如做個女人。”金艾瞥他,“我做女人,你怎麽爽?”“浪貨。”賀知確喑聲罵。金艾今天沒化上挑的眼線,黑色長發披在肩上,仰頭看去,比以往要柔和許多。賀知確眯著眼,用意識捏造著腿上人的麵容……眼睛再圓一些。睫毛長一些、垂一些。皮膚白一些。頭發的顏色再淺一些……這樣就像了嗎?就算有點像,但還是差得遠了……除了都是不男不女之外,他們根本不像!金艾倒吸一口涼氣,被賀知確扯著頭發低下頭。賀知確撫.摸著他的臉,“你真夠賤。”金艾吃痛,“你也一樣。”他狠狠給了賀知確一個耳光。賀知確的手從後扼著他的脖子,將他按在桌上。猩紅的血順著金艾的額頭蜿蜒滴落。賀知確按住他的嘴,滑潤的唇膏在掌心留下黏濕的觸感。“拿了錢就好好做你的事,不要出聲。”還是沒辦法忍受不男不女的東西。下賤淫.蕩,嗜財拜強。金艾是,沈迭心也是。都是一樣。賀知確怎麽能讓沈迭心攀上譚臣?快了。隻要林聽回來,沈迭心就會回到這裏,繼續和金艾為伍。很快了。-譚臣赤腳在地板上走動,卻踩到了不知何時被丟在這裏的蕾絲腿環。他的大腦還沒轉換過來。記不清這腿環是順著沈迭心的腿滑下來的,還是被他扯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