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住的地方還沒找好,湯易已經很快收集了四千多殘兵敗將,湯易把傅離一行六人扔在那沂安鎮的大街上,安排兩個隨侍保護,就自顧自地忙著招羅他的殘兵敗將去了,幾人的坐騎也讓湯易因為軍用順便征走了。


    那兩個保護的隨侍本來一路上對傅離的**、荒淫就非常地不滿,所以就帶著傅離一行人從鎮東走到鎮西,再從鎮西走到鎮東地找客棧,來來回回走了六趟,傅離喘著氣停下道:“你們兩個站住!”


    那兩人翻著白眼站住了,長歌就聽傅離道:“你兩個這麽走,是要幹什麽?”


    其中一個哼了一聲道:“您沒瞧見我們是在找客棧嗎,懦王爺!”


    傅離怒道:“這一趟逛過去,所有的客棧都說滿人了,難不成你們逛過來就有地方住了?”


    那個隨侍非常不滿意地道:“懦王爺,您不常出門,說出來的話可見是極沒見識吧!”


    傅離看著那人道:“怎麽沒見識?”


    “這一迴轉,說不準就有人退了房,那不就住進去了嗎?”那人又翻了一下白眼,傅離忽摸著胸口叫了起來:“痛死本王了,痛死本王了!”


    那臘八忙道:“不好,王爺的胸口痛又犯了。”


    長歌知道傅離的身子不好,但跟了傅離這麽不久,並不知道傅離的身體是因為什麽病痛才不好,這會知道是心口痛了,趕緊與臘八把傅離扶到一個牆角,臘八餵了藥丸,長歌給撫了一陣胸地折騰了一陣,那個隨侍才道:“真還如傳聞說的那般嬌貴,不過懦王爺,現在是戰時,嬌貴是不管用的。”


    最終幾人才在一個斷城殘壁的地方安置了下來,好在這日沒下雨之類的,但二月中旬的天,夜裏夠涼,長歌不由自主就往身體孱弱的傅離懷裏擠。


    臘八卻非常隨遇而安地找破瓦罐熬米羹,生起了火,長歌才覺得好一些,傅離卻依舊摟著她小聲道:“一會吃點東西,就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還不知道要折騰多久。”


    長歌點點頭,接過臘八弄好的米羹喝了一口,和小丁的粥一樣,非常鮮美,臘八又遞給她一塊看上去酥酥的東西,長歌放入嘴中沒想到那東西又脆又香,比吃過的點心都香甜可口,於是一氣吃了十來塊,傅離笑了一下,也接過了粥喝了起來,吃飽喝足的長歌覺得身上暖和了許多,依到傅離懷裏問:“我們還要走多久才到昌平?”


    “騎馬快不過三日,走路就要十來日,或不止了!”傅離一邊喝粥一邊不以為然地道,那兩個隨侍見安頓了下來,找著藉口就離開了。


    傅離也沒叫他們,長歌卻見兩人走後沒多久,那隻白鴿飛了進來,然後幾個穿著士兵服飾的人從斷牆後跳了進來,先沖傅離行了禮,其中兩個都背著兩個包裹,進來就把包裹遞給臘八,為首的一個卻走到傅離麵道:“主子,還是決定去昌平?”


    長歌定睛一看居然是那個千年冰山齊白衣,想著那隻在城門口盤旋的白鴿,極有可能是齊白衣殺了那個王將軍,長歌就有點心驚膽戰的,見傅離點了點頭道:“先到昌平再說。”


    然後兩人蹲在背風處,小聲地討論著原平的狀況,長歌聽不太明白,卻隱約聽懂齊白衣講的一句話:“湯易趁亂將小桃紅扔在原平了。”


    傅離笑了一下道:“傅瑤想用個小桃紅套住湯易,真當以為湯易是紙糊的。”


    長歌聽到小桃紅被扔在原平,嘆了口氣,那湯易顯然也是個狠心的主,卻見臘八將接過的包裹分到自己和另外四個侍衛手中,幾人分別攜帶在身上,倒也顯不出多了什麽東西。


    白衣撿著重要的事,把要稟報的事情盡量用簡短的語言稟報了,忽聽到外麵傳來一陣貓叫聲,便忙起身招呼帶來的幾個人翻過斷牆,一會就沒了蹤影,那隻白鴿也跟著飛了起來,在長歌麵前優美地劃了個圈圈就飛了出去。


    長歌正疑惑,沒一會聽到有人說說笑笑走了過來,那說笑的人正是那湯易安排來保護傅離的兩個隨侍。


    兩人沒走近,長歌就聞到很大一股子酒味,原來兩人喝酒去了,長歌不滿地皺了一下眉,一路來時那股子悲涼的氣味看來還是容易讓人忘記。


    兩個喝得醉眼惺朦的隨侍,解下腰帶找個避風的地方就睡了,沒一會鼾聲兩起。


    長歌也依進傅離溫暖的懷裏,那鼾聲吵人,又加上一夜一晝都極度緊張,長歌一直不能睡熟,隻是靠在傅離懷裏打個盹。


    到後來,似乎鼾聲小了,長歌也就迷迷糊糊了,然後就聽到外麵一陣吵鬧聲,睜開眼就看到傅離手上的白布條子,然後把驚險的一日一夜回憶起來,靠回傅離懷裏。


    外麵似乎吵得更厲害了,長歌伸了脖子想看,傅離卻小聲道:“是難民,睡吧!”


    “難民在幹什麽?”長歌有些好奇,傅離便道,“鎮上一個大戶家的糧庫讓難民撬開了,大家忙著搶糧食罷了!”


    長歌嘆了口氣,重新縮回傅離懷裏小聲問:“大世子,我們沒有馬怎麽去昌平?真的準備走十日天呀?”


    傅離笑了一下道:“咱們一路都聽這兩位軍爺的,誰叫人家是軍爺呢。”說完揪揪長歌的鼻子問,“怎麽,害怕?”


    “總有種感覺,不知道什麽時候這種逃亡才可以結束。”長歌看著傅離有些傷感道,傅離聽了笑了一下道,“小小年紀,正該快活無邊,那麽多愁善感做什麽?天大地大,哪裏不是家呀?”


    外麵吵得更厲害了,長歌好奇心到底強一些,便從傅離懷抱中起身爬在斷牆上望出去,卻見一個黑塔般的大漢正和一個身形靈巧的白臉小哥鬥在一起,周圍圍了一群麵帶飢色的難民,雖然剛逃離了戰爭,並不影響這些連飯都沒得吃的人,苦中作樂,白臉小哥如果擊到了黑塔大漢,人群中就會爆發出一片叫好聲。


    長歌本就是愛熱鬧的人,一看倒用胳膊支著腮幫子,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忽然長歌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身影,仔細一看,居然是穿著藍色破布衣裳的小桃紅,臉上花花白白,長歌也認出來了,愣了一下,再看那白麵長歌看著看著認出那白臉小哥打扮的人竟然是傅玨,忙叫了聲:“三小姐!”


    傅玨猛聽到有人叫“三小姐”,一疏忽,就被黑塔男子一拳打中了肩膀,她負痛叫了一聲,長歌才知道傅家三小姐原來是個會功夫的。


    傅離聽了也站了起來,那傅玨大叫道:“你居然敢打我!”一下就撲到那黑大漢身上拳打腳踢起來,那黑塔大漢幾次沒甩得開胡纏爛打的傅玨被打得嗷嗷直叫,圍觀的難民發出一陣轟然大笑,那小桃紅也忙叫了一聲,“三小姐!”。


    長歌才知道兩人原來是一起來的,一場打鬥以傅玨的胡攪蠻纏打勝結束,那個又黑又壯的大漢最後被傅玨逼到牆角,踩在一塊石頭上,跌到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大家笑得更開心了,傅玨才哼了一聲收了招式。


    傅玨走到斷牆邊,沒領長歌叫她的情義,鄙夷地看了長歌一眼,長歌不知道自己又哪裏讓她鄙夷了,訕訕笑笑,然後傅玨看了傅離一眼,沒有一絲的激動,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你才逃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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