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豪說:“前些時候,共產黨方麵指控美國用飛機軍艦幫助蔣介石運兵。我們說為了使日本軍投降,國民政府軍都在大西南抗擊日軍,要他們調過頭來到中國北部受降,他們來不及的,隻有空運海運,我們是按照遠東協軍總司令麥克阿瑟的命令而作的。”


    “共產黨說是有權利的。”杜魯門狡猾地眨眨眼說:“‘我們捂上耳朵照幹不誤’。魏德邁將軍這樣說的。”兩個人對看一眼,好像心安理得了。


    “經過激烈戰鬥之後,國民政府占領了省會長春。蔣介石在瀋陽和其他重要據點同他的將軍們磋商之後,他又重新抬起了早先的老方案。他要求共產黨恢復被他們切成好幾段的華北的交通線,以示他們的誠意。他又提出問題說,他懷疑馬歇爾個人是否準備為共產黨的誠意打保票。”


    艾森豪臉上好像沒有什麽表情地說:“蔣介石懷疑馬歇爾將軍?懷疑美國?還有誰能像馬歇爾將軍那樣賣力氣呢?蔣介石是個沒良心的東西。”


    “馬歇爾將軍,現在也發出低沉的調子。”杜魯門習慣地把鼻樑上的眼鏡用手托一下說:“他打電報給我說:‘我是在逆時針而行,不然的話我是很有希望的。事實上。成功不是建立在談判問題上,而是建立在戰場的發展上’。”


    艾森豪說:“現在雙方在滿洲達成停戰十五天,流血停止一下,卻是個好的開端啊。”


    “是由於馬歇爾的堅持,才找到了一些和平解決的基礎,最後,達成一項在滿洲暫時停火的協議,對方答應休戰十五天。”


    艾森豪說:“馬歇爾的參謀長拜勞德將軍已經率領導小組到長春去監督停火了。”


    “馬歇爾告訴我說,他希望在這段暫時休戰的時間內,取得一個較長期的解決方案。但雙方都不願意這樣做。國民黨政府在滿洲的司令官一再揚言說,他準備十五天之後立即重新向共產黨的陣地進攻。另外一方麵,共產黨拒絕國民黨政府的計劃,認為它們全是些過分的要求。不幸的是,蔣介石的建議中,有一個建議是,當中國雙方無法取得協議時,停戰小組中的美國成員應有最後決定權。”


    “自然,共產黨會把這個提議,提出來指控,會說美國站在國民黨方麵,他們不理睬這個計劃,因為太露骨。”


    “國民黨政府的要求是,共產黨除了從滿洲之外,還應該從華北的某些地區撤出,共產黨也加以拒絕。國民黨要求再派往滿洲兩個軍。共產黨指控國民黨是假停戰,真備戰。馬歇爾斷言說:‘現在我們已走進了一條死胡同’”。


    艾森豪非常認真地問道:“國民黨在滿洲的兵力,就是再增加兩個軍,就能取得勝利嗎?最少目前是行不通。”


    “國民黨政府中的一些領導人物頗有信心,認為可以在戰場上打敗共產黨。”


    “馬歇爾將軍怎麽看?”


    “這種估計在馬歇爾看來是極端錯誤的。他認為蔣委員長的軍隊,不但不可能很快地取得勝利,而且失去了這種立即取勝的機會之後,他們會發現他們所麵臨的是一個很難對付的對手。最後,失敗的會是蔣介石。要不然就是美國進行全麵的幹涉。”


    “全麵幹涉根據目前國際環境不是上策,甚至是不可能的。”


    “國民黨的死硬派,要求美國進行全麵援助。華盛頓不是也有些人阻撓馬歇爾為和平而進行努力,還發表了聲明嘛!共產黨自然就會把這些聲明說成是美國人兩麵派的證據。”


    “幹涉,又能取得什麽結果?”艾森豪微微擺著腦袋說:“中國是不同一般的大陷阱。”


    “是呀,這次停戰能穩定一個階段,到七、八月馬歇爾完全脫身回到華盛頓來就好。請您向馬歇爾轉達另一個要求……”


    艾森豪這次去遠東巡視美軍,從日本到南京。他知道杜魯門對國務卿貝爾納斯不滿。猜想是要用馬歇爾替換換貝爾納斯,於是說:“我會會見馬歇爾將軍的。”


    杜魯門說:“我的國務卿有心髒病,想辭職,我想知道,如果這個職位出缺時,馬歇爾是否願意擔任。”他向艾森豪表示過,想用他來替換貝爾納斯。


    艾森豪不打算子國務卿,他認為剛剛恢復國際秩序,好多事太纏手。另方麵他雖然回國日子不多,有不少老朋友勸他離開軍界,然後競選總統。他今天聽杜魯門講到打算用馬歇爾替換貝爾納斯,於是很樂意地說:“我不久就會見到馬歇爾將軍,樂於問一下馬歇將軍是否願意接受這項工作”。


    杜魯門總統見艾森豪表了態,他也同意艾森豪的慷慨允諾,他知道這位軍人,在尚未成為事實之前,是不會泄露出去的。他很高興地送走了艾森豪將軍。他多麽希望馬歇爾將軍能從中國脫身回到華盛頓。


    艾森豪和杜魯門關係很正常,但很拘謹。從軍界來說,杜魯門這個小小炮兵上尉是沒法和五星上將來相題並論的。他們現在成了總統和陸軍參謀長的上下級關係,在一起工作了。杜魯門像今天這樣說出自己的要求,而且求他去辦,這真是一次特殊。杜魯門從來不徵求他的參謀長的意見,甚至包括政府最重大的、涉及到重要軍事問題的決策。杜魯門對希臘和土耳其的軍事援助,和東西方駐軍的政策等等。在諸如此類問題上他竟不參加任何意見,這使人感到很驚奇,他們錯認為他和杜魯門有如此多的共同點。兩個都出身在小農小商開拓者之家,在相距不到一百五十英裏的兩地長大,杜魯門在一九 o五年時曾與艾森豪的兄長阿瑟在堪薩斯城的一個寄宿舍內同住一室,盡管都是中西部出身,兩個人的觀點上都是世界主義者。他們都很佩服馬歇爾的論點,是關於國防和普遍軍訓的基本主張的擁護者。但是,盡管他們有著共同的方麵,艾森豪和杜魯門始終沒有成為朋友。的確,每人都對對方存有戒心。他對美國麵臨的最棘手的軍事問題,是製定原子彈政策。他把原子彈叫做“這個討厭的發明”,他贊成由國際控製這種武器,但是製訂健全的核政策的一切企圖,都與美國對蘇聯日益加深的疑慮發生衝突。在製造原子彈的領域裏,艾森豪很少有什麽影響,他認為美國壟斷原子武器本身就是充分的防禦政策,他首先從心底反對這類觀點,他常說:“我大聲疾呼地反對隨意亂講,有時還洋洋得意地談論一夜之間可以殺死幹百萬人的武器所包含的安全的程度。”杜魯門決心把權利和責任控製在白宮之內。他要和蘇聯在經濟上展開競爭,不用投原子彈看誰把誰炸倒。促使蘇聯大力發展軍火工業,他想和馬歇爾合起來發展亞歐盟國經濟,最後使蘇聯成為一口空飯鍋。說到這裏,杜魯門總是眨眨眼睛,意思是看誰能被原於彈炸窮了,到那時誰就獲得了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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