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這輪不到你來說話!更輪不到你來和我講條件!”哈克都已氣得青筋直暴,抽出腰間的彎刀,向那鐵麵男子衝去。


    “我說到做到,左賢王若還想見自己的女兒,最好答應我的要求!”鐵麵男子也不甘示弱,語氣中隱隱透著一股肯定的語氣,似乎已經將哈克都給吃定了。


    哈克都往前邁去的步子停了下來,呆在原地僵硬了半天,最後回頭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似要將我殺了般,我也顧不得他到底在想什麽,隻是全心留意那鐵麵人的一舉一動。


    他是怎麽知道我的身份,又怎麽知道我會在白登山被哈克都陷害,還挾持了哈克都的女兒以從保全我。


    “好!我答應你,翁主會平安到達王庭!明日申時,我要在王庭見到我的女兒,若她少了一根頭發。”他說到此又再次看向我,冷冷的從嘴裏擠出幾個字,“否則,我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一言為定!”,鐵麵男子也爽口應著,說完從林中躍起,一個飛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莉兒和榮喜欲將我從地上扶起,可腳被那野狼嚎了一口,疼的厲害,肩上也被抓破了肉,血流不止,榮喜邊用力支起我的身子,邊哭訴著。


    “翁主,疼不疼,我們扶你回帳吧。”


    好幾下,才站起來,在莉兒和鍾林海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向帳內走去。


    榮喜找了些棉布,替我將傷口包紮好後,已是後半夜了,想著明日還要趕路,便讓她們先歇息著。


    一個人躺在帳內的褥子上,想起剛剛發生的那驚險的一幕,苦歎一聲,淩鄢啊,淩鄢,曾幾何時。你變得如此不堪,竟落地這般田地,若不是那鐵麵人突然出手相救,我早已被那頭野狼撕的粉碎了。


    可那鐵麵人究竟會是誰呢?他似乎知道我們一行人的線路,難道是漢宮派來暗中保護我的人,那又會是誰派他來的呢?


    劉啟?不可能,他正在邊關抗擊月氏國的侵擾,根本不知道我被指婚給匈奴的單於稽粥。


    皇後娘娘?也不可能,如果我死了,那不是正中了她的心意嗎。她怎麽會派人來保護我呢?


    腦海中一一閃過漢宮的人。甚至連周亞夫、舞陽都想了一遍。但最後又都被我一一否決了。


    思來想去,仍是想不出那鐵麵人的真正身份,索性不再猜了,隻要不是來害我的便好。


    眼下最擔心的應該是自己的安危才對。哈克都的女兒在鐵麵人的手中,在到王庭之前,哈克都不會蠢到對我下毒手的,他若真想讓我死,隨時都可以,不必拿自己女兒的性命冒險。


    所以明日申時之前,我是安全的,申時以後,就不可知了。就算能逃過哈克都的魔爪,王庭內還有一個更可怕的人,匈奴的單於――稽粥。


    他會怎麽對待我,會以什麽身份待我,還是會要了我的命!


    而劉啟。那個夢裏的他是如此真實,他現在的境況又是如何呢?


    哎!


    腦子裏完全亂了,我已經完全分不清自己的心到底意欲為何,很亂很亂,亂作了一團。


    太陽穴處壓迫的疼,腳上和肩上錐心的疼,全部襲擊而來,感覺整個人完全崩潰了。


    天亮時,根本沒有合眼,莉兒和榮喜到帳內來給我穿衣梳洗,見我一張臉暗黃無光,榮喜擔憂的問向我,“翁主,你的傷口還疼嗎?我們帶的藥不夠,再撐一撐,等到了王庭就好了,匈奴的單於一定會給翁主找最好的大夫,上最好的藥。”


    莉兒聽榮喜說完,瞪了她一眼,“榮喜,就你多嘴,你隻管把翁主給伺候好,其餘的事兒就別亂說,亂猜了!匈奴的王庭可不比漢宮,我們初到,哪有什麽都是最好的道理。”


    “莉兒,翁主嫁到匈奴,單於不百般疼愛,難道還敢對翁主不理不問,薄了大漢的麵子嗎?”榮喜似乎不服,依舊翹著小嘴和莉兒爭執道。


    “我說你這丫頭,是看不清形勢嗎?哎,不和你爭辯了,反正咱們到了匈奴後,你可別多事就行!”莉兒見榮喜聽不懂她的話,也懶得再解釋,隻是好言提醒著榮喜。


    不大一會,她們也給我梳洗完畢,穿戴整齊,扶住我走出帳外時,哈克都一行人早已候在帳外,他的表情淡漠,看不出在想什麽,我一瘸一拐的朝昨日騎的那匹馬走去,好不容易走到馬旁,我卻隻能看著這匹高大的馬手足無措。


    那隻腳包著厚厚的棉布,根本使不上勁,正猶豫著該怎麽上馬會省力些,哈克都突然閃至我的身後,攬住了我的腰,一個縱躍,環抱著我,將我帶上了馬。


    “駕!駕!”他雙腿一夾馬肚,喝斥了兩聲。那馬撒開腿跑了起來,一行人也跟著禦馬前行,山林中瞬間響起一陣禦馬之聲和馬蹄的噠噠聲。


    我趴在馬背上,不敢靠近他,身後不時傳來他粗重的喘息聲,在我的耳邊回蕩著,我搖搖頭,想要將那聲音揮去。


    “放心,我不會要你的命!”身後哈克都冷笑一聲。“如果昨夜鐵麵人沒有出現,我也會放箭救你的。”


    混賬!他這不是馬後炮嗎?見我沒有死,怕我回了王庭向稽粥告狀所以才為自己辯解,鬼才會信他的話。


    “信不信由你。”他似乎知道我心裏的遲疑,補上一句後,又恢複了平靜。而我因身子難受,傷口疼的厲害,根本不想和他搭話。


    就這樣,一路再也無話,當天空中那輪若有若無的白日漸漸西落之時,我們已經到了匈奴的龍城外。


    從白登山下行的山路比上山時要好走的多,道上積石不多,道路比較寬,因又是下山,馬兒走的自是快的多。


    現在的匈奴國北含丁零、堅昆,西含呼揭、烏孫,東接東胡、烏桓,穢貉、朝鮮;南至秦長城以外,西至塔裏木盆地。


    龍城位於烏蘭巴托西南鄂爾渾河與和碩柴達木湖之哈拉和林,而匈奴的單於庭就位於龍城之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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