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太後掃了一眼在座的妃嬪們,冷聲,“怎麽的,偏是哀家查出來的證人,你們便個個都不信是不是?”復又看向沈蔚然,“你先是魅惑君主接著又蓄意謀害皇貴妃,這後宮怎麽容得下你?!”


    “哀家原是想,你若幹幹脆脆的認錯,還能賜你個好死,現在卻是不能夠。來人,將這不識好歹的惡毒之人給拉下去杖斃了!”


    太後話出,已有大力太監上前領命,便要將沈蔚然拖下去。皇後一聲大喝才讓這兩人的動作止住,“母後,這事情還未查清豈能如此就定了淑妃的罪?”太後和皇後都已經站起來了,哪有妃嬪還敢坐著的,施夷光看著下方的沈蔚然,沒來由覺得心煩。


    “皇後娘娘又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淑妃是無罪?我好心去琳琅殿探望她,卻遭了這樣的對待,我便不心寒麽?”施夷光的聲音比沈蔚然的還要低,但清麗婉轉,煞是好聽,偏是說出的話,竟覺刺耳。


    孟清歌最看不得施夷光這副樣子,她不怕太後為難她,此刻少不得要刺上施夷光一句,“依皇貴妃娘娘的意思,一個小太監,空口白牙,便能定了別人的罪,那許多條律規矩不都成了擺設?”


    “即便不是淑妃所為,她亦洗不清嫌疑,且她頂撞太後娘娘在先,已是有罪。”


    施夷光輕描淡寫,偏要將那罪名扣在沈蔚然腦袋上。這會子,接受到皇後和孟貴妃暗示的妃嬪,紛紛出言道這般定罪過於糙率,一時之間,鳳鸞宮正殿內一片哄亂之聲。


    太後見狀,臉色愈發陰沉起來,這後宮早就不是能任她想做什麽便想做什麽的後宮了,那麽今日,她必要了淑妃的性命殺雞儆猴不可!


    “淑妃頂撞於哀家,這總不是誣陷,將淑妃帶下去,杖刑三十!”


    這樣的時候求情沒有任何用處,沈蔚然很明白這一點,更不想給太後更多的把柄,便不掙紮也不求饒。她現在是多說多錯,幹脆閉口不言。杖刑三十,已是極重。便真要杖打三十,現下身子虛弱的她小命許還是要保不住。不過她現在隻能先受點皮肉苦,皇後到底還是會想法子保她一命,可惜這會兒的時機不對,至於其他妃嬪是不會再替她求情了。


    想到這裏,沈蔚然心裏的想法卻更堅定起來。太後今日的舉動,皇上回來定然會知道,皇上既和太後不對盤,日後待她隻會更加好,所以她必須要活下來,保住自己的性命,至於今日的待遇,日後總有一天要討回來!


    棍棒上身的痛楚以前從未曾嚐試過,這具身體也是嬌嫩得緊的,這麽一棍子下去,全然是要皮開肉綻了的感覺。沈蔚然咬牙,疼痛愈盛,感官愈清晰,很快鮮血染得濕漉漉的衣裳便緊貼在身上。落在身上的每一下,沈蔚然都好好的記住,到底是高估了自己,挨了十五下,意識便已因為劇烈的疼痛開始渙散。


    沈蔚然又想自己也許該就這麽暈過去,可是她更怕自己昏過去了會給了太後好機會,若非是早已吩咐過這杖責的太監,又豈敢如此賣力的杖打皇上的寵妃?


    這當口,讓沈蔚然最為驚嘆的是,她竟然會產生了幻覺——她疑惑自己似乎聽見了簫晟的聲音,一句嗬斥充滿了帝王威嚴和怒意:“都給朕住手!”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這一章和上一章是一章的內容碼完一看有六千多就默默的拆成了兩章づ ̄3 ̄)づ


    黃桑:都給朕住手(╯‵□′)╯︵┻━┻


    眾人:∑(っ°Д°;)っ黃桑你不是出宮了的嘛


    #論皇帝的突然出現##被太後盯上小命的可憐女主啊,你穿越過來為那般#以及#這絕壁不是金手指係列o(* ̄▽ ̄*)o#


    ☆、第七章


    當眼前出現了一雙明黃色繡著龍爪的靴子時,沈蔚然明白過來自己並不是出現了幻覺,本該遠在宮外的皇帝,此刻是真的出現在了她的麵前,且救了她。


    雖然並不清楚簫晟為何會突然出現,但這於她而言顯然是一件極好的事情,且當時的情況也不容許沈蔚然多想,下一刻她便已然昏了過去。再後來的事情,她都不清楚。


    先前能夠挺住,並不至於簫晟一出現了她便就真的暈過去了,也並不是為了博簫晟的憐惜,而是為了配合簫晟演戲。太後既然是衝著她來的,那麽這件事情誰去攙和都好,唯獨她不行。簫晟並不需要她在一旁亂幫腔,或者由她來說這事情是怎麽回事,有皇後在,甚至還有孟貴妃,賢妃、德妃在,怎麽著也輪不著她。


    那麽,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扮演好一個無辜受傷妃嬪的形象,為簫晟反過來打壓太後做有用的踏板。


    昏是假昏,但被送回琳琅殿,伏在床榻上,由宮女替自己擦藥的時候,不知是今日起太早又被折騰得這麽慘還是鬆懈下來就覺得疲憊抑或者皇帝回宮她總算保住了性命,彼時,她竟然睡著了。


    沈蔚然醒來時,身上的傷口尤疼,也因為這樣,她隻能趴在床上,姿勢十分不舒服。迷迷瞪瞪的轉了頭看向帳幔外,一個服侍的宮人都沒有,現在到底是什麽時辰?


    醒過神來,沈蔚然才喚宮人進來。


    很快便有人進來了,既不是慧真也不是櫻桃亦不是她所知道的琳琅殿的哪一個,而是完全陌生的麵孔。那名宮女在帳幔外行禮,十分識趣的先與沈蔚然解釋,“奴婢是皇上派來琳琅殿服侍娘娘的。皇上說了,娘娘失了一個荔枝,皇上便給娘娘添回一個荔枝,所以給奴婢賜名荔枝,娘娘喚奴婢荔枝便可。”


    “皇上有心了……”沈蔚然笑著說了一句,又問,“現在是什麽時辰?”


    “回娘娘的話,現在是午時剛過,娘娘足足睡了兩個時辰。”荔枝答完,又問,“午膳已經準備好了,娘娘可是要傳膳?”


    她竟然睡了兩個時辰?事情估摸著已經被處理好了,沈蔚然垂了垂眼,想起了大宮女櫻桃。櫻桃是個忠心的丫鬟,她身邊最缺這樣的人,所以櫻桃不能有什麽事。想到這,沈蔚然便問荔枝:“皇上……還在鳳鸞宮嗎?”


    “回娘娘的話,奴婢不知。娘娘被送回琳琅殿後,沒多一會兒皇上便遣了奴婢來照顧您。”


    “那我原來的那些宮女太監們呢?”


    “娘娘說的是……?”


    “是櫻桃。”


    沈蔚然本是有所顧慮於這宮女是簫晟派來的,待細細想過,倒覺得反而是好事,其實她並不需過於拘束。


    皇帝的人,在她身邊即便是起了監視的作用,可另一方麵來說至少不會被其他妃嬪利用。這比待在自己身邊的是誰的人都不清楚要好太多。坦然一些,讓簫晟明白她對他的信任和坦蕩,也算是表明她的態度。


    “櫻桃是我尚在閨閣之中便一直服侍我的丫鬟,後來又隨我進了宮,相處得太久,若是突然換了別人,怕是要很不習慣。”


    荔枝聽沈蔚然這般說,立刻微笑道:“娘娘不必擔心,櫻桃姑姑已經回來了,隻是身子尚有些不適,暫時不能服侍娘娘。”沈蔚然聽罷點點頭,不再追問,隻吩咐荔枝準備傳午膳。


    身上有傷,除了趴在床上,想要舒坦一些便沒了法子。走兩步便扯著傷口,坐著也不好過,隻覺得時間過得分外慢。宮裏打發時間的事情不多,若是沒有傷,許是有心情繡個花看個景品個茶,現在除了趴著就隻想趴著。可趴不多一會身上就酸疼,連姿勢都沒得換。


    荔枝瞧著沈蔚然實在是無趣的樣子,便主動問要不要尋些書冊子過來。待沈蔚然應下後,荔枝便吩咐宮人去辦。書冊子很快尋來了,沈蔚然隨意地翻了翻,小話本之類的沒有,都是些一本正經的讀物。


    有總比沒有來得好,雖然提不起多少興趣,但沈蔚然還是揀了一本看起來了。很意外的能夠認識這個國家的文字,前世入宮之前一直都有先生教習,所以哪怕是講德禮一類的書籍看起來也不多費力。


    隻是看著看著,沈蔚然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的爹娘,還有哥哥嫂嫂……未入宮之前,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滋味她便再也沒有體會過。現在她的親人們都已經沒了,她卻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頂替著別人活著。


    每每想到這些心裏總覺得悵然,再看那書冊子,竟覺得視線有些迷糊。沈蔚然索性閉了眼,趴在那書上,不再看。


    哪怕是這樣,磨磨蹭蹭地,卻也熬到了日落。


    橘黃色的光線無什麽阻礙的照進屋子裏,屋內裏的一切都染上了別樣的色彩,跳脫卻也靈動。床榻上的人以臂為枕,側著腦袋睡著了,呼吸恬淡平穩。


    簫晟放慢步子走上前去看她,側臉上細小絨毛在夕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兩次來看她,她倒是都睡著了,簫晟悶悶的想著。聽見沈蔚然喃喃的一聲“爹爹、娘親”,原本去替她拂開額前碎發的動作一滯,繼而又直了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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