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易輕狂獨自出了接天宮。(.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明召天沒有想要限製她是自由,她也沒有忘記自己要做的事情。


    出宮前,首先去煉藥司報了到,又以外出尋藥材為名,成功溜號。


    亮出明召天給的通行證――一麵明晃晃的金牌,得到了侍衛們的側目,順利出宮。


    舜天賭坊在明都中州大有名氣,易輕狂的目的地就是那裏,她現在缺錢,缺很多錢。


    她要買丹藥鋪,沒錢怎麽成?她沒帶出來多少錢,不過是常備在身邊的銀錢。在北域,錢基本投資在精武門那邊,出來時還不到收益的階段。華輕樓在北域擴張也需要錢,不能動太多。東籬國庫的錢都是她的,可國家初初安定,什麽都需要錢。


    可以說現在的女皇陛下很窮啊。


    怎麽來錢快?賭唄!


    不快不慢的走在路上,從宮門到鬧市,再到舜天賭坊門口,身後一直有一個緋紅色身影遠遠綴著。


    易輕狂唇邊緩緩勾起一個微笑,跟蹤我?大看了你自己還是小看了我?還是個藍階修煉者呢。


    玄天訣第六重,她的感應力甚至能覆蓋整個中州城,身邊飛過一直蒼蠅她都能知道它有多大,別說一個跟她一路的大活人。


    她聽在舜天賭坊三層高樓的門口,感到身後那個尾巴快速跟了上來。易輕狂微笑,很好脾氣的等著。


    一個悅耳卻不友善的聲音響起。


    “易輕狂。”


    易輕狂挑眉,不過一天時間,就把她打聽清楚了?


    沒錯,她身後跟著的女子正是那天在城門口遇到的女子,那句歡欣雀躍的“召天哥哥”,她可不會忘記。


    同時,她也知道了這個女子的身份――姚匡的小女兒,姚可兒。


    隻怕昨日姚匡針對她,有這個女子的原因在。


    “姑娘跟了一路累不累?累了我給你個板凳,坐下休息休息繼續跟。”輕狂笑道。


    板凳?要她一個優雅的大小姐不雅的坐板凳?


    姚可兒將大眼睛瞪圓,肩膀聳動,卻深呼吸幾下,硬是沒有發作。昨天她爹回去大發雷霆,就是因為眼前這個女子。她還從沒見過她爹被氣成那樣,因此,她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易輕狂,易執事,這個時間你不在煉藥司煉藥,卻去賭坊賭博,上任第一天就如此行為,傳出去你這個煉藥司執事一定不保。”


    易輕狂挑眉,心想你不去告訴你老爹,然後在明召天麵前告我一狀,怎麽倒和我說起來了?當下也不動聲色,不問,她想說自然會說。


    俏麗的女子見她隻笑不語的樣子,越發不順眼,等不到她開口,不得不繼續道,“我要是讓我爹參你一本,你這位置定是保不住,到時候失了麵子又失了官職,得不償失。倒不如來我將軍府門下,做我將軍府的專屬煉藥師,我許諾你雙倍的俸祿,奉你為上賓,各種藥材任你用,怎樣?”


    “哦。”易輕狂應一聲,原來打的是這麽個主意,想把她挖角到將軍府,到了她的地盤,自己不是任她揉捏?嗬,有點小聰明。


    姚可兒見狀以為易輕狂同意了,明顯得意起來,本來煉藥師圖的就是名和利,她給了她利益,將軍府也不會辱沒了她,總比呆在煉藥司受人白眼的好。


    “有點誘惑。不過本官不覺得你的話具有威脅性。”易輕狂端起官架子。


    “嗯?”姚可兒一愣。


    易輕狂笑了,“因為本官是奉旨賭博。”


    奉旨……賭博?姚可兒驚訝了一瞬便反應過來。她不傻,不管是不是奉旨,自己總不能去求證吧?就算去召天哥哥那裏求證,難保他不會包庇易輕狂。


    怒氣需要發泄,姚可兒瞪著易輕狂,“易輕狂,你撒謊!”


    易輕狂悠悠然笑,“是不是,你去問問呀。”去問呀去問呀。


    那淡淡又挑釁的語氣,就像在嘲笑她!女子渾身顫抖起來,指著她的鼻子發作了,“易輕狂,你不過是個瞎子!你怎麽配呆在他身邊。”


    易輕狂怒了,沒人能被這麽指著鼻子罵不配還能淡定,不過她也不會像個潑婦罵回去。很簡單的道理,狗咬你一口,你能咬回去嗎?不能,因為她是人,對於不順眼的動物,自然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你再說一句,我讓你變瞎子。”易輕狂倏然靠近,嘴角依舊微微勾起,冷聲道,“將軍府倒是很重視人才,連上品神藥師都想招攬到自己府裏,將軍府已經有一位靈藥師,完全能夠滿足正常需求了,不知道還要招兵買馬做什麽?如今丹藥緊缺,煉藥師忙都滿不過來,將軍府卻在忙著挖角煉藥師,不知道是不是覺著郎明危機還不夠,想要雪上加霜?嗬……姚將軍統兵二十萬,二十萬呢……真是個龐大的數字啊。”


    一番話立時撲滅了她一身的怒火,此時她才知道易輕狂的厲害。她將軍府雖然榮寵,但她知道君王正在疏遠她爹。他的心腹如明惜明是等年輕將領陸續崛起,而她父親的兵馬則沒有得到一點兵源。她相信隻要她爹一倒,立即便有人頂上。所以這幾年她爹才巴望著把她嫁給明召天,隻是明召天任她鬧騰,就是不理睬她,而現在,他身邊還出現了個易輕狂。她的話似是而非,不過她不是傻子,若是他有心對付將軍府,隻需要一個理由,不管真假。二十萬大軍不在明召天的完全掌握之中,等於身旁的一條沒有契約的蟒蛇,不知何時會出事。


    她慘白著臉後退一步,冷汗涔涔,心中拿不定主意易輕狂是不是真的會告狀。若她告訴明召天,而明召天卻是有心思動將軍府,她不就成了將軍府的罪人?


    易輕狂見她嚇得不輕,緩緩收回氣勢,淡淡卻囂張的道,“薑是老的辣。不過你家的老薑都沒辣到我,你這塊小薑算什麽?”


    轉身,悠悠晃進了舜天賭坊。


    兩人聲音不算大,沒有引起什麽圍觀。


    賭坊對麵是一家普通的茶樓,二樓散座臨街,竹簾卷起,便能看到長街的全貌。


    一個一身雪白的俊美男子,卻隻知俊美,麵容卻是怎麽也看不清晰。他此時坐在窗邊,望著街邊走近舜天賭坊的背影,嘴角弧度溫潤,謙謙君子。


    “又見麵了。”


    雪白的衣襟上銀線繡著蓮花,當真是雪中白蓮,優雅聖潔。白蓮動了動,男子望向對麵一人,“飛羽,怎麽樣?”


    被叫做飛羽的男子收回視線,唇色嫣紅如朱,麵白卻不文弱,反而氣息淩厲,那兩瓣嫣紅動了動,上下一碰,“有點意思。不過我對女人沒興趣。”


    飛羽轉頭,眼神示意。隨即,一個渾身哆嗦的男子被帶了進來,被摜在地上。


    那人嘴裏不住的發出嗚嗚之聲,卻說不出話來。張著的嘴裏空空蕩蕩,竟是已經沒了舌頭。


    飛羽開口詢問,“如何處置?”


    白衣雪蓮的男子嘴角笑意不變,淡淡吐出一個字,“殺。”


    背叛者,當是這個下場。


    地上的男子渾身一震,大片血跡蔓延開來,他伸著染血的手抓上了雪白的衣襟,白衣染血。


    袍子被弄髒,男子一動,那雪白袍子便滑落在地。轉身,披上了另一件黑色鬥篷。


    雪蓮聖潔,黑袍邪惡。


    兩者之間瞬間轉換。


    舜天賭坊。


    轟轟嚷嚷的聲音傳到耳邊,易輕狂反而覺得興奮起來――銀子,我來了!


    “來來來,買大押大,買小押小嘞!”


    “這把肯定開大,已經連續七次開小,老子還就不信這個邪了!我押大!”


    “你都壓了七把大了,還不知道改改?”


    “就是,跟著哥幾個壓小,包你穩賺不賠!”


    “不改!老子一路大押到底,堅決不改!”


    賭坊通宵營業,早上這批人幾乎都是昨晚通宵到現在的。


    “沒錢?沒錢還敢來賭?來人,給我趕出去!”


    吵吵嚷嚷的聲音響起,易輕狂稍微側身讓道,那沒錢混進來的被拖了出去一頓暴打。


    一樓搖骰子,押大小,很簡單的玩法。找了桌人最少的,拿出張一百兩的銀票直接壓了大。


    “開!四五六點大!”


    迎來的錢撥到一處,歸攏,和銀票放在一起,久久不動地方。易輕狂每把壓大,鐵打不變。


    “開,三四六點大!”


    “五五六點大!”


    ……


    一炷香之後,易輕狂身前的桌上擺放了一座銀票和碎銀子的小山。而那搖色子的男子則滿頭大汗,手按在罩上怎麽也不敢打開。


    已經連續二十把開大,甚至他明明聽出來搖的是一二三點小,可是開了卻是五五六點大,這詭異的場麵令他壓力很大,這樣下去,賭坊的利益在哪裏。


    “快開啊!磨蹭什麽!”


    不住有人催促,他們跟定易輕狂買大,賺了不少啊。


    “我來開。”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眾人讓開一條道,一個瘦小的男人走過來。


    易輕狂淡淡挑眉,藍階修煉者?郎明仙天的藍階修煉者還真不少,一出門就遇見兩個。


    “啊,他是舜天賭坊請來的賭博高手!上次一個男子百賭百贏,結果和他賭了一局就輸光了!”


    “啊,我已經壓了,慘了慘了!”


    瘦小的男子伸出皮包骨一般的手,輕輕在罩上一放。易輕狂卻麵色一凜,他暗地裏動了戰氣。衣袖微動,一股柔波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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