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想證實一下她是否是在取笑他,但她的表情是真誠的,他準備捍衛學文化和全國讀書周。“我不能說我——”


    “如果你讀給自己聽,就像同自己做愛,”她繼續說。“它使你避免了與他人交談或聽人說話。真有趣——你想同我交談,聽我說話?”


    “我就是為此而來。”


    “我今天沒有這麽多時問。往後,如果我興趣來了,會拿出更多的時問。”她朝石壁間隙的天空望去,用手遮住陽光。“在太陽地裏太熱了。你看上去像條正在火上的烤魚。”


    “我覺得也是如此。”


    “那就脫掉你的衣服,你會感到舒服些。”


    “好吧。”


    “不要緊,”她說。“我知道你不會脫,湯姆給我講過美國人。”


    馬克對她,對他們產生了一股怒氣。“他講過什麽?”


    她又聳了聳肩膀。“這不重要——來吧,我們到涼快點的地方去。”


    她轉向左麵,搶先走上草房間一條凹下的走道,同那個場地平行走著,直到他們走向共濟社棚屋後麵相當一段距離。此外,道路蜿蜒進入山中,特呼拉一直走在前麵,向上爬,而馬克跟在她的腳下。有兩次她爬過伸出的岩石,草裙高高撩起,馬克清楚地看到她的裸露的大腿根的雙曲線。盡管幾分鍾前她還激怒過他,他還是又一次發現她正是自己所尋求的目標。


    他們已經爬到了這個高坡的頂點,緊靠走道不遠是一條綠樹蔥鬱的山穀,厚厚的綠草地環繞著麵包樹,麵包樹闊大的樹葉形成了一個綠色傘蓋。


    “就這兒,”特呼拉說。


    她走向最大的那棵樹的樹幹,坐到了草地上,盤腿坐著。馬克學著她,同她對麵而坐,怎麽也分散不了對她的半裸體的注意力。


    “向我提問吧,”她嚴肅地說。


    “對你坦白地說,我沒有——沒有什麽正式問題。當我了解了更多的東西後,我會有許多事情要問你。今天,我隻是想同你熟悉一下,偶而談點什麽。”


    “你說吧,我側耳細聽。”她抬頭盯住麵包樹的寬大葉片。


    馬克大為吃驚,她不是在鮑迪草房中宴會上那個快樂開放的人物了,他對她的個性轉變感到迷惑不解。馬克明白,如果他不立即解決這個問題,他們的關係將是短暫的。“特呼拉,”他說,“我發現同你談話很困難,你看起來存心不友好,你為什麽這麽充滿敵意?”


    這使她的視線一下子低下去,她對他有了些尊敬。“我感到你對我們沒有同情心,”她說。“我發覺你對我們的一切事情都不贊同。”


    他的洞察力贏得了她的尊敬,而她對他從未表白過的內心態度的洞察力也贏得了他的尊敬。直到此刻,在他眼裏,她一直是個簡單無知的裸體蕩女,一個隨使使用的性器具,隻此而已。但事實遠非如此,遠非如此,她會是一個有價值的對手。


    “在這個問題上你錯了,”他小心地說。“很抱歉我給你留下這麽個印象。我已經累壞了,昨晚又喝醉了酒,火氣太盛。當然,你們的文化對我來說很奇特,我們的對你也是一樣。然而,我來這兒不是要改變這兒的文化,或者改變你,或者來發表評判,我來這兒是學習——就這些——學習。如果你稍微給我個機會,你會發現我還是能合得來的。”


    她第一次露出了微笑。“我比較喜歡你了。”


    馬克感到心口上壓緊了的彈簧鬆開了,煩惱大減。他在口袋裏掏他的細雪茄,汗水把煙都弄濕了。他想:“語言,語言,語言,”哈姆雷特在第三幕第二場戲中對波洛紐斯這麽說的。他想:沒有任何男性武器,任何體格,任何技巧,任何別的東西能像語言那樣輕而易舉和徹底地吸引一位女性。他已經剛剛證明了這一點,他從今以後必須牢記在心。


    “我很高興,”他說,“因為我想要你喜歡我,不僅僅要你幫助我工作,說實話,隻是因為我想被你喜歡。”


    “如果你富於同情心,就會受到歡迎。”


    “我現在就富於同情心,而且將來也會,”他許諾著,不知道下麵再說什麽。他舉著濕雪茄,“我抽菸你不介意吧?”


    “抽吧。我們已經習慣了。老賴特將這個習慣帶到這兒。我們這兒的男人種非法菸草,用香蕉葉捲起來吸。我喜歡大多數菸鬥,湯姆·考特尼有一隻菸鬥。”


    他有了一個最好的提問機會,隨即響應。“這個考特尼,”他說,“他對我仍然是個謎。什麽東西使他到這兒來的?”


    “你問他去吧,”她說。“湯姆說他自己,特呼拉說她自己。”


    “可是你昨晚隨便地講到他,”


    “不是講到他,而是講到我們。這不同。”


    “我印象很深,對你那樣講到你們——你們的——”


    “我們的愛情?”


    “對,是的。如果你不在乎我提問,繼續的時間長?”


    “兩年,”特呼拉應聲說。“那是我的生活中的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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