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莊被潔白的雪覆蓋,宮人在清掃著地上的雪,看見二人便默默站到一旁俯首等他們走過,路旁鮮豔的一簇簇紅梅在雪中綻放。


    蕭垣興致勃勃,帶林芝走過去,采了一朵簪在她烏黑的發中,稱讚很配。


    林芝笑著回應,隻是並沒多少心思玩樂。


    他又牽著她的手往裏走,漸漸地,溫度逐漸升高,居然在院中看到抽出嫩芽,或翠綠挺拔的樹木。


    愈往裏走,花圃裏的花也綻放顏色,瞧著格外喜人,遠遠還能看到後麵的屋頂冒出溫熱的氣,連宮人的衣衫都開始變薄,想必溫泉離得更近了。


    果然,蕭垣帶著她轉悠,很快看到露天的溫泉。


    蕭垣試了溫度,然後邊走邊說,他們先去換身衣裳,然後去泡,林芝隨意點著頭,腦海裏一直想著麗姨娘的事,都麽聽清他說什麽。


    等到進了殿內,被宮女脫下狐裘,穿上單薄的衣衫,帶到溫泉內,才知道做什麽。


    她看了眼熱氣蒸騰的溫泉,現在沒有悠閑的心情,對宮女說晚點泡,準備離開。


    “愛妃去哪裏。”


    一道嗓音傳來,蕭垣從屏風後轉過來。


    高大的身材穿著一襲白色衣袍,顯得人眉眼冷峻,朝她走來,站在麵前,宮女們紛紛退下,合上了殿門。


    “愛妃不是要泡溫泉嗎?怎麽要走?可是不喜這裏?”


    林芝哪能說自己沒心情,隻好道‘喜歡’,蕭垣笑了聲‘走吧’走在前麵,她無奈跟上。


    然而待他下水,她站在岸邊,才眨眼,他們這是要一起泡?


    蕭垣在水中,似是疑惑:“愛妃?”


    林芝看了看清澈的水,再低頭看眼身上的衣衫,抿唇提著衣裙漫步入水,蕭垣手臂撐在身後岩石上,岸邊托盤放著酒水瓜果等,她正想找個位置,他點了下下巴,隻好走過去。


    剛準備坐下,忽然蕭垣伸手,將她拉到懷中:“愛妃今日瞧著不甚高興?”


    撚了一顆葡萄,遞到她嘴邊,林芝張口咽下道:“不是,妾身很高興。”


    “哦?是麽?”蕭垣聲音不冷不熱。


    林芝驚訝抬頭,蕭垣手裏拎著酒壺和酒杯,轉移了話題:“愛妃可還記得上次說要配朕飲酒?嚐嚐,這是皇莊自釀的。”


    看著在嘴邊的酒,林芝有些為難,原主沒喝過,不知道酒量怎麽樣:“陛下,妾身不善飲酒……”


    “沒事,多嚐試就會了。”


    酒在嘴邊,林芝不得不飲下,頓時嗆得直咳嗽,眼淚都出來了。


    抬頭看到蕭垣眼睛眯著,一副看熱鬧的模樣,見她喝完又斟了一杯:“愛妃好酒量,再來一杯。”


    接連喝了三杯,林芝的臉滾燙,腦袋也暈乎乎的,已經忘了麗姨娘之事。


    見蕭垣勾唇,好整以暇的模樣,不知哪裏來了勇氣,奪了他的酒壺:“怎能讓陛下看著妾身一個人喝,妾身也給您倒一杯。”淅淅瀝瀝的酒水倒入金樽裏,懟到男人嘴旁。


    他輕笑著喝了,可好幾杯下肚,卻絲毫沒有喝醉的跡象。


    林芝看得目瞪口呆,明明她喝了幾杯就頭暈目眩,怎麽他卻臉色都沒變呢,不信邪,繼續想要灌他。


    蕭垣卻不喝了,手摩擦著她腰間,“愛妃想辦法讓朕喝,或者,告訴朕,你隱瞞了朕什麽,嗯?”


    林芝早就暈了,根本沒聽到蕭垣後麵的話,隻聽到他說讓自己想辦法讓他喝下去,看了看手裏的酒,再看看眸色幽深的男人。


    忽然仰頭將酒一口喝下,然後起身,捧著男人的臉,將酒渡到他嘴裏。


    蕭垣眼睛睜大,隨即笑了聲,喝了下去。


    隨即看到她高興到得意洋洋的小臉,手捏住她的脖子:“這就是愛妃的回答?”


    林芝成功灌他,抬著下巴:“陛下還要喝嗎?”


    蕭垣盯了她幾秒:“繼續。”隻是在她遞過來的酒水卻被他反渡回去,將人嗆得眼淚汪汪,掐著她的臉,“嗯?還是不說?”


    林芝覺得眼前的人今天凶巴巴的,控訴:“陛下欺負我!”


    蕭垣嗤笑:“朕這樣就是欺負你了?林家和睿王那樣對你算什麽,朕就該殺了你。”他沒掐死她都算好了,還倒打一耙,說他欺負她?


    這句林芝聽到了,她哼:“陛下就是欺負我,一句話我就得聽你的乖乖去禦書房,每次我都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喊我起來趕我走。”禦書房後殿暖洋洋的,偶爾蕭垣把她當貓吸完還要回前殿繼續批改奏折,她就繼續睡。


    結果每次睡得正香,就被宮人喊醒,偶爾還能留著吃一飯,有時候直接讓她回去。


    “別以為我不知道陛下隻把我當貓吸,我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玩意。”


    仗著酒勁,看著麵前的俊臉,一巴掌拍上去,“還咬我!”


    蕭垣都愣住了,竟然有人敢打他的臉,麵色瞬間沉下臉,剛想掐死眼前的人算了,就看到她扯掉半邊衣裳,露出雪頸,上麵一個清晰的咬痕。


    她眼淚吧嗒吧嗒掉,“留疤了,好醜。”


    蕭垣一時哽住,頗有些不自在,但很快想到這女人不過是個奸細,聯合林家和睿王算計自己,冷哼:“朕沒弄死你就謝天謝地吧。”


    尤其想到她還是睿王的人,興致頓消。


    下一瞬被人忽然抱住,脖子傳來濕潤的觸感,女人嘟囔:“陛下咬我,我也要咬回來!”牙齒咬在肌膚上,卻沒有痛感,反而讓他耳朵一點點染上熱意。


    蕭垣把人扯開,盯著她,林芝眼神朦朧,看他兩秒,親了上來,含糊著,“陛下下次輕點好不好,身上都是痕跡,被綠蓉她們看見我好難為情。”


    濕透的衣衫鬆鬆垮垮掛在肩頭,露出的那抹白,上麵滿是痕跡,一點雪梅更是腫了。


    他臉上攀上熱意,嗤笑:“還敢命令我,膽子不小。”將她將要撞上石壁的頭按回來,眼眸卻在這時變冷,“朕隻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不老實回答,膽敢企圖用謊言騙朕,你就留在皇莊給那些花草施肥添料吧。”


    目光淡淡,林芝若是看到,毫不懷疑他此刻的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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