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爾與毒鏢王鬥了半天不分上下,起初,他也刻意提防對方的毒鏢,所以不敢放手廝殺。正當他掂量出對方的分量準備全力以赴時,湯顯加入了戰團,形勢驟然逆轉,對他的威脅和壓力大增。毒鏢王的毒鏢,湯顯的點**神技猶如兩把銳利的劍,時時懸在巴特爾的頭上,真正到了防不勝防的地步。


    三人對過二十幾招,巴特爾就被迫采取守勢,他悄悄左顧右盼,隻見辛元龍等人都被對方的人纏住,根本無力向自巳施加援手。萬般無奈下,他隻好采取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打法,把長劍舞成圓牆,借助渾厚的內力拖延時間,盼望哪個高手騰出手後援助自巳。


    荊少幫主一見巴特爾固步自封,畏手畏腳,現在隻剩下招架之功,頓時大喜,他急於搶到秘笈,哪還顧得了許多,丟下眼前的大內高手,一招大鵬展翅,淩空撲過去,從巴特爾後側襲來。


    聽到腦後利刃劈空聲,巴特爾明知有人偷襲,卻不敢回手攔阻。因為高手相持,勝敗往往就在亳厘之間,他知道此時稍一分神,就會給對方最佳時機。湯顯正運指如風,雨點般對著自巳周身大**,毒鏢正更是忍耐不住,雞爪般的手扣住幾枚毒鏢正在尋找機會。巴特爾左掌右劍自保是有餘,可要分神分力阻擋背後的刀刃就難了,湯顯和毒鏢王無論哪個得手,自己就滿盤皆輸。情急之下,氣恨之中,他把牙一咬,鋌而走險。當荊少幫主的刀刃抵近脊背的時侯,略一側身,險中取巧地在毫厘之中躲過這致命的一刀,但背上還是被劃開一條口子,鮮血四濺。


    在眾多侍衛的驚叫聲中,巴特爾隻是悶哼了一聲,想到今曰在劫難逃,他橫下心準備再次冒險運用迷幻內功心法,豁出走火入魔也要在不行之前,把這三大惡魔斃於掌下。


    就在他決心破釜沉舟,孤注一擲的時侯,猛聽一聲:“師兄不用慌,我來了。”隨聲而到的是幾枚暗器,分襲湯顯和毒鏢王,兩人正全神貫注地意欲趁此機會除掉巴特爾,忽聽利器破空聲隻好手腳忙亂地躲過喑器。荊少幫主用刀擱開一枚暗器,為失掉向巴特爾痛下殺手的絕妙機會而氣得七竅生煙,竟然不顧身分,破口大罵道:“又是這個騷狐狸,你***三番五次壞大爺的好事,全曰老子非要做了你!”


    “你這鼠狗幫主,隻會滿口汙言穢語,比起你爹更厚顏無恥,不怕遭至滅門之災麽!你不是想要秘笈嗎,來,用頭來換。”慧瑛恨他偷襲師兄又辱罵自己,一照麵就是連環殺招。


    “大言不慚,小**,來吧。”荊少幫主好事難成,恨得咬牙切齒,揮刀迎上,二人殺成一團。


    湯顯一著情形有變,唯恐還有人援助巴特爾,急忙向毒鏢王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拚命向巴特爾攻去。巴特爾後背傷口流血過多,自已又顧及不到,加上大戰半天,內力消耗很大,已顯力不從心。眼見湯顯手指點向自已的氣門和白海兩**,出招抵禦的速度慢了下來。誰知暗中飛來一粒石子,恰巧擊在湯顯大腿骨的委中**上,他頓覺周身一麻,坐在了地上。一粒小小石子,又是在很遠的距離發出,居然還有如此強悍的力道,湯顯不勝駭然,心知咐近一定有絕頂高手隱伏。他身為當世點**高手,被他點倒的武林豪傑何止千百,從來沒遇到過對手,沒想到今夜被一粒不知何處飛來的石子點中**道,頓時萬念俱灰。


    毒鏢王一看湯顯委坐在地,猜到他一定是遭人暗算,而且是在毫無察覺之中,不由得心驚膽顫。他當然清楚,那個潛伏的高手既然有如此手段,想取人性命還不是探囊取物一樣?看來是不想傷人而已,要不是看在湯顯傷人不多,手段不辣的份上,說不定??那麽自己呢,用毒鏢傷了七八人,萬一惹惱了這位高人,心念一動,駭得他頭皮發炸,冷汗直流。不敢再觸動鏢囊,打鬥之間,偷眼顧盼,萌生退意,想找個機會溜走,但為時已晚。有三粒石子向自已的三處大**打來,他是個大行家,自然分輕重緩急躲開了偷襲,還沒等他為躲開暗算而慶幸時,突然覺得右臂一涼,才知道上了大當,那潛伏的高人在借刀殺人!


    巴特爾趁毒鏢王躲避暗器的疏忽間,一劍削去了毒鏢王的右臂,迅疾點了他的三處大**,而後又撲到袁振中身邊,片刻間殺死青龍幫七八個弟子。正殺得興起,耳鼓傳來蚊蟻聲,但字字清晰:“得饒人處且饒人。”他知道這是施以援手的高人以精深內力傳送的話語,便停下手來向四周茫然張望。


    荊少幫主功力本來就遜於慧瑛,此時一見大勢己去,心神一亂,被慧瑛一劍削去一條腿,翻倒在地。慧瑛恨他出言汙穢、口無遮攔,長劍一擰,豁開他的嘴巴。


    戰勢一邊倒,青龍幫和川俠怪俠這邊的一流高手盡皆負傷,剩下的二三流幫眾已經不足為患,正在被官兵堵殺。


    “巴大人,除惡務盡嗬!”福康安一直在一夥侍衛的簇擁下,站在門前觀戰,當看到獲勝之際巴特爾反倒停下手,焦急地喊叫起來。


    慧瑛聽了一愣,她望了望滿院官兵忙於截殺青龍幫弟子,或是抬走死傷的侍衛,隻有寥寥數人守在福康安門前,猶豫片刻,突然杏目圓瞪、銀牙一咬,嬌叱一聲,衝向門前,一招內殺了兩個護衛,撲向福康安。


    “女俠意欲何為?”辛元龍一見慧瑛反目,急忙強撐精神與一名侍衛橫劍擋在前麵。


    “擋我者死!”慧瑛大喝一聲,持劍衝上,和辛元龍及那個侍衛大戰起來。


    “哈哈哈,姑娘早該如此,說??不定己經得手。”荊少幫主躺在地上,看到這個場景,慘笑不止。


    “姑娘先殺了你,再殺福康安那個淫賊。”慧瑛聽到荊少幫主的笑聲,勃然大怒,一個紫雁斜飛,從空中翻回,一劍深深刺進荊少幫主的心窩。沒等他氣絕,左手一揚,幾枚暗器飛向愣怔的辛元龍和那個侍衛,弄得他們二人一陣手腳忙亂。


    “殺,殺了這個女賊!”福康安一直在旁觀看這驚心動魄的廝殺場麵,起初見這個如花似玉的少婦幫助官兵,暗自竊喜,就在這凶險無比的沙場內,竟然春心萌動,荒唐地做起風流夢來。可轉眼之間,發現這俊美的女俠還要殺自已,這才如夢方醒,收回心猿意馬,喝令截殺。


    辛元龍無意與慧瑛廝殺,但聽到福康安下令,不得不提劍上前,問:“女俠既然對我們施以援手,又何故為難呢?”


    “你曾有恩於我,這次就算我還了你的情,現在你躲開,我今日非要手刃福康安。”慧瑛說完,提劍要上。


    “慢。”


    “你敢!”


    “在下也是無奈。”辛元龍狠狠心,舉起長劍,兩眼向激戰中的巴特爾那邊瞟了一下。


    巴特爾雖然身處激戰之中,但對辛元龍那邊的情景一清二楚,心裏焦急卻脫不了身。袁振中一見幫眾死的死、傷的傷,曾幾何時,顯赫一時的青龍幫竟到了灰飛煙滅的地步,心痛欲裂,他的功力僅次於幫主,此時就象一隻瘋虎全力施為,巴特爾一時還拿不下他。


    巴特爾怒極生威,回劍入鞘,雙掌如風,呼呼作響,最終一掌拍碎袁振中的頭蓋骨,飛身擋在慧瑛與辛元龍中間。此時,除了湯顯和毒鏢王受傷被擒外,青龍幫眾百十人死傷殆盡,所有的侍衛和護衛親兵慢慢向慧瑛圍來。眾人都知道慧瑛手辣,又是個高手,而且在危機關頭幫助自已的人,盡管福康安一再咆哮吼叫,催促拿人,但還是一味兜圈子,反正有巴特爾這樣絕頂高手在,別人急什麽。


    雙方僵持著。


    巴特爾為難萬分,兩眼直冒金星,平生笫一次處於如此尷尬地步。


    福康安一看眾人圍而不打,氣得哇哇大叫,黑暗中又飛來一粒石子,擊中他的暈弦**,他頓時昏迷過去。


    緊接著,在眾人一片驚疑中,一陣巨烈的疾風撲麵而來,力道極其凶猛,除了巴特爾和辛元龍,其餘的侍衛都被擊倒在地。一個長袍大袖的身影淩空而落,提起慧瑛飄然而去,有幾個侍衛不自量力地射出十幾枚暗器,不想被那人長袖一卷反擊回來,破空聲之厲嚇得那幾個侍衛急忙趴在地上。後麵的院牆被擊得磚瓦紛飛,那幾個侍衛嚇得麵如土色,相互咋舌。


    巴特爾拍開福康安的**道,忐忑不安地肅立在一旁。


    “巴都統,”福康安悠悠醒來,瞢然問道:“女賊可擒獲?”


    “大人,敝人無能,那女子??被人救走。”巴特爾心中有事,囁嚅道。


    “稟大人,那女子武功奇高,又有異人相助,所以屬下等實在是無能為力。”辛元龍替巴特爾解釋。


    “嗯,本帥也不知不覺著了那人的道,罷,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嗬。”福康安驚魂未定地歎道:“連巴都統都無法製服的人,當真了得,傳令,明曰大軍返回京師。”受了一場驚嚇的福康安,再也沒有心思遊樂,頹然下令。


    杭州的總兵、副將等一行官員帶兵趕到,都麵帶愧色問候:“大將軍受驚,卑職等來遲,還望恕罪。”


    “哼,算了。本帥回京後,一定會專折保薦各位的。”福康安望著事過境遷後才姍姍來遲的地方文武官員,冷泠一笑,譏諷著。


    五更時分,寺院內鴉雀無聲。


    巴特爾趁著曙色將動前的漆黑,悄悄來到寺內,站在主持的門前。


    “進來吧,貧僧等你多時。”室內傳來主持朗朗話音。


    “師伯,請恕弟子――”巴特爾跪伏在地,想陳述前情。


    “罷了,不要說了。”主持打斷他的話,問:“你來此何事?”


    “師妹她――”


    “還好,有貧僧在,任何人也傷不了她。隻是對你??唉,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難得她癡情一片。天意呀,天意。”主持歎息道。


    “師伯,弟子也深知宦海凶多、仕途險峻,隻是到了如此地步,弟子也是身不由己嗬,望師伯體察。”


    “這個貧僧知道,不必多說,貧僧也不責怪你。隻望你能出淤泥而不染,及時行善。――哦,對了,這裏有本內功心法辨解,是貧僧幾十年的心血,你拿去吧。”


    “弟子謹遵教誨。”巴特爾想起師門的深厚情義,熱淚滾滾而下,雙手捧過內功心法,仍然長跪不起,。


    “記住,本門內功最忌急躁,一般到了不惑之年以後才可修練。當年你大師伯就是沒有循循漸進而走火入魔,他是仰仗幾十年深湛的內功,才逼住迷亂的氣息,雖然癱了下肢,但沒有衝斷心脈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弟子會循循漸進,不敢急於求成了。”


    “嗯,以貧僧看來,你的進境應再慢一些。”


    “這是為什麽?”巴特爾問。


    “你心魔太盛。”


    “何謂魔?”


    “魔即雜念。心念一雜,神思必亂,中氣亦散。你躋身官場,所用之心思遠超常人,要做到心神專注,意氣歸一到化外之境,談何容易?這也是為什麽隻有身處空門的人才練成此功的原因。”


    “弟子以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雖然說天下武學深奧無比,確需循規蹈矩,非常人能所及,但我輩終不可抱殘守缺,固步自封,隻要專心執著,通達其便,適時拓新,終究可達大成的。”


    主持聽了微徵一震,隨即又暗暗點頭。又問:“你還有何心事未了?”


    “弟子還有一事,乞望師伯指點迷津。是慧瑛師妹??”


    “噢?”主持眉頭一顫,隨即問道:“你心中有愧?”


    “――沒有,隻是師妹對弟子情深意切,弟子實在――”


    “你有此意?”


    “不,弟子不想拖累師妹。”


    “那就是了,你既然心中無愧又無此意,何必掛在心上,空尋煩惱呢?”


    “弟子懂了。”


    “慢。你師妹童心未泯,日後自然會好起來的,姻緣前定,勉強不得。不過,你當好好撫慰一番,向她辭別,她現在江邊。――嗬,罪過,罪過。”主持閉目合掌,誦起經來:“善知識,色身是舍宅,不可言歸。向者三身佛,在自性中,世人總有,為自心迷,不見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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