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梔是被解九爺他們歡天喜地的送走的,同行的人,都是哭喪著一張臉的。


    扒著車窗,眼睛裏的對長官放棄他們的怨念都能殺死人了。


    解九爺和白費站在一起,看著他們,都默契都忽視了。


    沒辦法,總不能讓白梔去謔謔新的人吧。


    “咳咳。”


    解九爺咳嗽了兩聲,走到白梔的身邊,低頭小聲點囑咐著。


    “去了脾氣就要收一收了,不要總是讓佛爺難做,軍心不可動搖,要以大局為重。”


    白梔趴在窗戶處,看著解九爺,不停的點頭,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樣子。


    “知道了,我會乖乖的。”


    白費看著解九爺的動作,在心中暗罵。


    \"老狐狸。\"


    然後對著那些怨念深的像是中元節出來的東西一樣的下屬,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放寬心,佛爺不會虧待你們的,隻要白梔不掉鏈子,你們跟著她,那個工資,就不會少了你們一分。”


    白費說的激情昂揚,他們聽的毫無反應。


    他們能不知道嗎?那不是他們就覺得鬧心嗎?


    以前他們拿著工資是自己的工錢,現在領著工資,那就是自己治病的錢。


    他們都怕和白梔相處久了,他們成變態。


    不變態也得瘋。


    看自己說話他們也不領情,白費走到解九爺的身邊,看著司機。


    “走吧,別待著了。”


    司機也是這的人,對白梔這個才來兩天的人有所耳聞,現在聽著白費的話,連打招呼都沒有,一腳油門,直接竄了出去。


    後麵的車也有樣學樣,話都沒有留下一句,跟著就竄了出去。


    解九爺和白費看著兩輛車疾馳而去,心也終於放下了。


    “走吧,趕緊把白梔的布置的東西用起來,不說別的,真好用啊。”


    解九爺也同意這個觀點,但是他還是有不同的意見。


    “還是別了,她的方法用久了,容易出事,還是按部就班的來吧。”


    現在白梔走了,張啟山那邊就輕鬆了,他們這些留守的,也可以適當的放鬆一下了。


    白梔那個方法不是他們用不用的問題,是他們這裏沒有白梔那麽變態的,沒人敢啊。


    沒有辦法,還能將白梔布置的那些東西都收拾起來,將那個地方恢複原位。


    白梔那裏離前線遠了一點,一個城裏一個城外,等到白梔他們到了的時候,天都黑了。


    “白小姐,佛爺說了,讓我帶你去你的帳篷。”


    白梔沒有見到黑瞎子,也不著急,更不意外。


    估計是有大動作了,黑瞎子和張啟山正忙著呢,所以才沒有來接她。


    “知道了,後麵的人佛爺說了怎麽安排嗎?”


    “說了,我先送完您再送他們。”


    白梔想了一下,看著身後的人。


    “先送你們,我也看看情況,等你們安頓好了,我再去。”


    後麵的人沒有誰敢反駁白梔,那個安頓白梔的人,也不覺得這事不能做,直接同意了。


    不過就是他們的距離遠了一點而已,反正是白梔說的,不怪他。


    跟著那人,白梔他們走了一會兒,才看到他們住的地方,意外之喜的是,白梔還在這一片看見了王胖子。


    隻是看著王胖子疲憊的和另一個士兵靠在一起打盹,白梔也就歇了叫他的心思。


    隻要在這,總是有時間見麵交談的。


    白梔知道自己住的地方不和他們在一起,隻是沒有想到,她住的地方,竟然和張啟山他們連在了一起。


    “謔,佛爺可以啊。”


    帶路的人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勺笑了笑。


    不是因為這個地方有多好,也不是因為信任白梔才把她放在這裏的,完全是張啟山說白梔槍法好,還會包紮,身手也好,他想像使喚驢一樣,使喚白梔。


    所以,白梔被放在了這個比較重要的地方,要是平時無事,白梔還能跟著幫幫忙。


    白梔就這麽在這住下了,睡的不算安穩,黑瞎子一掀簾子她就醒了。


    “瞎子。”


    “小小姐。”


    白梔坐起身看著黑瞎子,然後就看著他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就知道,張啟山是個壞心眼的。”


    張啟山的想法黑瞎子知道,所以黑瞎子寧可白梔去當一個小變態,他也沒有帶著她上前線。


    現在好了,都在那待住了,還是被張啟山把白梔忽悠來了。


    白梔嘿嘿一笑,從一旁的小火盆的架子上小心的拿下來一個飯盒遞給黑瞎子。


    “我知道,我願意的,快吃,我臨走的時候給你裝的,是熱的,吃完就休息吧。”


    黑瞎子知道,白梔沒有傻到被人算計到了還反應不過來的程度,所以,他平靜的接過了白梔拿著的飯盒,打開,吃了起來。


    “胖子也在,你看見了嗎?”


    “看見了,不過我怎麽看他在後麵啊。”


    伸手給黑瞎子遞了一杯水,白梔抱膝看著他。


    喝完水,黑瞎子將杯子遞給了白梔。


    “胖子年紀上來了,我怕他在戰場上出點意外,再加上他身體的靈敏度下降了,我就把他調到了後麵,讓他跟著一起運送東西。”


    現在這個環境,白梔除了想看見黑瞎子,連話都沒有。


    不知道說些什麽,該怎麽說。


    白梔這樣,黑瞎子也這樣。


    吃完飯,黑瞎子把飯盒刷幹淨,放到了一旁,走到白梔的麵前,蹲下。


    白梔從仰視到俯視,看著黑瞎子,忽的笑了。


    低頭和黑瞎子頭抵著頭,閉著眼。


    “晚安。”


    黑瞎子見白梔明白什麽意思,也低著頭,睜眼看著白梔。


    “晚安,好夢。”


    看著白梔躺下,黑瞎子給白梔拉了拉被子,轉身出去了。


    他的住處就在旁邊,張啟山特意安排的。


    就算是黑瞎子不想白梔來,這是白梔他又攔不住,就隻能默認了。


    事情確實按照張啟山想的那樣,白梔有事就去後麵給張啟山審犯人,套情報。


    沒事,就跟著黑瞎子一起,跑跑腿,送送消息,處理一下傷員。


    至於打起來的時候帶著白梔到前麵去,至今沒有實現。


    黑瞎子看的太嚴,白梔看著黑瞎子一臉拒絕的樣子,隻敢老實的低頭垂手,看的張啟山牙癢癢。


    老實的時候不老實,不該老實的時候亂老實。


    就這樣,白梔在黑瞎子的看管下,被張啟山捏著鼻子接受了。


    就算不能上前線,但是白梔忙起來的時候能一個頂兩個,還不抱怨,手腳麻利,他忍了。


    他忍了,黑瞎子也就忍了。


    看著白梔一直忙碌,一天都沒有多少時間和他說話,他也忍了。


    直到,解雨臣的到來。


    三個月了,解雨臣離那句早去早回晚了三個月的時間。


    看不見白梔,解雨臣心裏焦急不安。


    解九爺看著解雨臣,苦口婆心的勸說:“白梔在軍營裏了,你去湊什麽熱鬧,再說了,你去去就回,這算什麽事情啊,她在哪,連黑瞎子都說不上什麽話。”


    解雨臣不語,但是一旁氣質更加凜冽的霍秀秀卻開口將事情定了下來。


    “讓他去吧,這次他看不到白梔姐姐,他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且,白梔姐姐不會拒絕他的。”


    白梔無法拒絕解雨臣的任何請求和要求,任何。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隻要解雨臣說了,白梔就會滿足他。


    霍秀秀從小看到了大,她知道的一直都很清楚。


    聽霍秀秀這麽說,解九爺也鬆口了,讓人帶著解雨臣去見白梔。


    不是解雨臣無理取鬧,也不是解雨臣真的戀愛腦。


    他隻是被嚇到了。


    他在上海灘那十裏洋場待了三個月,他看見了,連告別都沒有留下的戀人陰陽兩隔。


    這個時代,愛情和國家一樣,動蕩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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