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老的解釋,眾人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既然是毫無瓜葛的人,就不用太過擔心,會出現什麽意外。


    祁嫣卻放不下心中的那份警惕,她緩緩起身,轉頭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之前烤的那一束玉米,已經在火堆中,被烤的有些焦糊。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果然有人影在黑夜中出現。


    火把逐漸明亮,證明對方正向這邊靠近。


    “今天,就在這裏安營紮寨吧!”


    沒想到的是,後來的這批人,竟然也選擇在了這裏!


    待商隊靠近,祁嫣便見,對方足有十車馬匹,上麵則是布匹,顯然是來自同洲的大商隊。


    為首是一漢子,開口說話的嗓音,猶如銅鍾般的悶響。


    祁嫣打量車隊的時候,那漢子也見到祁嫣在看他,便徑直走了過來。


    “不知幾位從何而來,這是要去燕京?”


    漢子看似搭話,實則是在仔細觀察祁嫣的營地。


    “與你何幹?”


    唐延擋在祁嫣身前,神情冷漠。


    那漢子隨即抱拳行禮,“我們是來自同洲雲家的商隊,我叫雲銳,是商隊的頭兒。”


    雲家?


    雲銳?


    祁嫣隱約記得,衛婉怡曾向祁嫣提起過,衛大夫人以前是住在同洲。衛大夫人,閨名叫雲容,正是雲家人。


    想到這裏,祁嫣心下了然,這雲銳估摸著是與衛大夫人是一家的。


    隻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衛霄是坐不住了麽?


    這麽快就讓雲家人出現在自己麵前。


    “前段時間,路過涇州城附近有商行被劫,我此行是要去燕京的,我們在這半路結識,也是緣份。不如彼此一同安營紮寨,也好高枕無憂啊!”


    雲銳說著,有意無意的撇了一眼唐延身後的祁嫣。


    祁嫣聽出了這言外之意,雲銳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想名正言順的和他們分地盤。


    畢竟這個休息之地,是祁嫣先來的,雲銳是後到的。


    雲銳的話,說的漂亮,大家聚在一處安全,實際上就想要個占個位置休息。


    祁嫣不明白,這附近的山頭,並不是隻有小孤山一座,想要休息的話,其他山腳也可以。


    為何這雲銳,卻偏偏要和自己紮寨一處?


    唐延拿不定注意,隻能回頭看祁嫣。


    卻不等祁嫣做出反應,雲銳早已經招呼著手下開始卸貨,勞頓馬匹。


    “太子妃,這……”


    看雲銳一副自來熟的模樣,一言一行皆是任由自己意願,榮豐早已經看不下去。


    卻礙於對方人多,隻得請示祁嫣。


    隻要太子妃不同意,他定當提刀好好給對方一頓教訓。


    祁嫣搖搖頭,深深看了一眼雲銳,並未多說什麽。


    她,這是默許了雲銳的行為。


    雲銳那邊,整頓過後,開始喝酒歡歌,到是祁嫣這邊,顯得冷冷清清。


    一群人圍坐在火堆前,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有點不太對勁。”


    白老遠遠望著雲銳的商隊,在那歡聲笑語,忽然說道。


    “白老,您這是發現了什麽?”


    榮豐低聲詢問。


    “近些日子,我並沒有聽聞涇州城附近有商行被劫?這小夥子說的,是什麽時候的事?難道,是我錯漏了什麽信息不成?”


    白老沉著張臉,看著火堆思考。


    聞甜甜狐疑的眼神瞟向他,“白爺,你天天窩在行宮,除了喝茶曬太陽。還時不時指揮行宮侍婢們打掃衛生,怎麽知道涇州城外發生的事啊?”


    “咳咳!”


    白老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我不是指揮,我隻是建議!”


    “白老說的對,對方此行確實有些古怪。”


    祁嫣到沒在意聞甜甜的問話,她看向雲銳那邊,輕聲說道,“剛剛雲銳的話,大家也聽到了,如若這路上真有劫匪,不說旁的,就他們這喝酒載舞的動靜,就有古怪。大夏天跑商行的,而且是夜間休息,誰會喝酒載舞?”


    “沒錯!別說他們知道有劫匪的消息,就算我等不清楚的情況下,也小心翼翼,不敢聲張,怕別人知道我們。”


    唐延聽到這裏,也連連點頭讚同,“他們的表現,明顯和雲銳說的不一樣。”


    祁嫣重新給自己烤了一支玉米,剛剛的玉米已經被火燒焦了,“唐延,傳令下去,大家今晚都提高警惕。”


    “是!”


    唐延立即起身,走向其它羽鷹衛堆裏,一一傳達。


    “嫣姐姐,你意思是那商隊有貓膩?”


    聞甜甜總算是聽懂了大家在說什麽,忍不住興奮起來。


    “甜甜,這不是什麽好玩的事。”


    牛安白了聞甜甜一眼,隨後解釋道,“說不定,他們是盯上了我們的貨物。”


    “我倒覺得,他們更像是衝著太子妃來的。”


    白老有意無意的看向了祁嫣。


    祁嫣微微一笑,“無礙,兵來將擋!”


    ……


    另一頭,雲家商行。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手裏端著一碗酒,來到雲銳麵前說道,“銳哥,什麽時候動手?大夥這會吃飽喝足了,一身的力氣都沒處使,悶得慌啊。”


    雲銳環抱雙臂,靠在馬車的側麵,正在想著什麽。


    聽見有人在問話,他抬起頭來笑道,“該吃就吃,該喝就喝。還沒到時候,等天上的月亮升到頭頂上時,便是我們動手的時機。”


    “月亮?銳哥頭頂烏漆嘛黑的,什麽都看不到啊!”


    漢子愣了愣,有些不解。


    “呦,怎麽還下起雨來了?”


    說話間,天空淅瀝瀝的飄起小雨,這雨打下來冰冰涼涼的感覺,卻也是讓人冷靜了許多。


    雲銳這邊,歡聲笑語也隨著這場突然來襲的大雨,熄滅了熱情。


    雨,越下越大。


    眾人忙著把貨物藏在樹下,收好家當,免得給雨淋濕。


    火把熄滅,天上又沒了月光,周圍越發的漆黑。


    “正所謂,夜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銳哥,動手吧!”


    忽然,黑暗中,有人靠近過來,刀劍出鞘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讓大家做好準備,一柱香之後,趁他們疲乏之際,我們行動!”


    “是!”


    漢子聞言,眼前一亮,笑得十分開心。


    這一場危機,已經開始展開,一步一步的朝著祁嫣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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