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提及回京一事時,祁嫣的回應讓葉辰意外,“殿下,今天我不能離開,你必須先我一步回京城!”


    “你要和我分開?”


    葉辰麵上不顯,但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殿下,我並非不願與您一同回京。而是我們一起回京的話,太過引人注目。睿王、閔太師的眼光都放在涇州,我這般高調行事,必定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既然如此,殿下倒不如趁此機會,速度帶著宋浩回京,先把暗探網握於掌中,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才是頭等大事。”


    祁嫣見葉辰斂下眼簾,不看自己。


    明白他這是有情緒了,隻好溫聲勸說道,“宋浩的身份好不容易隱瞞了下來,燕京內的巴陵暗探無人接管,需要你帶著宋浩去安排。”


    葉辰明白祁嫣的一番苦心,便與她道別。


    葉辰同宋浩喬裝打扮,悄悄啟程回京。


    同時祁嫣這邊,從羽鷹衛中找出和葉辰體型相似之人,打扮成葉辰的模樣。


    對外示意,太子仍在涇州行宮,混淆其他勢力的眼線,讓他們回報各自主子,確定太子還在涇州,未有異樣。


    溫天賜昨天接到王老板等人處斬的消息,一大早從墨玉山趕了回來。


    看那二人被處以極刑,心中是又痛快,又有些難過。


    王老板雖說百般刁難,卻也是溫天賜故交,溫天賜為人寬厚善良,念及舊情時也潸然淚下。


    祁嫣見狀,卻覺得溫天賜是個忠厚之人。


    隨後問起墨玉山的開采情況,溫天賜笑言一切穩定,已經開采出不少墨玉原石,眼下隻需要幾名羽鷹衛坐鎮便可。


    隨後祁嫣讓榮豐同溫天賜去一趟墨玉山,將開采出的部分原石帶回,準備擇日啟程。


    第二天一早,祁嫣集結羽鷹衛,榮豐也帶人將墨玉山的玉石全部裝車帶回京城。


    唐延整頓人馬,將原石一一打包裝車。


    喬縣令得知祁嫣同太子殿下今日要回京,親自前來送行。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涇州城,在喬縣令的歡送下,祁嫣等人踏上了回京的路。


    天氣晴朗,一行人緩慢行進。


    不知為何,這次回京祁嫣的右眼皮總是在跳。


    路上,見祁嫣似乎有心事,唐延打馬湊上前來,“太子妃莫要憂心,唐延從京城來時,定國公身體健康,聚寶閣也得到了原石補充,雖說睿王那邊下了絆子,想影響聚寶閣生意,但隻要等第一批原石加工出來,衛家的野心隻是徒勞罷了。”


    唐延誤以為祁嫣這是心係京城裏的家人,便好言相勸。


    祁嫣微微點頭,但她擔心的並不是祁家。


    “殿下昨日一早,便帶宋浩出城,身邊隨行兩名羽鷹衛,都是我們一等一的好手,四人四騎一天時間,想必已經到了京城附近,太子妃也無需牽掛。”


    榮豐雖一夜未合眼,卻精神抖擻,時刻保持警惕,保護祁嫣和車隊安全,尚有餘力寬慰祁嫣。


    一左一右,皆在好言勸說。


    祁嫣也不好意思愁眉苦臉,便和一旁的聞甜甜聊起家常來。


    這一次回京,聞甜甜是堅持跟著祁嫣的。


    而白老則是擔心聞甜甜一個人去了京城受了委屈,那是直接跟在聞甜甜身邊。


    如今也在車隊內,閑聊話題的時候,祁嫣發現,白老可不簡單。


    白老對於涇州到京城的路線,竟然隨口一來,便能說出每一處的細節。


    看的出,白老應該是沒少往來涇州和燕京,否則怎會對這條路如此熟悉?


    提及到這路上的情況,白老一番講解同時,又有些感慨唏噓。


    “有些東西,幾十年過去了,還是那番模樣,而有些地方的景色,早已經物是人非。”


    白老頗為感慨,“不過到也還好,人在變,環境也在變,免得看到太多的舊物,觸景生情,徒添傷感。”


    有故事的人,通常都有著屬於自己的那份執念。


    白老的執念是什麽?


    祁嫣並不知道。


    不知不覺中,天色將晚。


    在白老的建議下,祁嫣一行人靠在一處山腳下安營紮寨。


    畢竟護送的是大量的原石,若是隻是一人一馬的回京,那到是計策腳程快上許多。


    可眼下,原石的重量,已經給車馬帶來巨大的壓力,若提升行進速度,不僅未嚐所願,恐怕拉扯的馬匹也會倒下。


    眾人停靠在山腳下,開始生火做飯。


    提及頭頂的這座山,白老拿出一壺酒,邊喝邊說起了一件往事。


    “頭頂的這座山,名叫小孤山,當年我像你們這麽大時,曾跟著堂兄出去曆練。路過此地,那時的我還是個青澀的少年,不懂這世上的繁華……”


    白老講了一個祁嫣沒聽過的故事,那是幾十年前,一個少年初入江湖的往事。


    故事的開始,祁嫣猜到了。


    但是故事的發展,卻有些出乎祁嫣的意料。


    榮豐和唐延各自處理好貨物和手頭的事後,也坐過來一邊吃飯,一邊聽白老講故事。


    夜已經深了,安靜的四周偶爾會聽到幾聲鳥鳴。


    白老喝著酒,講著當年在這山腳下發生的故事。


    大家聽的也十分認真,祁嫣坐在火堆前,烤著一束玉米,側耳細聽。


    哢嚓一聲脆響,卻打斷了白老的回憶。


    祁嫣手中的樹枝因為太細,被火烤之後,承受不住玉米的重量,竟然折斷了。


    “地麵,好像在顫!”


    忽然,聞甜甜低聲說道。


    地麵?


    榮豐最先反應過來,急忙趴在地上,把耳朵貼緊地麵。


    唐延在一旁關切問道,“老榮,聽到什麽沒?”


    “距離太遠了,聽的不真切。”


    榮豐起身,直接跑到路邊俯下身來,又把耳朵貼近地麵聽了一次。


    這個時候。


    祁嫣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火苗搖曳,眾人的影子也變得扭曲起來。


    榮豐幾乎是一路快跑回來的,向祁嫣表明了情況,“太子妃,有車馬往這邊駛進!”


    車馬快速駛進,那邊證明有人在靠近過來。


    聞甜甜皺眉,臉上有些不解,“這麽晚了,能有誰會經過這裏?”


    白老仔細想了一番,隨後說道,“我們現在走的是涇州官道,這條路通往兩個方向,一麵是涇州,一麵是同洲。此前我們從涇州出發的時候,並沒有通行的商隊和我們結伴,那麽,隻能是同洲那邊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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