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冬天,被冰水淋了一身的蘭櫻再受這冷風一吹,全身都禁不住激烈地打起冷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冰水順著蘭櫻的頭發滑到臉上,一陣難熬的癢,蘭櫻想伸手撫去臉上的水,雙手手腕卻被冷到刺骨的鐵索牢牢捆住,無法移動分毫。


    陣暈眩,她立刻閉上雙眼,但是腰部被束緊,後背不能好好的保持一個正常的角度,那樣向前彎著扭曲著,兩個小時過去,她覺得後背已經完全喪失知覺,身體仿佛早已不屬於自己。


    俯視著看著就站在自己麵前的易術,蘭櫻咬牙堅持住不掉下一滴眼淚。


    她雖然不了解純色的高層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情況,不過也是很清楚易術要是想把一個組長怎麽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而如今,自己顯然成了阻礙易術原本計劃進行的人。


    除了蘭殤,紅蝶、黑崖、白雕、黃鶯,哪個不是身經百戰、擁有各自強大勢力?


    7歲的蘭殤無論如何還是年輕,如果因為自己就觸怒易術、使得蘭殤失去組長位置的話那蘭櫻會恨死自己。


    她從來不敢幻想蘭殤會喜歡自己,他身居高位、他能力相貌都如此出眾,這些真的是自己比不上的。


    而如今就連易術都認為蘭殤喜歡自己、將自己帶到這裏接受懲罰,那麽是不是就說明,也許她一直所希望的,真的實現了呢?


    蘭殤,他喜歡我。


    哈。蘭櫻心底輕笑,這是一件多麽有諷刺意味的事情。竟然是在這個場景下得知這件浪漫的事。


    隻是她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須去做的,即使內心再不願意。


    蘭櫻哈哈大笑起來,冷水混著汗水滑過臉頰聚集在下顎砸在地麵。


    易術見蘭櫻一反常態,立刻皺眉。


    “誰會在乎蘭殤怎麽樣!”蘭櫻大笑,聲音裏帶著因為寒冷而引發的**,“能高攀上組長當然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不過如果這個組長本身背景就太複雜,那我何苦要把心思花在他身上?”


    口氣說了那麽多話,被綁得全身酸痛的蘭櫻艱難地挪了一下身子,雖然收效甚微,但仍然啞聲道:“哪個組員不想通過聯姻而攀到高層?既然易術大人那麽看好蘭殤,那我不理他也罷,他對我來說,除了組長”蘭櫻頓了一下深深抽氣,一眼對上易術冰冷的眸子,咬牙繼續道,“除了組長什麽都不是。”


    肩膀冷不防一陣被風吹得刺痛,蘭櫻險些落下淚來,她不能有語言上的遲疑,那樣隻會讓易術對蘭殤更加生氣那麽蘭殤的地位就有可能被動搖。


    蘭櫻說完這些話輕輕仰視天花板,其實她這種向前傾的姿勢再抬頭是相當困難的,脖頸因為引力向下垂去,骨節的痛感,並沒有因為向反方向活動而減輕。


    聽到蘭櫻的話,易術竟略有一絲愕然,卻又狡猾地再次一問:“你當真對蘭殤沒有感情?”


    蘭櫻哼笑一聲,冷言道:“那種冰冷的人還不值得我去愛。”


    可話一出口,便覺有晶瑩的液體懸在眼眶,她用力抬頭,就好像一條魚,在水底待了太長時間,迫切的要呼吸水麵的清新空氣。


    感受著額頭上滑下的冰水和汗水,體會著背後寒風的刺骨,蘭櫻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兩樣身上。如果不是愛上了蘭殤,她就不會受這種痛。她拚命地去想蘭殤的壞,希望眼淚能夠稍微收斂回去。


    易術是個聰明人,他知道體罰的話身體出現傷口會被人發現,而這種表麵上沒有傷口但在體內孕育的痛苦,卻是真正痛在心裏。


    身體一陣寒冷一陣燥熱,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讓蘭櫻明白,自己已經被在風與水的作用下發起燒來,而易術卻仍沒有要放過她的趨勢。


    “看來你是一個聰明人。”冷眼看著臉上已經因為燒而泛起潮紅的蘭櫻,易術滿意的笑了,笑裏藏刀。


    “我會遠離蘭殤的,斷了他對我的其他想法。”蘭櫻緊握雙拳,指節已經發出慘白的顏色。


    “你就這樣乖乖保持沉默的話,以後在工作上我也會好好待蘭殤的。”易術抬起下顎,“他也會有一個門當戶對的婚姻。”


    後那半句話就猶如一把利劍,深深刺入蘭櫻的喉嚨,她半張著嘴,發不出一絲聲音。


    眼前昏黃一片,身體內部發出的冷熱交替,讓她的頭劇烈痛起來。


    達到了想要的目的,易術滿意地離開。


    這是一個考驗,她贏了,她堅持住了他對自己的懲罰,蘭殤的地位不會因為她產生絲毫動搖;但她也輸了,她違背了自己的心說出了與之相反的回答,她也許被蘭殤愛過,但是這之後的所有日子,這種愛,都不會再有萌發的可能。


    蘭櫻垂下眼簾,心痛已經完全取代了身體上的痛,不過她無論燒得再怎樣迷糊,她都知道,自己還是愛著他的。


    兩條相交線,在一點交匯之後,就朝著相反的方向延伸開去,此生再無法重合相見。


    有些話不得不說,但是有些話說了,就真的是一輩子了。


    比如她說的不愛蘭殤的話,比如她打定不去愛蘭殤的決心。


    白雕看著蘭櫻半閉起的長長睫毛,潮濕的銀白長發貼在臉上,那潮紅的臉頰和無辜的眼神,有如初生嬰兒一般純潔令人心疼。


    這件事,從此要在她心裏輕描淡寫般過去。


    “說違背自己心的話,不會痛麽?”


    蘭櫻睜大眼睛失神地看著麵前站著的白雕。


    他竟然沒有跟著易術離開。


    “不會痛麽?”白雕目光專注,將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蘭櫻狠狠咬著自己的嘴唇,一絲絲鮮紅的血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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