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雪薇見縫插針,往他小嘴裏塞了一塊巧克力。


    甜甜的滋味頓時在最終蕩開,驅散了苦味。


    “你給他吃了什麽?”


    觀止星一把抓住她,神情焦急。


    “嘶……”淩雪薇痛呼。


    夜墨炎目光一沉。


    “你快放開仙女姐姐!”


    小家夥先急了。


    掙紮著就要坐起來,淩雪薇忙安撫他,“沒事沒事,你爹爹跟我開玩笑呢,你別動。”


    隨即對觀止星道,“隻是一些小甜點,不信,你可以盡管檢查。”


    說著淩雪薇掌心攤開,兩顆灰撲撲的不知是何物的東西出現在掌心,觀止星放開她,將那東西拿起來,不過臉色依舊不好,“最好是。”


    觀止星不相信她。


    讓她來看小公子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他是決不允許此女有任何一絲對小公子下手的機會。


    淩雪薇也知道,觀止星不信她,她並不在意。


    隻要小家夥相信她就好。


    還有就是……


    淩雪薇不由望向身後的夜墨炎,隻是夜墨炎已起身,隻留下一抹看不清表情的側臉。


    “姐姐……”喝了藥小家夥腦袋一點一點的,開始昏昏欲睡。


    “乖,睡吧。”


    淩雪薇拍著他後背,將他放到床上,可小家夥肉乎乎的手緊緊抓著她衣襟,因為太過用力,甚至將她衣襟扯開一大截,露出纖細精致的鎖骨。


    夜墨炎眉宇微蹙,下意識上前一步。


    “主子?”


    夜墨炎卻已抬腳走了出去,觀止星忙跟上,對著外麵的下人眼神示意,下人忙進了屋。


    “淩姑娘,我來吧。”


    嬤嬤將小家夥接過,可小家夥卻不撒手,而且力氣奇大,若是強行拉拽,小家夥就會哼哼,要醒過來。嬤嬤也不敢太大力,唯恐傷到小主子,一時間為難地很。


    這時,觀止星進來了,看到這畫麵,讓嬤嬤先出去了。


    “淩姑娘。”


    淩雪薇看是他,麵露無奈,“放心,等他睡熟了我就走。”


    “不必了,你留下吧。”


    淩雪薇驚訝。


    觀止星也很驚訝,沒想到主子會讓她接近小公子。


    主子究竟在想什麽?


    於是,淩雪薇就這樣留下了。


    淩雪薇也不在意有沒有人監視,隻要能讓她陪著小家夥,她就很滿足了。


    小家夥喝了藥,睡得很沉,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像可愛的蘋果。他睫毛很長,又卷又翹,還帶著嬰兒肥的小臉,睡著的樣子,像個漂亮的洋娃娃,讓人忍不住親一口。


    淩雪薇在他臉蛋上嘬了口,拿起一旁的毛巾,沾了沾水,給他擦身子。


    因為發燒,小家夥出了不少汗,濕答答的睡很不舒服,她擦完了身子,又擦了肉乎乎的小手小腳,還有臉蛋……


    那嬤嬤很驚訝,沒想到這個淩姑娘小小年紀,照顧人卻如此熟稔。


    綿綿小時候體弱多病,因為在母胎的時候,幾乎大半的營養都被點點吸收了,所以綿綿生出來的時候像隻小奶貓似的,隻有巴掌那麽大,就連吃奶都費力。


    當時點點失蹤了,淩雪薇心神大亂,後來她便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綿綿身上,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她,照顧她。因為太過虛弱,所以綿綿也經常生病,那個時候都幾乎是心力交瘁。


    哪怕是現在,淩雪薇也會特別注意不讓綿綿生病了。


    鵲爺爺他們也是,平日裏照顧綿綿都是十二萬分小心,後來綿綿長大了,體質也慢慢變好了,生病就少了。


    淩雪薇溫柔地給小家夥擦拭了手腳,重新換上幹淨的睡衣,隨後給他蓋上被子。


    手輕輕拍著,一下又一下。


    小家夥一下睡到下午,睜開朦朧的眼,一眼便看見坐在床邊的仙女姐姐。


    仙女姐姐還在!


    仙女姐姐沒走!


    淩雪薇看到他醒了,放下手中的書,“醒了?”


    溫柔帶著關切的聲音,讓小家夥有些恍惚。


    娘親……


    “什麽?”


    淩雪薇一怔,原來阿淵不知不覺將這兩個字說出了口。


    回過神,他羞紅了臉。


    “仙女姐姐,你能做我娘親麽?”


    小家夥大大的眼睛中,透著渴望,還有幾分不安。


    淩雪薇心中有些酸酸的,這個孩子,是渴望母愛的。不過,小家夥的母親不在嗎?


    “你娘親呢?”


    “阿淵沒有娘。”


    小家夥垂下黑乎乎的腦袋,那黯然的樣子,讓她心疼。


    心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捏住,有些呼吸不過來。


    淩雪薇抱起他軟軟的小身子,柔柔撫著他的腦袋,無聲安慰。


    “阿淵從出生就沒見過娘親,他們都說,沒娘的孩子沒人疼,阿淵沒見過娘親,仙女姐姐,你說娘親為什麽不要我?是因為阿淵不聽話,所以娘親不喜歡我,就不要我了嗎?”


    淩雪薇聽得心酸。


    “阿淵這麽可愛,這麽乖,你娘親怎會不要你?”


    “那娘親為什麽不在?”


    “或許……你娘親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


    淩雪薇想起自己的點點,若點點還活著,也該懂事了。


    他會不會也像小家夥這樣,認為是娘親拋棄了他?認為自己不乖,所以娘親才不要他?想到這,淩雪薇的心就抽痛不已。


    淩雪薇緊緊摟著小家夥,聲音微顫,“或許,你娘親也在找你,每天每夜都在思念你,想盡快見到你。所以,阿淵再等等好嗎?娘親很快就會找到你,阿淵要乖乖吃飯,乖乖睡覺,不要生病,不然娘親會很擔心……”


    說到最後,淩雪薇都不知是在對阿淵說,還是將他當成了點點。


    點點,你一定要等著娘親。


    娘親會去找你,一定會找到你。


    外麵站著的夜墨炎望著緊緊摟著阿淵的淩雪薇,此刻她身上籠罩著一層濃濃的悲傷,過分纖瘦的身子微微顫抖。


    她在傷心什麽?


    是想到了誰,才會如此悲拗?


    胸口湧出一絲莫名情緒,悶悶的,說不清道不明。


    忽然,頭痛欲裂。


    好像有什麽要衝脫而出,不受控製。


    “主子!您怎麽了?”觀止星大驚,忙衝了上來。


    “沒事。”


    隻是一瞬,那種刺痛就消失了。


    夜墨炎擰眉,眼中閃過晦暗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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