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個家夥鬼鬼祟祟的,偷窺我軍大營,屬下懷疑一定是別處細作!”


    營帳中,一伍長帶著兩個部下,死死的扣住了一個士兵,令他掙紮不開。


    “你別血口噴人,我隻是一個信差,過來送封信而已。”


    嫌犯的話讓耿武來了興致,停下了一直在敲打桌麵的手指,抬手示意二人散去,讓他站起身來。


    “你自稱信使,那是誰讓你來送信的,收信人又是誰?”


    “這個……”因為高覽的死令,信使不敢透露,顧左右而不言語,見此耿武可不會和他耗下去,當即是大力拍打一下桌麵,厲聲叫喝道:“你若不說,便以細作處理,當杖責五十大板再五馬分屍,來人呐!給我拉出去,狠狠地打!”


    那信使那見過這場麵呐,一聽到如此極刑,立刻跪了下去請求饒命。


    “想讓我饒命可以,拿出證據來,證明你不是細作。”


    “大人,拿出證據可以,但煩請張郃將軍過來,高將軍有過交代,此信必須親手交到張郃將軍手中,不然就要以失職之罪懲罰卑職,望大人海涵!”


    “咚!”隻聽又是一次拍桌聲音響起,嚇得信使渾身一哆嗦。


    “現在是我懷疑你,不是你能和我討價還價的時候!識相的就趕緊掏出來,不然的話,左右!”


    耿武才剛喊話,信使立刻揮手阻止他們過來,然後從自己胸前將信件掏出來遞了過去。


    “這就對了嘛,跟我好好配合,一切都好說。”耿武如同老狐狸一般,笑看著書信,信紙上麵的內容印入眼簾後,笑容無比迅速的消散不見。


    “哼!好一個高覽,竟敢打這樣的主意。”再也不能幹坐下去的耿武快速起身,對著伍長吩咐說:“將此人看好了,如若逃走,我便拿你頂罪。”


    “諾!屬下謹遵大人軍令!”


    得知高覽密謀的耿武哪裏還敢耽擱,快馬進城,直奔韓馥家門而去……


    “高覽!你個狗、娘養的,竟然敢背叛於我!”低吼著咒罵了一句,將手中的密信撕了個粉碎,又在“屍體”上麵來來回回踩了好幾腳,做了這麽多,韓馥還是無法消氣。


    “主公,萬萬不要憤怒,這麽做隻會降低你的智慧,影響你的判斷力。”


    麵對這等大事,如果是其他人來勸告,韓馥肯定會把那人大罵一頓,但進言的是自己的一個心腹,他還是能聽進去的。


    “先生說的對,我會克製住,隻是現在這情況已經不容樂觀,我們應該怎麽辦?”


    “如今高覽已經叛變,但他應該還不知道張郃不在的消息,我們現在要依靠這一點,打一個時間差戰術。”


    “先生請明示。”


    “事到如今,必須提前發難了,南城門門衛已經被我等盡數收買,可以讓他們為我軍開門,再讓楊醜待在張楊那邊,找準機會結果了他。


    最後需要主公親筆書信寫給張郃,就說張楊狼子野心,想要吞並冀州將士,現在正和主公開戰,請他速速率軍回援。”


    “好,我這就去寫!”韓馥不敢耽擱,展開信紙就要動筆,卻又抬頭反問:“如果張郃也有反叛之心,不願來援怎麽辦?”


    “那就請主公放低身段,好言相告,再許諾給他榮華富貴、高官厚祿,反正什麽好話、什麽好事都寫上去吧,因為我也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


    對於閔純的填空式建議,韓馥有此頭皮發麻,轉念一想,造成這種主不知將意、將不與主言的原因,好像出在自己身上。


    【事到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當並州風雲變幻時,閑賦在家中的蔡琰小心翼翼的擦試了一根翠綠色的笛子後,非常愛惜的將它放在盒子中收納起來,繼而又準備去清理古箏的“身體”,還不等她動手,便來了一陣輕緩的敲門聲。


    “小姐,你在嗎?”


    “我在,有什麽事?”


    “回小姐話,從揚州方向,有人給你寄來了一封信。”


    待家丁稟明來意,蔡琰的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挑動了一些,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絲巾,過去開門。


    接過信件後,看著信封上寫著的「蔡琰小姐親啟」時,那笑顏如同桃花,美不勝收,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蕩漾著淡淡的溫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配合那渾金璞玉的麵龐,若用天使二字稱呼她,那她直接就把天使的含金量提高到了一個全新的檔次,以至於讓對麵的家丁看的是如癡如醉,無法自拔。


    【蔡琰小姐,見信如晤,展信舒顏,往日來信已經拜讀,未曾想到會有這般事情發生在小姐身上,故而送去此信,一來是想感謝小姐如此牽掛在下;二來是想詢問一句,小姐特意告知這事,是否與在下情投意合?如果小姐有此心意,煩勞回信一封,確認過後,不出一年,在下定然會去尋你。


    聞渡拜上】


    於心中默默地念完了全篇,蔡琰的臉頰緩緩爬上了兩片紅暈,將信紙牢牢握在手中,略帶嬌嗔的自語道:“情投意合,你的自信是從哪裏來的?本小姐可沒這麽說過~”


    越想下去,笑容就越是藏不住,直到現在,她才反應過來,家丁一直在癡癡的看著她。


    對麵的家丁與蔡琰四目相對數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急忙低下頭去,又是對著蔡琰賠禮說:“小的該死,惹煩了小姐,求小姐寬恕!”


    “無傷大雅,下次注意就好,倒是那送信的人還在嗎?”


    “在的在的,上次小姐交代過,南方的信使都要先留一下,這事小的一直記著呐。”


    對於他的回答,蔡琰頗為滿意的點點頭說:“你先待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寫一封信,等會你轉交給他。”


    “小人遵命。”


    不知是不是心情愉悅的緣故,蔡琰動筆的速度要比平日快上不少,欻欻歘的幾筆下去,回信便寫好了。


    ……


    “這是回信,我家小姐有令,務必要親手送到寄信人手上。”


    “小明白。”


    隨著書信一同遞過去的,還有一個錢袋子“這是小姐賞給你的,拿著吧。”


    “多謝!多謝小姐!多謝大哥!”信使非常小心的將書信塞進胸口,將錢袋扔到了馬上的布袋裏麵,翻身上去後不敢有絲毫耽擱,馬鞭一揮,隻聽一聲嘶鳴,黑馬四蹄而動,向著街道盡頭跑去,與一個迎麵走來的公子哥和兩個仆從擦肩而過。


    “這位兄台,煩請稍等。”


    那男子在台階之下對著正要關門的家丁喊話讓他停手,家丁看清來人後,開始開門過去招呼著:“原來是衛仲道衛公子,小人失禮了,請公子多擔待。”


    “不礙事的,是我來的比較巧合而已。”


    “不知公子今日過來,是為何事啊?”


    家丁詢問過後,衛仲道指了指身後兩個仆人抱著的小木盒,解釋說:“聽聞蔡小姐偶感風寒、身體不適,所以我特意購入了一些上好的補品,特來送給小姐。”


    “衛公子有心了,您請稍等,我這就去通稟小姐。”


    “請便。”


    順著衛仲道的話,家丁一溜煙的跑遠了,曬了一會兒太陽,身後的大門終於又打開了。


    “衛公子請進。”


    “多謝,煩請幫在下引路。”


    “沒問題,公子請隨我來。”一邊說著,家丁左手一伸,做出“請”的動作,等著衛仲道的身影出現在自己前麵,他才開始邁步,緊跟在衛仲道的左後方一點。


    在路上,衛仲道似是閑聊般的詢問道:“這位兄台,剛剛策馬而走的人是誰啊?”


    “回公子話,那人是一名信差,過來給小姐送一封書信罷了。”


    “哦?”一聽見是蔡琰的事,衛仲道頗為在意。“是何人所寄來?”


    “這個小的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從南方寄過來的。”


    【南方?文姬有那邊的朋友嗎?】心中猜想不停,手中的扇子也再不停敲打手心,看的出來他對這事十分在意。


    “那蔡小姐看見來信後,是什麽反應?有沒有比較明顯的表情變化?”


    “有,還很明顯,小姐看完以後十分的激動,笑意掩蓋不住絲毫。”家丁回憶著蔡琰當時的反應,卻不想撞到了前方的衛仲道,對此急忙連喊著“求公子恕罪”這般的乞求話。


    不過衛仲道根本就不在乎他的衝撞,呆愣在原地的他臉上布滿了胡思亂想的表情,以至於什麽時候走到目的地的,他也不知道。


    “鄙人衛仲道,請見蔡琰小姐。”


    “公子請進。”


    得到允許後,打發仆人留在外麵,他自己抱著兩個木盒走了進去,看見蔡琰的麵龐時,兩隻眼睛都在放光。


    “公子遠道而來,快請坐下品嚐一下我這新泡的茶水吧。”


    聽著招呼聲,衛仲道才將自己失神的思緒拉了回來,“不打緊,聽說小姐得了風寒,所以我就想著過來給你送上一些補品,算不上貴重,還請不要嫌棄。”


    “煩勞公子如此牽掛,小女自是不敢”


    將木盒放在了桌上後,細品一口茶水,又讚不絕口,說的蔡琰有些羞意當頭。


    閑聊幾句後,衛仲道糾結片刻,到底還是沒有忍住,開口詢問:“來時撞見了信差,敢問可是小姐朋友來信?”


    被問到的蔡琰一時間臉頰紅暈攀升,回複稱是好友,但映在衛仲道眼中卻感覺一陣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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