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仔細的討論接下來的計劃,熱烈的氣氛中不約而同想到了曾經經過的歲月,突然由林納德起頭,暢快的大笑,身上湧出與當年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豪氣。


    “抱歉,本來不想打擾你們兄弟的相聚,但是你們似乎沒有馬上結束的意思,我跟雷紋特的帳需要先來算清楚。”


    就在他們肆意抒發豪情的時候,一直被雷紋特忽略,本以為最多是個心腹隨從的人突然摘下自己的兜帽,上前一步,熟悉又陌生的熱辣聲音穿過了三人的大笑,似乎生生在柔和的教堂內染出一抹烈陽。


    雷紋特的笑聲訝然而止,抽咽的一口殘氣把他嗆的滿臉通紅,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林納德,對方尷尬的低下頭,眼神四處遊弋,根本不和他對視。轉過頭去麵向修依,更是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


    終於雷紋特知道這兩兄弟指望不上了,深深吸了口氣,壓下自己驚駭的情緒,對麵這個人的身份實在大大超乎了他的預料,隻能泯了泯嘴角,略帶僥幸的辯駁。


    “你是?小姐我想你絕對是認錯人了。”


    “還敢裝不認識,雷紋特,就算是化成了灰本小姐也能把你認得清清楚楚。”


    對方火辣憤怒的回答,打破了他最後一絲的幻想,幹脆挑了挑眉毛,不再去掩飾,光明正大的說道。


    “蒂法,你到底想怎麽樣!?”


    對麵那個竟然就是當年被雷紋特羞辱了個夠嗆,臨走都給綁粽子一樣掛了一晚上的爆炎傭兵團團長之女,哈蘭·蒂法。這個女人可是跟他有稱得上不共戴天的仇恨,就算當麵把他活刮了,雷紋特都不會有任何驚奇。


    也近三年的時間沒有再見到這個曾經給了胖子極大衝動的女孩,燦金色的長發似乎耀眼依舊,雕塑般的臉上少了些許曾經的稚嫩,卻多了分不該在這個年齡女孩身上出現的殺伐決斷,隻讓臉更顯得生硬,從而散發著一種不真實的美麗。


    漆黑長袍下的身軀被遮擋的嚴實,但是雷紋特卻仿佛透過了外表,半回想出了那熟悉火辣的身姿,直到肆意的想像被對方的質問打斷。


    “我想怎麽樣?當初你對我作出那些行為以後,我發誓一定會跟你算的清清楚楚,三年時間你跑的無影無蹤,今天總算讓我再見到你了。”


    怒火衝天的聲音帶著一絲外人無法察覺的顫抖,其實蒂法遠遠沒有她表麵上來的平靜憤怒,再見到雷紋特的時的心情絕不是想像中的仇恨,反而有一種夾雜著矛盾的酸澀,夢中那張模糊著被胖子占據的臉龐,和現在的雷紋特慢慢結合在了一起,瞬間成了她一直心中想像的王子,對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自己身上的一切阻礙,蒂法的臉忍不住火辣辣的發燙,隻能用憤怒來掩飾自己的情緒。


    燦金色的長發在燈光中反射耀眼的光芒,似是在蒂法的頭上籠了一層金色的薄霧,迷夢而唯美。雷紋特收起了眼角的一抹感懷,因為對麵憤怒的人似乎已經快因為自己的神遊而暴走了。悄悄的撇開眼角,他把視線投向了一邊尷尬的林娜的身上,不斷的打著顏色。


    讓他出來挽救這僵硬的局麵,順便告訴自己這該死的場麵到底是怎麽回事。


    “咳,好了,當年的事也大部分是因為年少無知。在你走後不久,爆炎傭兵團就被大王子利用完畢後出賣,整個團隊的主力被殺了大半,團長更是戰死在前線,最後的時刻,蒂法突然跑到我們兩個這裏來求援,並且帶著一份我們無法拒絕的盟約。當時的帝國已經隱約出現了亂兆,為了留條後路我和修依瞞著家族悄悄幫助了他們,而作為代價蒂法日後則作為我們兩人暗地裏的勢力和代言。但是這些年她發展的實在太好了些,有些雷霆的手段就連我也自愧不如,最後我決定取消了當時的契約,以合作者的身份重新訂立了條款,經過我們這兩年暗中的發展,整個爆炎已經掌控了弗洛倫薩所有的地下勢力,人數發展到了三萬,這可是我們幾個最後保命的本錢。這次你突然傳來消息,約我們在這見麵,她聽過後也主動要求跟著來了,既然決定了合作,以前的仇怨盡可放下,當前的形式危機,隻有同心協力才能殺出一條成功的路。”


    林納德收到了雷紋特的眼色,猶豫了半晌,終於出來打了圓場。其實他太多的話藏著沒說,當年根本是他們兩個太過小看一個才十八歲左右的女孩,想把人家當作傀儡的來控製,最後被悄悄發展起來蒂法狠狠的擺了一道,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答應了這所謂合作者的身份。不過也就是真正合作了一段時間後,兩人也吃驚折服在對方狠辣決然的手段中,似乎自從雷紋特離去,這個本來嬌蠻任性的大小姐完全變了個人,平常千年難得聽到她有情緒的聲音和表情。


    一直對蒂法賊心不死的修依更是不知道吃了多大的虧,以後見了她跟老鼠見了貓一般,今天蒂法幾乎完全恢複到了幾人初見時候的模樣,這裏麵的貓膩兩個成精的貨色哪裏看不出來。


    憑著對兩兄弟的了解,雷紋特已經隱約猜出了事情的內幕,能讓他們兩個心眼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陰毒貨色,吃了虧以後還如此和顏悅色的合作,一則的是利用後再複仇,可是雷紋特卻沒有收到林納德他們的信號,而另一個就是讓他倆徹底服氣。那裏麵需要的手段可是不簡單。


    瞬間,雷紋特就把對方提升到了對手的高度,前麵總感覺有些古怪的憤怒也就有了解釋,她想在接下來的談判中占據絕對的氣勢優勢,眯起眼睛,自以為想通的他冷淡的開口。


    “好了,收起你的表演吧,需要什麽條件才肯答應我們之間的合作。”


    “你。。。。”


    滿心酸雜的蒂法沉默了,就如爆發到高峰的火山猛然的熄滅,心中的糾結全部轉為一種淡淡的苦澀,卻又濃的入心。仿佛瞬間失去了所有情緒,她放下了眉角,眼瞳中抹過一絲塵灰。


    “道歉。”


    “什麽!”


    雷紋特驚訝的反問,他想到了幾乎所有,但是完全沒有想到最後是這麽一個答案,甚至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懷疑它是否出現了問題。


    可惜蒂法還是冰冷的敘述道,深埋的眼裏拉起一絲蹦的即將斷裂的悲傷。


    “我隻需要你對當年的事鄭重的道歉,就答應你任何的合作請求。”


    罷了,就算是為自己這份本就不該有的感情畫上個句號,也是為了這個也別樣的方式別樣的麵目進入過自己心裏的男人送去最後一份禮物,這幾年拚命的努力為的什麽?蒂法到現在已經迷茫了,一種黯然的疲憊舔過了身軀。


    是為了讓他看到自己的作用,為當初的輕視侮辱深深後悔嗎。閉上了眼睛,一滴透明的雨水滴落在眼角,染濕了睫毛。她似乎已經能聽到這句對對方來說隻是隨口的話語,然後徹底的為自己的感情斷去循環。


    “不行!”


    預料中的聲音猛然出來,可是內容卻截然相反,雷紋特竟然直接斬釘截鐵的拒絕,沒有半點猶豫。對方的要求可以說簡單的讓人發指,可是越是這樣雷紋特這個牲口越加懷疑,當年把對方羞辱成這樣以後,換成自己是她絕對要報複一輩子的時間,通過簡單的換位思考,在瞬間他就輕易的嗅到了陰謀的味道,絕對有陰謀,所以理所當然的雷紋特沒有任何商量的拒絕。


    任他算盡機關千萬,玩弄萬千人心,偏偏雷紋特這個感情方麵的絕對白癡,絲毫了解不了一顆糾結而矛盾的少女心思,疑神疑鬼的自找了許多麻煩,不過也因為這樣,他和蒂法那一絲聯係的孽緣,最後的弦線淡淡的鬆弛,始終沒有斷裂開來。


    蒂法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惡狠狠的瞪著雷紋特目不轉睛,她完全無法想像竟然會有這樣的人,自己作出這放棄式的讓步,他竟然還是一口拒絕,還不滿足嗎,還要從我身上奪取更多嗎。頃刻間,也是誤會的蒂法滿心重新被衝天的怒火占滿,那點死灰早不知道被衝到什麽地方去了,她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隻想咬牙切齒的把他整個撕開粉碎。


    這種行為在蒂法看到不啻於**裸的羞辱。


    熱血湧上了腦海,蒂法一把抽出了隨身的佩劍,竟然不管不顧潑婦一樣的劈頭蓋臉向雷紋特砍來,倒是把正準備看蒂法接下來反映的雷紋特嚇的差點沒抽了,自己現在的身體可沒有多餘的力量,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她給亂刀分屍了。


    “喂,你幹嘛,看到自己的麵目被揭穿,惱羞成怒想殺人滅口嗎,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偏偏,雷紋特這張賤嘴,還一刻不肯消停,看的旁邊的修依和林納德都想上來狠狠的抽他兩個嘴巴,人家女孩對他的感情明顯不一樣,這該死的東西還得了便宜賣乖,偏偏這方麵傻的跟頭豬一樣。


    最後猶豫了半晌,兩人還是極有默契的保持了統一的沉默,人家明顯小兩口的事,我們就不要去參合了吧,兩個人,得罪了哪個日後都沒啥好日子過,唉,能力不如人,不得不低頭啊。


    透過教堂的斑駁眺望那一絲隱約的月色,兩人竟然突然有了一種餘暉的蕭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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