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延手指微微顫抖,堅硬的內心柔軟了一些。他瘋了太久,也偏執了太久,隻願在一條道路上走到黑,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祁嘉延喃喃道:“白姑娘,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很好?”


    白棠得意的挑了挑眉:“不用別人告訴,我知道自己很好。不過,祁公子,做錯了事情,是需要受到懲罰的。你會不會覺得不公平,有的人做了一輩子的惡,都沒有人來製裁他。”


    祁嘉延笑了笑:“看來真是什麽都瞞不住白姑娘。”


    白棠布置完最後一處的陣法,道:“因為需要我這樣的人,製裁這些人需要有能力有頭腦的人,也需要有製度,世間總有黑暗,也總有光照不到的人,那便需要有一批敢於以身入黑暗帶去光明的人。但我們也不能把希望都放在這群人身上,他們也是人,也會有不足,也會有失誤,也會有遺漏。我們也要學著自己拯救自己,有他人救贖自是最好,沒有他人救贖,那便自救。”


    白棠擦試著刀,刀鋒亮堂堂的,雪白晃人眼。


    祁嘉延眼神暗了暗:“她要出來了?”


    白棠點點頭:“你欠她的。”


    窈窈至少還有手刃祁嘉延的機會,其實也很難得了。


    白棠話落之後,祁嘉延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分明還是這樣的眉,這樣的眼,卻一瞬間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知道,這位是正主白棠,小名窈窈。


    窈窈眼裏噙著仇恨,拿起被擦的雪白的刀:“祁嘉延,你殺我爹,害我娘,滅我全家,我殺不死你,我也要殺你一次。”


    窈窈持刀捅入祁嘉延的心髒,一轉。


    而後跪下,淚如雨下:“爹,娘,女兒不孝,隻依靠了旁人的力量來報了仇。女兒殺不死他,還望爹娘恕罪。”


    親手殺祁嘉延一次,窈窈已經滿足不少了。


    “白姑娘,煩你繼續處理後續的事情。”


    白棠這才重新掌控了窈窈的身體,打量著祁嘉延,窈窈那一轉,是攪碎了祁嘉延的心髒。


    白棠看著他的傷口愈合,重新睜開眼睛,撫著脆弱的心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解著疼痛。


    白棠笑了笑:“祁公子,給自己一個機會。”


    他給自己機會,她才有機會。


    祁嘉延看著白棠的轉過身道:“你要去哪?”


    白棠頭也不回:“我已經在這裏待了將近三年,再待兩年,我便離開,我將繼續去遊曆,把窈窈的身體完全還給她,窈窈最美好的年紀應當自己過。”


    “不會來了,是嗎?”


    “祁公子與我無仇,每至重陽、端午以至中秋、元宵,沒離開前我都會來見你。”


    她離開後再徹底封了個地方,至於祁嘉延選擇活多久,是他自己的選擇。


    祁嘉延注視著這道身影消失,到底沒有說話。


    腦海中卻響起白棠告訴他的話。


    他不是低賤的,他要自己會思考,他要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


    他又是否一直是一些人的提線木偶?他以為的報複其實一些人的刻意的算計呢?


    祁嘉延不知道,也不清楚。


    生死攸關時刻,他不應該相信任何人才對。


    白棠出來了,恰好翁泉帶的東西也到了。


    兩個人布置起來,特別快,白棠檢查修改了好幾遍,確定了這五行八卦陣的穩固之後,才打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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