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他們,我救你……


    像有什麽戳中了內心,祁嘉延微怔。那西域蠱蟲的折磨翻來覆去難耐的很,她大可以假意尋找,又或者不尋找,可她明知他的身份卻仍然費盡心力的想辦法。


    救別人,就有人救他嗎?


    好像不是的,他曾經把討來的吃的給了另一個將死的孩子,那孩子卻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向深淵。從此在那地方不見天日。


    祁嘉延靠在籠子旁,閉著眼睛道:“白姑娘,我們見過,對嗎?我原本打算的是讓原本的白棠,也就是窈窈活著,殺完了沒意思,我要留一個重感情的人享受痛苦,所以那一劍是給了機會讓窈窈活下去的。她原本是暈過去了,當我看到她再度睜開眼時,我腦子裏就一個想法,殺了你,不能廢話,於是,我出手了,現在想來,我們應是見過的。”


    白棠把刀拿了出來,點點頭:“確實是見過的,這是第三次。”


    祁嘉延輕笑了聲:“想來是第三次被你阻止了,第三次被囚禁起來了。白姑娘,你為何非要陰魂不散呢?你不壞我好事不行嗎?”


    白棠堅定的搖頭:“我原本跟你也沒什麽關係,是一個又蠢又壞又慫的東西非拉我過來,讓感化你,不過,因為你已經沾了太多無辜者的鮮血了,我沒答應這事。我的生活還是有點無聊的,你算一劑調味劑,隻要你一直想要亂世,想要天下為祭,那我便會一直站在你的對立麵。”


    “這事也不是所謂的好事,你在報複,你在發泄你的不公,你在嫉妒,對嗎?為何就你遇不到一個好的,為何就你生來被人厭,生來被人齊,生來被人辱?你在被拉入泥濘、黑暗的時候,沒有人拉你一把,他們甚至踩著你,肆意折辱你,對嗎?”


    白棠開始檢查這山洞裏的布置,並且一邊檢查,一邊調整。


    許久,祁嘉延方道:“白姑娘說的真對,我就是在報複,我就是在嫉妒。所有人都踩著我的臉,都罵我是個低賤的,那麽,我要他們成為跟我一樣低賤的人。世界棄我,我便毀了這世界;眾人辱我,我便予他們黑暗。我低賤,那麽就不該有高貴的存在。”


    白棠目光頗為複雜,真想給祁嘉延一錘子:“祁公子,你錯了。”


    “我如何錯了?”祁嘉延固執道。


    白棠:“不是所有人,也不是世界。世界沒有棄你,世間之人千千萬萬,它搭理不過來的,棄你的人,是你的父母,是你曾經付出真心,卻踐踏了你真心的人。也不是眾人辱你,世界那麽多的人,我們必須得承認,他們大多容易聽之任之,卻也不是所有人都沒腦子,很多人的生活都很忙,那田間的老農,白日你辛苦勞作,晚間回家收拾房屋,撫養幼兒,每日裏思考的便是下一頓吃什麽?收成好不好?孩子長大後還會跟我一樣嗎?那部分的錯誤不應該算在所有人頭上,祁公子。你也不是低賤,沒有人生來就是低賤的,所謂低賤命與高貴命的劃分,祁公子有沒有想過,都是誰劃分出來的?”


    白棠:“他說你是低賤的,你便認為自己是低賤的嗎?大錯特錯,祁公子,人是會思考的,永遠都不要失去思考的能力,也永遠不要失去自己的清醒的頭腦,隻有清醒的頭腦才能給你準確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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