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吃驚,“劍中寶”忙不迭大喝一聲,木棒照準邵真頭頂砸下!


    喀一聲碰棒,兩掠正中對著,邵真飄起的身子陡又是一浮,像彈簧般的飛掠了回去。


    “好身手!”一旁觀戰的“大憨俠”不禁暗暗喝彩道。


    “劍中寶”更是重新估價了邵真,他再次相信邵真決不是易與之輩!不是!


    “籲,好險,差點又栽啦!”緩緩吐著氣,邵真暗自慶幸著,他已決定改變遊鬥的方式,兩眼的瞎,地形的不熟,對他是太不利了,他決定不輕易挪動他的一跬半步,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


    “劍中寶”本是顧憐邵真兩眼瞎盲,但不想差點吃了虧,不禁咬了咬牙,再也不留分寸啦,隻見他張口喝了一聲,兩肩一旋,身子已如脫韁野馬的急奔前去!


    “小子,去啦!”喝聲裏,“劍中寶”驟像千臂金剛似的,隻見棒影千幻,惑人眼神,呼聲破空,盪人耳膜!一口氣,竟然連攻了十七劍!


    出招,變招,滑步,亦堪稱高手,尤其令人詫異的一轉棒鋒,竟然像跳起來般的直躥向邵真的胸膛!


    可是招到途中,忽又是一沉,竟又改戳向邵真的腰間!


    如此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到最後竟然沒有一招是真招!


    這確是怪異之極,邵真正感不解,忽聽一聲輕響,腹部已感一陣破空之氣射來!


    猛是一震,邵真想也不想,連忙運起“鬼哭神泣無上神罡”護罩周身,同時間裏,左手往斜一搗一探,“大龍手”已然出籠!


    正好,不偏不倚的抓著了“劍中寶”的棒頭,邵真絲毫不停滯,右手木棒刷的一聲,已劈了出去!


    “哎唷唷!小畜牲!”一聲痛叫,邵真那一棒正好敲在“劍中寶”的屁股上,隻見“劍中寶”放開了木棒,兩手摸著屁股,呲牙咧嘴的跳叫著,活像屁股著了火。


    一旁的“大憨俠”像是幸災樂禍似的拍著手,且開懷大笑,他扯開喉嚨道:“好!好!


    老傢夥,你真會演猴戲哪!”


    又羞又怒,但又痛得開不了腔,“劍中寶”死勁的揉擦著屁股,一連哎個不停,那副模樣看了令人發噱。


    邵真抱拳道:“小的放肆啦。”


    刷一聲,“大憨俠”躍進場中,揚聲道:“別得意,老傢夥本來便不中用,看我“大憨俠”姬大爺的!”


    一笑,邵真道:“敬領高招。”


    “當心!”


    說了一聲,“大憨俠”木棒橫橫一掃,驀然點向邵真下盤!


    漫不經意的一架,邵真輕描淡寫的格去了“大憨俠”的一棒。


    “嗬!小子!薑老頭的‘劈連劍法’不夠看,看看我‘大憨俠’的‘迎曦劍法’是否也不夠你看!”


    緩緩的說著,“大憨俠”的四方臉上一片凝肅之色,他手上那根木棒被他怪異的握著,像是八字撇開,顯然他就要搬出他的箱底功夫了。


    微笑依然,邵真不搭話也不動,彷佛是僵了過去似的。


    剎時,空氣像是停止流動,那股子的氣氛,扣人心弦,壓人心胸!


    驀然,“大憨俠”暴喝一聲,身子如激星電石般的急射而起,騰飛之勢,有若殞石,不過剎那,已欺至邵真眼前了,這剎那裏的當中,他手上斜垂的木棒倏然一個怪異猝旋……迴旋的棒影彷佛仍映在空間,而那棒頭卻已直點邵真的胸腔了!


    這,不能小覷,對一般人來講。


    唇角的微笑很快的收凝起來,邵真不進不退,昂然站立,木棒暴然一揚,棒勢的揚起慢於“大憨俠”之後,可是速度卻超淩在“大憨俠”之上……隻見,喀!一聲大響,兩棒交揚,“大憨俠”悶哼一聲,身子倏地反彈了出去,手中木棒脫飛而去!


    一停腳,踉蹌了一陣子,終於叭一聲,端端穩穩的跌坐了下去。


    “哎,痛煞我也!”“大憨俠”皺眉苦臉的站了起來,兩手捧著屁股叫道。


    一旁的“劍中寶”當是樂極了,撫掌反唇譏道:“狐狸莫笑貓,你老兄也不過爾爾,哈哈!”


    丟開木棒,邵真一躍身子,落於兩人之旁,抱拳說道:“魯莽之罪,尚請恕過。”


    “劍中寶”搭著他的肩膀,豪邁的道:“小哥,老夫服你。”


    揉著屁股,“大憨俠”苦著臉道:“我也甘拜下風。吳老弟是天下第一劍,我是天下第二劍。”


    “劍中寶”聞言,氣得哇哇叫道:“去你娘的,我第二,你第三!”


    見兩人又吵,邵真真啼笑不得,連忙道:“兩位前輩可否聽在下一言?”


    兩人不約而同停下爭嘴,“大憨俠”道:“老弟,啥事?盡管說,我們洗耳恭聽。”


    “劍中寶”也含笑道:“小哥,你幫我們評理,我倆誰是第二?”


    恭謹的打了一揖,邵真始道:“請恕直言,依在下認為:我,包括兩位,誰都稱不上第一,第二或是第三……”像是反對,“劍中寶”首先道:“難道你認為還有人武功比我們強的?”


    “大憨俠”急急的接口道:“是誰?我不相信。”


    點子一下頭,邵真含笑道:“我想是有的,雖然我不能指出是誰,但我敢肯定的相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謂強中自有強中手,山高自有山更高,縱算我們蓋世無敵,也不能稱強,蓋武學一道絕無止境,焉知沒有武功比我們強的?兩位以為然否?”


    四隻眼傻愣愣的瞪著邵真,“大憨俠”和“劍中寶”莫名其妙的沉寂了下來,像是在思索邵真的話……見兩人不搭話,邵真不禁感到有點尷尬,掩飾的咳了一聲。


    邵真笑道:“其實在下破壞了兩位的雅興,隻因姬大俠助在下而致誤時,援手之恩,浩恩如山,不願因在下而使兩位引起齟齬,是以在下冒昧與兩位比劃,誠是希望兩位前輩莫因空洞之‘名’,而壞了知交的友誼,並非是與兩位前輩爭強逞雄。區區心意,望兩位明鑑。”


    ,“劍中寶”捋了一下長須,大聲道:“對,小子,你說得有理,老夫服你,服你,從心眼裏服你。”


    “大憨俠”也道:“好小子,咱們聽你的,不再爭他娘的第一劍,第二刀的啦!”


    邵真倒顯得有點不好意思的訕訕道:“哪值兩位前輩如此恭維?拆殺在下。”


    哈哈一笑,“劍中寶”道:“喲,小子,瞧你方才那股狠勁,把咱倆打得人仰馬翻,現在卻‘勁子的客套起來,你是害哪門子的羞哪?”


    “大憨俠”也笑道:“可不是,老弟啊,我說咱門雖不過是萍水相逢,但我對你卻有一見如故之感哩,非我討功勞,我幫了你一個忙,總不算是外人了吧,所以,你也別再前輩前輩的,多禮,多俗,是不?”


    “對!對!”


    “劍中寶”接腔道:“別再酸,我最討厭了!你幹脆叫我薑老大,叫他馬臉長。”


    哇聲大叫,“大憨俠”氣得兩眼直翻,道:“去你娘的,你才馬不知臉長,烏龜不知殼厚呢!”


    邵真不禁為兩人的詼諧風趣引得開懷暢笑。


    他對這兩位“憨寶”深有好感,他喜歡他倆的豪慡不拘,他更為他倆的“憨”所迷。


    邵真拂了一下袖子,正想開口,“劍中寶”忽然翻了翻眼,問道:對了,小子,你叫胡什麽的?真該死,我這老冬瓜太不中用了。”


    說著,拍了一下腦袋,狀似好笑。


    “大憨俠”也道:“像老弟這般身手,在江湖上定是眾所皆知,怎不曾聽聞?倒不知老弟你的名號是什麽?”


    這一提,正中邵真的傷心事。


    邵真唇角上的微笑凝結起來,輕輕一撇,抖下了無數的傷悲和落寞,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在竭力平下心中的激動,良久,他才緩沉的說道:“說來話長,真是一言難荊”眨了眨眼皮,“大憨俠”疑惑的道:“老弟莫非你有困難?”


    “劍中寶”也發現了邵真有異樣,握住了邵真的手,懇切的道:“你有什麽不能解決的事,盡管說來,縱算上天摘桃,下地掘金,赴湯蹈火,老夫在所不辭!”


    心胸陡又泛起一股波瀾,邵真被他兩人的真摯感動得不能自持,他緊握著“劍中寶”枯癟的手,他從那隻手得到了一股溫暖,暖得他說不出話來……“大憨俠”見他啞子般的不開口,連忙把他拖到一塊大石上坐下,連聲道:“快,快說啊!有啥隱衷,我兄弟倆拍胸承辦……怎麽?難道你不相信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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