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8-08


    梅花藏枝,花香濃鬱,陣陣傳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宇文炎靜立樹前,一聲接一聲的歎息。範統躊躇了會,緩緩開口:“屬下覺得,冥王不過是過於執著罷了。”


    宇文炎鬆鬆闔上眼,“繼續說。”


    範統籲了口氣,輕聲道:“如若沒有執著,又何來的執念?正是因為冥王的太在乎,才讓自己的言行難以受控,若是無愛了……那一切,也就停止了。心動,則人常念,心懼,則人常患,心滅,則人無情。”


    宇文炎反複念叨著這句話,“心動,則人常念,心懼,則人常患,心滅,則人無情。”


    範統複垂了眸,恭敬的站著。


    想了會,終是想通了這句話,他淺笑站立,伸手撫上了一簇延伸出來的梅花,淡淡道:“人如梅之傲潔,是因為心之所傲然,故之所高潔。可若沒了心,再傲然高潔,亦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想到她那張痛恨而又執著的臉,宇文炎莞爾道:“天黑了,我們走吧!”


    範統微微頜首亦步亦趨,緊隨其後。


    又是一番的寒冬臘月冰徹骨。人間猶如烈火燎原過後,處處皆是斷肢殘骸,生靈塗炭。這是人冥大戰過後的第三個夜晚。


    辛家百名弟子紛紛出動,將那些受戰火侵蝕的百姓從冰雪中救出,再放置一處新搭起的草屋中。草屋雖是臨時搭建的,可屋子裏一些用具還是安排的很是妥善。有火爐,有鐵鍋,也有衣服被子,至少這個冬天,他們是不會餓死的。


    今年的雪很是奇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很快的,街上的道路就被封了,但是還有很多人被埋在廢墟之中未被救出。為了那些個無辜的百姓,風嶽奕再度帶頭,領著數十名弟子入雪地裏救人。


    眾人緩緩的行走著,仔仔細細的檢查著每一處地方。


    “大家聽好了,現在就地解散,各自分頭去找,一炷香後必須回到這裏。”風嶽奕站在廢墟上,高聲嚷著。


    底下的數十人紛紛回應,最後在他的手勢下,全部散開。


    風嶽奕輕嗬了口氣,茫茫白霧從口中呼出,感染了這片雪地。他低著頭,小心的尋找著生還者的氣息,一點一滴絲毫不放過。


    突然,一個弟子匆匆跑過來,喘著粗氣道:“師叔,前麵發現了一個女子,她倒在雪地裏不肯起來。”


    “什麽?”風嶽奕訝然,二話不說便朝著弟子手指的方向跑去。“這麽大冷的天,你們怎麽都不說扶她去幹的地方坐坐!”


    在看到那個女子後,風嶽奕直嗬斥身旁的人。大家都不敢反駁,隻是靜靜的聽著。聽了一會後,原先那個發現她的人道:“師叔,並不是弟子們的錯,而是……她不願意起來!”


    這時候,風嶽奕才發覺,這女子雖被凍得雙臉通紅,可是她卻在喃喃說著什麽。他低下頭去,仔細的傾聽她的話。


    “救爹……快……被壓在屋頂下……爹……”女子意識混沌不清,甚至說是昏迷了,可她的潛意識裏卻還是清醒的,至少來說,她的心裏,有著一定的牽掛。


    風嶽奕緩緩抬起頭來,凝視著那女子凍紅臉頰,沉聲道:“以這裏為中心,徹查方圓五十裏的地方,尤其是崩塌的屋頂下,務必要救出還在受苦的難民!”


    弟子們應聲離去。這個女子如今還是處於昏迷當中,風嶽奕思忖之下,抱起她往災民的茅草屋而去。


    雪忽而下了起來,飄飄揚揚的,不過一陣,就把他的腳印覆住了,餘下白茫茫的一片。


    書房裏,火爐燒的正旺,宗政梓墨俯身在桌上,仔細的研讀著這塊地圖。其中一隻手拿著點了朱砂的筆在圖上圈畫,另一隻手則是在圖上摸索著要點。


    辛瀾雪端著雞湯正要推門,卻發現他正認真的辦事,遂放輕了腳步,免得打擾到他。門發出了輕微的一聲吱呀,宗政梓墨恰巧畫了個圈,頭未抬道:“靜,你過來看看這個。”


    腳步猛然一滯,不再上前。宗政梓墨直起身子,發現她並沒有再上前,大感疑惑的側頭看去,手禁不住一抖。


    他看著辛瀾雪那一副錯愕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的撇開話題:“是瀾雪啊,你怎麽來了?”


    辛瀾雪捏緊了手中的托盤,扯出一抹笑來,走近道:“我來給你送雞湯啊。爹說,你這幾天辛苦的很,就讓廚房燉了湯,正巧我在廚房,就給你送來了……哎,你在畫什麽?”


    她說著,就湊過去看。宗政梓墨了然“哦”了聲,見她湊過來,便往旁邊微微的挪了挪。看到上頭許多的大圈小圈時,辛瀾雪驚訝之餘,也瞧見了他的疏遠,可心裏再怎麽不高興,麵上總還是好的。她指著那圖上的一個圈圈道:“這個是什麽?怎麽會有這麽多紅圈圈啊?”


    宗政梓墨笑說:“這是我注明的陣法據點,大的是陣眼,小的就是陣口。”


    “原來排個陣,還有這麽多事啊!”辛瀾雪大感驚奇的到處摸索,隨後又瞄到了地圖的最那邊角落,撲過去道:“那這個是什麽啊!”


    “小心!”宗政梓墨扔開朱砂筆,伸手摟過了她的腰肢,一時間,天旋地轉,但是腳下的步子還是穩得,待站定後,宗政梓墨鬆開她道:“我這畫的筆跡都未幹,你這麽莽撞的撲過去,萬一毀了我這片陣法怎麽辦?要知道,一個陣眼出錯,死的,那就不是敵人,是我們!”


    雖被他罵得頭發懵,可辛瀾雪心裏卻是笑著的。她麵上低著頭不語,就像是認錯的孩子,可心裏卻是直回味著方才那一段近距離的接觸。


    罵了會後,見她不語,宗政梓墨的心又軟了下來,隨揮揮手道:“罷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好了,我還要忙,你先出去吧!”


    辛瀾雪顫顫的抬頭道:“你不生氣啦?”


    宗政梓墨道:“我能生什麽氣!若真讓你氣著,那我早就氣病了。”說完,辛瀾雪嗬嗬的笑了起來,看著他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不舍得罵我。諾,湯放這了,我先走啦~”話畢,她樂嗬的跑了出去,順帶關上了門。


    宗政梓墨雲裏霧裏的,還沒說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她就已經走了,隻好無奈的搖頭。


    關上門,心裏依舊是沾了蜜的甜。


    “瀾雪!”旁邊兀得響起一個聲音,嚇的她一跳。她猛然回頭,恰好看見司徒臻愁容滿麵的站在旁邊。她沒好氣道:“你是鬼嗎?走路都沒聲!嚇死我了。”說完,她又想起屋子裏宗政梓墨還在忙,遂單指抵在唇前,小聲道:“我們換個地方,別在這裏打擾梓墨。走吧!”


    司徒臻滿口的話,隻好又吞回肚子裏,跟著她朝前走去。


    “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不適合他?”辛瀾雪一下站起,怒責司徒臻方才的一番話。


    司徒臻拉了拉她的袖子,卻被她甩開。無奈之下,他隻好道:“你先坐下,我慢慢解釋給你聽。”


    “我不坐!”辛瀾雪憤憤的說,“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司徒臻,你變了,你變得越來越陌生了!……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覺得我跟你沒有必要繼續談了。”


    說罷,她轉身離去。


    司徒臻忙道:“你氣我也好,恨我也好,但是方才我說的你一定要記住,別再去纏著梓墨了。不屬於你的幸福你根本不會快樂的!”


    在他的話中,辛瀾雪慢慢停下來,扭頭道:“讓我拱手讓出好不容易得到的愛情,你覺得可能嗎?”隨後,她又要走。司徒臻還想再說,她卻又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滿臉的狐疑的質問道:“你從來不會這樣的,今天的你很奇怪。難道……你別告訴我,是那個女人讓你來勸我的!”


    “什麽話!”司徒臻急匆匆的走過去,解釋道:“我怎麽可能會背棄你,瀾雪,你明知道我對你……”


    “夠了!”辛瀾雪嗬斥著,“我不想聽那些虛假的話。司徒臻,若是你沒有背棄我,那你就做好你的本份。還有,從今往後,我的事,再也不用你管,更不用你來指點我做什麽!”


    虛假?!他的感情對她而言就是虛假。望著她的邊跑邊走的遠去,司徒臻的心,莫名的痛起來,就像是一大把的利劍,直直的戳進了他的心,痛的那顆心千瘡百孔,體無完膚。


    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間,辛瀾雪便合上了門,倚靠著門,艱難的喘息著。愛一個人,明明那麽甜蜜,可為什麽對於她而言,卻是這麽的難。她雙手環抱著自己,慢慢的坐在了地上,低聲啜泣。


    她活的好累……真的好累……


    大雪下了一會,又漸漸的停了下來,隻是房屋上還有地上,都覆蓋了一層不薄的雪。腳踩在地上,會嘎吱嘎吱的響。


    拉了拉身上的大氅,宗政梓墨微抬頭看了眼天空,隨後提步走了出去。


    他一路前行,出了辛府後,左拐右拐之下,站定在了一片桃林之中。他錯愕的四下查看一番,突然大吼道:“宇文炎,你給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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