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這破案子快些結束。”司徒抵在殷晟額頭上,輕輕啄吻他的鼻樑,“那樣就可以毫無顧忌的要了你。”


    “!”


    殷晟從耳朵紅到脖頸,雙手一把推開司徒,清秀的臉上露出一些惱怒來。


    “好好,不說了不說了。”司徒好笑,看他那樣子,心裏想欺負的感覺卻更甚。能有幾時有幸可見殷晟大人臉紅脖子粗的樣子?這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在撒嬌呢。


    司徒心裏樂的要開花,臉上努力維持鎮定。


    “說正經事了,聽不聽?”


    殷晟眯了眯眼,心裏盤算著怎麽才能扳回這一層,慢條斯理又坐了回去。


    “金大鍾從好幾年前就被重案組的人盯上了,早聽說有臥底派了過去,隻是到現在也沒什麽進展。去年你加入刑偵隊咱們開始一起破案,有幾個以前的懸案居然牽連到了金大鍾身上,那是第一次警方讓他露出了破綻,但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並且發現了你的存在。”


    “那不久之後,佟伍就出現在他身邊了。基本兩人隨時都在一起,不知道圖謀著什麽,佟伍對你表現出了十足的敵意,當時我還不知道為什麽,直到聽你說你們是從小就認識的時候……”


    司徒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道:“我那時候心裏簡直不是滋味極了。”


    殷晟詫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好奇起來司徒吃醋是什麽樣子?


    “之後,你們倆交手了幾次。”司徒回憶著記憶中那個男人,“佟伍和你不相上下,你們每次交手都打的很厲害,那時候我們發現了金大鍾在做的一比走私生意,因為牽扯進了命案,他急於想除掉你,以免讓他這麽多年的經營付之東流。”


    “所以佟伍是他的幫手?”殷晟臉上盡是不信,“佟家好歹是鬼師家族裏的貴族之一,怎麽可能做一個富商的幫手?”


    “那我可不知道內情。”司徒聳肩,“可這是我們所了解的所有事實。”


    殷晟:“那之後呢?”


    司徒:“那之後……因為一直除不掉你,金大鍾又發現了我對你過度的保護,於是讓佟伍轉向對付我。”


    司徒說到這裏說不下去了,這件事他不知道後悔了多少次,不知道自責了多少次。每次午夜夢回,腦海裏全是殷晟倒在血泊裏的樣子。


    如果他在有用一些,更有用一些……


    殷晟發現司徒臉色微微有些變化,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司徒苦笑著抬頭看他:“晟,別撩撥我。”


    殷晟一怔,有些侷促的收回手,瞪了他一眼。


    司徒嘿嘿一笑:“後來因為佟伍對我用了捉生替死……你一氣之下用盡了力量和他奮力一搏……”


    這就是殷晟失憶的起因,也是導火索。可是真正的原因是什麽,他始終想不通。


    殷晟微微皺眉,腦海裏仿佛閃過了許多的片段。太陽穴隱隱發脹,心裏有個聲音開始痛苦的扭曲——不能想起來……不能想起來。


    到底是什麽!


    殷晟皺起了眉頭,不管那前麵是什麽,他都必須麵對。他隱約知道,隻要自己邁過這一步,所有的事情就都能想起來。


    “晟?!”


    眼看著殷晟蒼白下去的臉,司徒嚇了一跳,按住他的腦袋,“別勉強自己去回憶!”


    殷晟閉著眼,隻覺得腦袋裏所有的顏色都混亂到了一起,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頭痛欲裂……


    耳邊是瓢潑大雨砸在水泥地上的聲音,警車的鳴笛,救護車刺耳的烏拉聲。好像有雨水打在臉上,冰冷一片。


    心痛的揪到了一處,快要呼吸不過來。仿佛精疲力盡了。


    “頭兒!”


    遠處有小二的聲音響起來,帶著哭腔。


    “殷晟!”自己身邊好像是樂章,正焦急的搖著自己的肩膀。


    等等……頭兒?!


    殷晟一下睜開眼,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麽重點,可是很快,腦袋裏又一團模糊了。


    第65章


    記憶始終是一團亂,不過比之前好一些的是,模糊的畫麵中,有一部分終於清晰了起來。殷晟幹脆提議,去一趟佟家吧,調查一下佟伍和金大鍾之前到底在搞什麽鬼。


    對於這個提議司徒雖然想答應,可目前上頭交代他要將四具屍體的案子交代清楚,那麽兩人隻有分開行動了。


    司徒臉上是百般不情願,可他也知道案子不等人,這條線索目前畢竟和程啟杓扯上了一部分的關係,扯上了程啟杓,自然就和金大鍾牽扯上了。於是兩人商量許久之後決定:殷晟、樂章去佟家老家調查佟伍身前的事,司徒他們繼續調查a市的一連串事故。


    為了幫到司徒,殷晟跟解應宗借來了邱駱——為什麽提到借這個詞,因為解應宗最近有事沒事就會開著車去接邱駱下課,然後不管對方願意不願意都要拖去一起吃個飯喝個酒。


    邱駱答應的速度很快,大概也是被解應宗堵截的近乎驚恐了,加上最近課程少了許多,每天有大半天的時間都是空的,學校讓他們自己找實習單位或者做論文,他學的是心理學,來警局算是剛好可以沾上個做論文調查的邊。


    將一切都安排好之後,第二天,幾人便分頭行動了。


    司徒這邊開始調動各種線人調查程啟杓在監獄裏的各種表現以及出獄後的生活情況,胡葉帶著小二去了監獄直接詢問獄警,司徒帶著邱駱在法醫室待了一整天,又緊接著去了邱駱提到過的那個秘密的邪教宣傳地點附近打探了一轉。


    而另一邊,殷晟和樂章兩人在飛機上百無聊奈的打著瞌睡,殷晟帶著眼罩,腦袋裏想著銀吃過午飯了沒。他出門前將銀囑託給了司徒,想著司徒最近也忙,不知道會不會忘記餵銀吃飯,結果2個小時後,當殷晟出機場大廳時,開機就看到一條來自司徒的簡訊——“我把銀快遞迴我家了,放心,我爸媽會照顧好它。”


    殷晟的眉頭抽了抽,眼前幾乎立刻浮現出銀在快遞車上一臉便秘的表情。


    不過好歹司徒家還有隻大黃能陪陪它……這樣想著,殷晟無奈的嘆口氣。當初買寵物的時候就是為了家裏有個伴,現在倒是忙的沒時間照顧它了……心中始終有點愧疚。


    “佟家和你們家挨很近?”樂章上了計程車,在後排位置上問道。


    殷晟坐在副駕駛位上,一邊收起手機一邊回應:“嗯,不是很遠。”


    “既然是鄰居,為什麽關係這麽差?”樂章正在不解,自己褲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殷晟從後視鏡裏看到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臉部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殷晟有些疑惑,回頭準備問怎麽了,卻眼看樂章掛斷了電話隨後關機,將手機放回了褲包裏。


    “?”


    樂章抬頭,就和殷晟詢問的視線相對,他迅速的整理了表情聳肩道:“最近經常收到保險公司的電話,很煩。”


    “……哦。”他敢打賭樂章的表情絕對跟什麽保險公司沒有半毛錢關係。


    等到了地方,兩人下車時,樂章看著計程車的計價器嘴角抽搐個不停。


    “100多元啊……”樂章心疼著錢包,關上門拿出行李跟著殷晟往前走,“你這個敗家子……”


    “其實機場大巴也可以到的,不過中途要轉兩道車。”殷晟懶懶道,“我不想擠公交。”


    “……”樂章不想跟他說話了。


    計程車幾乎是穿越了s市的整座城市,從機場一路到了s市的郊區一帶。s市靠近海邊,海風帶著濃濃的鹹味,從下車的地方往前走是一個很陡的斜坡。兩邊幾乎沒什麽建築。


    兩人慢條斯理走在安靜的大路上,等到了斜坡最上麵,樂章的視線被一大片深色的海麵給占據了。


    “大海啊!”樂章臉上幾乎閃出光來,“好大啊!”


    “……”對於樂章幾乎是廢話般的讚嘆,殷晟聰耳不聞,他帶著男人轉向海岸線的左邊,順著一條上山的小路走了過去。


    白色的圍欄,幾乎是s型環繞的公路,能看到在每一個拐彎處都有黃色的警戒牌,上麵寫著讓行車不要超速行駛,以免出現車禍。


    “這裏的山路經常有飆車族用來比賽。”殷晟介紹著,伸手朝對角線遙遙一頭指去:“看到白色的房頂沒?那裏是我家。”


    樂章順著他的指示看過去,鬱鬱蔥蔥的樹林裏,果然有一塊小小的白色屋頂。


    “那邊是佟家。”殷晟朝白色屋頂斜下方指,樂章跟著轉腦袋,隻是什麽都沒看到。


    “哪裏?”樂章皺眉歪頭。


    “被擋住了。”殷晟淡淡道。


    “……”


    兩人哼哧哼哧上了山,沿著海岸線那一頭,矗立的高樓大廈,碼頭和船隻都能收進視線裏。


    樂章喘著氣,拉著行李杆:“為什麽不讓計程車開上來?!”


    “這上麵是私人領地。”殷晟道,“s市的計程車都知道。”


    樂章雖然知道殷晟家是世代貴族,家裏指不定多有錢,但這樣的感覺還是讓他覺得自己和殷晟根本是兩個世界的。


    “你們家人口多麽?”樂章突然問道。


    “還好……”殷晟不知道他問的目的,隻道:“老人身體也不錯,現在算是四代同堂。”


    “住在這裏心情應該很好,視野也不錯。”樂章點頭,不過目光裏落出幾分寂寞來。


    殷晟轉頭看了他一眼,“我成年之後就獨立出來了,和家裏人交流很少。”


    樂章“哦”了一聲,也沒問為什麽。他的劉海被海風吹起來,就這樣看,不說話不鬧騰的時候,麵龐幹幹淨淨的,平日的吊兒郎當也收斂了,看上去竟有幾分讓人心疼的脆弱來。


    “想家了?”殷晟並不會什麽委婉的說法,他心裏這麽想了,幹脆就直接問道。


    “家?你說孤兒院?”樂章眨眨眼,“對那裏沒什麽特別感情,不過就是個大型託兒所……”說到這裏,他舔了舔被海風吹的有些幹裂的嘴唇,“真正的家……不知道在哪兒呢。”


    殷晟抿了抿唇,“隻要有珍視的人在的地方,就是家。”


    樂章想起了剛才的電話,突然不做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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