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搜索無果,整個現場安靜到了詭異的地步,自始至終沒有槍聲響起,期間韓霖結果一個來自曉的電話詢問這邊的情況,韓霖聽說蓮月受傷的消息,自是如實相告並告訴曉可以不用趕來了。


    在這個過程中,拉斐爾和蘇亦卿有一大沒一搭地說著話,拉斐爾還在糾結多年前蘇亦卿殺了那些獵人召喚士學院的人,而蘇亦卿,一臉“事已至此”的不屑很是讓他抓狂。


    可是從頭到尾,他饒是再氣憤,也沒有再動蘇亦卿一下,這讓一旁的韓霖覺著不可思議,難道事到如今,他還心存僥幸地想要在這個女人身上找到痛悔,然後給她一個救贖的機會麽。


    多年前召喚士學院的大屠殺,韓霖隻能從長輩們那裏聽說,那傳聞被人們宣傳的及其誇張,在那裏麵,蘇亦卿已經被人們說成了一個冷血而又十分強大的惡魔,似乎就連吸血鬼都不及她對生命的冷漠,她可以殺掉和自己成日相處,一同長大的朋友,對自己的同門師姐揮戈相向,還有什麽人是她不忍心動手的呢?


    隻是,在傳說裏麵,她的所有動機都被忽略了,人們隻是被她所殺的人的數量牽著鼻子走,想當然地認為她不過是個女魔頭,冷血無情。


    她是冷血無情沒有錯,但是那要看對象是誰,要是換了蘇阮庭......


    這麽一想,韓霖就突然覺得拉斐爾很可憐。


    到淩晨時分,重案組的所有人都徒勞無功地返回來了,對著拉斐爾抱怨說根本沒有看到任何人在裏麵。


    “怎麽辦!”


    拉斐爾看向韓霖,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倒是沒有白來,好歹已經抓住了蘇亦卿,蘇阮庭本來就已經在變得虛弱,少了這樣一個得力助手,料想氣數已盡,也撐不了多久,很快他連掩飾自己血象的力量也會失去,不愁抓不住他,隻是如今顏汐還下落不明,如果她並沒有逃出來,落在了蘇阮庭的手裏,此刻的蘇阮庭是有可能狗急跳牆的,吸血什麽的都有可能。


    韓霖緊緊皺著眉頭,說:“這樣吧!你們先走,我久留在這裏,地下室有一堵牆我很在意,我會在這邊守著,你帶蘇亦卿回去以後,盡量問一問,看能不能問出些什麽來!”


    拉斐爾點了點頭,正要走,又仿佛想起了什麽:“這樣吧!反正我們人手這麽多,可以換班嘛,先叫一個人陪你留守,等一會兒我確定好了班次,再叫人來換你們,可以吧!”


    韓霖略一沉吟,點點頭:“也好!”


    “那我留下來吧!”警督舉了手。


    “這.......”拉斐爾看著警督,問:“大叔,不累麽!”


    “什麽大叔!”警督挑了挑眉毛:“我還沒老呢?可不能讓你們這些年輕人占盡了風頭啊!”


    拉斐爾笑了笑:“好吧!”


    一眾人開著車遠去了,警督回頭看看韓霖,開口問了:“你剛剛說的牆,是不是地下室那堵帶著十字圖騰的牆!”


    不遠處,地下室裏麵,顏汐看著蘇阮庭落寞的表情,突然覺得難過。


    此刻的蘇阮庭看起來很像是很久以前在學校見到的蘇阮庭,沒有那些複雜的心機,隻有單純的情緒,他很難過,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濃稠到有些粘膩,幾乎是服帖在顏汐的皮膚上,侵入到她的每個毛孔裏麵,讓她因此而感染了的。


    她不能想象,一段逾越百年的單戀要怎麽堅持下來,不僅僅是沒有回應,就連想和對方說一句話,看對方一個表情,都是那麽的困難。


    蘇阮庭居然還是堅持下來了。


    如果換了是自己呢?


    顏汐不敢想象,她現在甚至沒有勇氣想象一旦一切都結束以後,韓霖離開,她自己會是什麽樣子。


    她在這場戰爭中失去了太多東西,朋友,家.......韓霖是唯一留在她身邊的了,她看得很透,她甚至計劃好了,如果一切都結束後她還可以成為韓霖的供血者,她是願意的。


    她願意跟著韓霖到天涯海角,隻要他不會拋下她不管。


    ,,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可是不知道韓霖是否還有這樣的想法呢?


    蘇阮庭在一邊有氣無力地歎氣,對著她手上的傷愁眉不展:“顏汐,如果是吸血鬼的話,這點小傷是可以自己治愈的哦!”


    “.......別拿我和你們這幫怪物做比較啊!”她的吐息因為疼痛而不太平穩。


    “這下麻煩了!”


    “什麽麻煩了!”


    “你的傷!”蘇阮庭站起身說:“我沒有想到咱們會被困在這裏的,現在你如果不及時出去的話,你這隻手有可能會廢掉!”


    “哦......原來我在這個戰場上麵還可以更廢啊!”顏汐苦笑著,心中無限淒涼。


    還在抱著什麽樣的期望呢?不是早就意識到了,站在這個戰場上,連死亡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一隻手......


    在距離死亡最近的時候,顏汐的腦海裏麵,開始浮現的,是韓霖的麵容,她想,如果他找不到她,一定又會很生氣了,韓霖生氣皺著眉頭的樣子,也很好看,像個小孩子。


    很懷念很久以前......那時候的韓霖,去了哪裏呢?他年少的容顏在歲月的蕩滌中變得滄桑而模糊,他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再也沒有舒展過,這讓她覺得好難過,他很少再對她笑,他繃著的眉眼讓她心痛。


    多想撫平他緊皺著的眉頭,告訴他一切都會好的,告訴他,就算發生怎麽樣的不幸,生活都還有機會回到正軌。


    還有,如果可以的話,多想告訴他,。


    其實你笑起來,很好看呢?


    可以......為我笑一下嗎?


    蘇阮庭四處翻著尋找可以用來處理顏汐傷口的東西,卻是徒勞無功,都是些最簡單最基礎的藥物,眼下對付她已經完全折斷了的手骨,是起不了什麽作用的。


    回頭一看,發現顏汐已經閉上了雙眼,他走過去湊近了仔細聽一聽,紊亂了的氣息倒是沒有停止,她隻是因為疼痛而暈過去了。


    可是再這樣拖下去,她這隻手真的會廢掉的,蘇阮庭很清楚。


    “為什麽要這樣勉強自己,為了和我對立不惜做到這一步啊......”他的手輕輕撫上了她的麵頰,她的額角是細密的汗珠,這讓他忍不住地有些心疼。


    “蘇,我該怎麽辦!”他看向容器中那個不可能回答他的女人,視線有些迷茫。


    可以這樣放任顏汐不管,她的手會廢掉,而且論耐力,她這個人未必可以活到有人救他出去的那一天,他很清楚,自己還沒有想好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眼下要是打開門走出去,不知道韓霖等人是否已經離開,如果他們還在,勢必不會放過自己。


    “蘇,我們這下真的是四麵楚歌了啊.......”他的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嘲諷,語言顯得空洞:“你當年被元老院的人帶走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情形嗎?那個時候,你放棄了掙紮,可是我努力堅持了下來,我多希望你現在也能在我身邊,對我說句話,隻要你說繼續,我就會繼續下去的啊......”


    他站起身,走近了那個巨大的容器,裏麵的少女容顏亙古不變,就像個恬淡的睡美人,對周圍所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曉。


    蘇阮庭靠過去,伸手輕輕觸摸那個容器,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蘇就沉睡在這樣的溫度裏麵,自始至終,陽光於她都是一種奢望,難道自己始終還是改變不了這一切嗎?


    “你不再想要見到陽光了嗎.......”


    那語言已經不再是詢問了,語氣裏麵沾染上了萬念俱灰的哀傷,讓整個空曠偌大的地下室都顯得寂寞起來,哀莫大於心死,沒有想到今日,居然會成為自己多年掙紮的結果。


    這樣的結果,怎麽能夠讓他甘心呢?隻不過,多年後的這個時候,他真已經唱不下去這一出獨角戲,對於這左右的一切,感到無比的困倦,無比的厭倦,無比的絕望.......


    那種深不見底的黑暗侵襲過來,不是因為敵人有多麽強大,而是一路走來,發現自己孤軍奮戰,從未得到哪怕是一個笑容的犒賞,又該如何走下去呢?


    他回頭再次看看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的顏汐,一個想法在腦海裏麵形成了。


    不知道是對還是錯,不知道這結果將朝著哪個方向發展,這也許是個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選擇,可是......


    顏汐,你還有希望。


    韓霖一邊應付著警督大叔的那些無聊問題,一邊帶著他,一同走向負一層的那扇門。


    距離那扇門大概隻有十來米的時候,韓霖停下了腳步,回頭問警督:“你為什麽會這麽在意這扇門呢?”


    “第一個受害人安靜涵死的時候,現場有這個圖騰,我覺得還蠻可疑的!”警督說著,走過去直接就伸手摸了上去。


    韓霖看著,覺得不可思議,這個大叔既然已經知道一些內幕,還有這樣的膽量,真是不容小覷。


    在說話間,那扇門的中間突然發出了一道亮光。


    白色的光芒,幾乎要灼傷了韓霖的雙眼,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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