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易靈敲累了。他悻悻地回過頭,劉鏡不見了。


    易靈繞著院子尋找了一遍,沒有發現劉鏡的蹤跡。石板地上,更是連腳印都沒留下。他心念一動,連忙回去找易雪。


    天空漸漸陰沉起來,不知從哪裏升起一陣霧。現在明明是中午,怎麽會起霧?


    似有似無的薄霧籠罩在易靈周圍,讓原本就不識路的易靈更加看不清前方。霧把建築之間的細微差距全都掩蓋住,所有的屋子看上去都一個樣。


    易靈心中暗叫不妙,照這樣下去,他鐵定會迷路。最近易靈總是遇上怪事,對怪事的免疫力提高不少,並沒有太過驚慌失措


    霧更濃了,濃得像白色的煙,易靈甚至看不見二米開外的景物。他突然覺得有些可笑,瀰漫的煙霧就如同炊煙一般,該不會是全村的人家同時燒飯吧。霧仿佛成為有形有質的東西,一伸手便能抓住一把的樣子。這時,易靈已看不見半米外的東西。易靈伸出手,霧悄無聲息地纏住他的手。伸入霧中的手,什麽感覺都沒有。易靈覺得這霧如同怪獸,瞬間吞噬掉自己的手。他縮手,手好端端的,他自嘲地笑起來。


    易靈抬頭望天,頭頂也是白茫茫一片,看不出霧離自己有多遠。易靈就像是一隻小蟲,被包裹在白蒙蒙的天地間。


    這地方絕對不正常,但易靈卻也無計可施,隻能朝前走。他像個瞎子一樣伸出手,摸索著不讓自己撞在牆上。走了半天,居然一個人都沒碰到。


    自從易靈來到這裏,便覺得這村子處處透著古怪。劉武明是一個奇怪之處,昨晚的蒙麵人又是一個奇怪之處;村長的態度很奇怪,突然消失的劉鏡也很奇怪。易靈覺得自己似乎被算計了。


    尤其是村長和劉武明,他們兩人都提到自己練武的事,這當中肯定有什麽聯繫。想不到村長竟是個高手,自己連他怎麽出手都不知道,便被摔在地上。昨天晚上,差點被他那副老態龍鍾的樣子給騙過去。


    等等,村長家在村子的東北角,而劉鏡家在東南角。出事不過幾分鍾,村長便趕到現場。這速度也太快了。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村長一早就待在劉鏡家附近,待村民聚得差不多時才出現。也就是說,昨晚的蒙麵人很可能和他有關。他故作姿態要徹查兇手,最後卻搞得易靈沒辦法再調查下去。


    可是今天他來找自己,又是為了什麽呢?簡直像是故意曝露似的。


    正在易靈百思不得其解時,霧散了。


    煙消霧散,氣清天明。剛剛還濃得能粘在人身上的霧瞬間消失,仿佛從來不存在過一樣。


    一座歪歪斜斜的木樓出現易靈麵前,木樓的式樣跟村長家很像,隻是比村長家破舊了許多。歪斜的木樓,與地麵呈六十度角,它沒有倒塌簡直是個奇蹟。就算是比薩斜塔跟它比起來,也是小巫見大巫。


    像這種樓房,不管在哪裏都屬於應該被拆除的危房,為什麽還會留在村子裏?易靈環顧四周,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青天白日之下,村子裏連點人聲都聽不見。


    仿佛故意和寫這句話的人作對似的,易雪衝著易靈大叫一聲。“喂!”搖搖欲墜的木樓下,易雪微笑地看著易靈。那一笑,讓陽光也為之失色。


    站在隨時可能倒塌的樓房下,危險性就不提了。不過易靈隻是稍微擔心一下,便不再緊張,畢竟易雪是不死的。


    “沒錯呢。”易雪微笑著敲了一下木樓的牆壁,整個木樓一陣搖晃。易靈的心也跟著搖晃起來。“別擔心啦,二千多年都沒倒,哪可能今天就倒啦。”


    易靈走到易雪身邊,仔細打量起木樓。近距離看,六十度傾斜的樓房看上去更加觸目驚心,仿佛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它推倒。幹黑的木板誇張地彎曲起來,風吹過時發出“咿啞”的呻吟。牆壁是由一塊塊木板搭成的,板與板之間的縫隙都可以過人。柱子和梁都斜得不成樣子,敞開的門再也關不起來。


    易靈不禁由衷地讚嘆起建樓者的高明,這幢樓簡直已達到人類所能達到的建築頂峰。雖然木樓看上去低矮破舊,但怎麽樣也不像是有二千多年。經過這段時間,再堅固的木材也不會多剩一點殘渣。


    “你跟我來看就知道啦。”易雪把易靈帶進正門,她輕輕地踩在木地板上,地板發出一陣呻吟。“走路的時候千萬要輕噢,不然的話,就是那個下場呢。”易雪指著地板的一個坑,那是她不久前踩出來的。


    “對了,你是怎麽來的?”小心翼翼地行走在腐朽的地板上,易靈問道。


    “跟你一樣,在濃霧中迷失方向,然後就到這裏來啦。看來,似乎有什麽人在指引我們呢。對了,我把血交給醫生化驗。醫生隻有幾個老人的資料,但非常巧。化驗結果上說,這血的主人是村長的直係親屬。血型的特徵非常明顯,全村隻有村長是o型血的。”


    “果然跟村長有關嗎?”村長跟自己無怨無仇,他究竟想幹什麽?


    “是呢,我也想不能啊。為什麽呢?而且,全村隻有村長是o型血的,這裏麵總有些問題呢。在這種小村子裏,怎麽可能會出現這種異類呢?”


    兩人同時陷入沉思之中。


    陽光從縫隙中射入房間,把空氣中漂浮的灰塵照得一清二楚。走到樓房最頂層,打開門,迎麵就是一幅巨大的人像。畫像已經發黃,顏色褪盡,幾乎看不出畫中人是什麽模樣。隻能大致分辨出是一個男人,畫旁還有幾行小字和一個印章,不過也看不清了。畫像前供著一個香爐,裏麵積著厚厚一層灰。不光是這裏,房間到處都是灰塵,地板上能很清楚地看見他們兩人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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