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此時也都察覺到男子舉止間的孟浪,不由心裏打了個凸,紛紛暗恨不該一看到山寨便如此輕率魯莽,連底都沒摸清楚便貿貿然衝了上來,太大意了啊。


    光頭男子見柵欄對麵眾人防備的目光,隱有退去的趨勢,心下頓時一慌,暗生焦急,但麵上還是一副看不太上眾人的跩樣,“啥近道,這山裏啥時候還有近道了……。”


    一語未盡,男子自己先卡殼了,磕磕巴巴了半晌,才指著北邊的山坡,不確定的問道,“你們、你們不是從那邊過來的吧,山後邊可是好大一片沼澤地。”


    自從幾年前,寨子裏好些人不信邪,想往沼澤地探一探,結果全都葬身在那處不祥之地,之後他們這裏的人,再無人生出翻過山,、去沼澤地瞧一瞧的心思。


    “是呀,俺們正是好不容易從沼澤地那處過來,這不一眼就看到隱在山坳裏的山寨,這才急哄哄的尋了過來。”


    裏正這時候也有點打退堂鼓了,他尋思著要不還是找個借口,離開此地算了。反正,逃荒以來,不都是露天席地的歇息慣了,沒得到這此處,就非得進山寨裏歇息的說法。


    裏正還想著找個由頭離開,男子似帶著疑問又問了一嘴,“你們說官道那邊暴發了疫症?可我看你們怎麽一個個都不像染病的模樣?”甚至,比此前他們見過的難民,氣色都要好上不少。


    說到疫症,裏正不由想起林家村各散東西的村民,無聲的歎氣,“是的,若非我們這一隊有三名杏林高手,怕是早早也和官道上的那些難民一般倒下了,哪裏還能全須全尾的到來貴寶地。”


    光頭壯漢挑了挑眉,驚訝的朝這一行人又掃了一圈,思忖片刻,就在裏正即將開口告辭之際,讓人打開柵欄放這一行人進到寨子裏來。


    裏正呆了,眾人也愣住了,不是還在問東問西查戶籍了解情況嗎?咋一下子就跳過了中間一堆囉裏囉嗦,拉拉雜雜的問題,直接跳到結尾了?


    光頭壯漢見眾人呆愣愣的一動不動,衝身後一個矮小的巡邏人員使了個眼色,小個子巡邏員便飛快的拔腿,往寨子裏跑去。


    人家不開寨門吧,他們想進去。可等人家開了門,眾人又打起退堂鼓來。


    一群人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全都下意識看向林小月,直把她看得背脊發毛,心裏歎了一口氣,小幅度的點了點頭,示意都到了這裏,就進去看看吧。


    光頭壯漢也看到眾人轉頭的動作,隻順著一行人的目光深深的看著那個身材幹巴,麵無四兩肉的豆芽菜,神色異樣。


    光頭及他身邊一眾巡邏人員疑惑的目光,林小月全然不在意,神情自若的跟在眾人之中往山寨裏去。


    邊走,還邊留意周圍的情況。


    一路進去,很容易便能察覺到寨子的布局呈長方形,依山就勢,布局緊湊,主房、陪房等級明顯,主次分明。


    因著主體選材為規整的石塊,堅固森嚴。故林小月一行人在寨中穿行時,並未看到有一處坍塌,由此可見,這處山寨於地動中的並未受到半分影響。


    與外界塌的塌,倒的倒的村落相比,居住於此地的山民不知幸運了多少倍。


    最難得的是,兩邊從房屋裏探頭出來的婦孺孩童皆麵色圓潤,一身整潔幹淨,不時傳來高高低低的豬哼犬吠。想來,山寨內定是不缺吃喝的,才能將人將養得如此之好。


    眾人四下打量,但還不曾細看,便被跟隨在兩側一同進來的巡邏人員催促著往前走,一路也不多言,隻大約走了半盞茶的工夫,將一行人引到寨子中一處昏暗的空屋,打開門將人讓了進去。


    “這邊是我們寨子裏唯一空出來的屋子,你們今晚就歇在這裏吧。別亂走,否則,一個不小心被巡邏隊的人逮住,當成找事的歹人給削了,可別怪兄弟我沒早早提醒過你們啊。還有,別擔心缺了吃喝,一會兒會有人給你們送些水和吃食過來。”


    說著,帶頭的光頭壯漢還衝眾人揚了揚手中的閃著寒光的大刀,大有一副匪裏匪氣的味道。


    撂下話,光頭壯漢抬腳就往外走,似不屑與他們一行人多處。隻走到一半,又突然回過頭,問道,“你們說有你們中有三個醫者?”


    “是呀,就是喬大夫、李大夫和春杏,哪,就他們囉。”還不等裏正回話,小橋就急切的跳出來,指著三人回答光頭壯漢的問題,一雙眼滴溜溜盯著光頭壯漢來回掃視個不停。


    這山寨裏的人一個個養得可真好,屋子也結實,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打算娶外麵的女子。自己雖然有牛家人護著,可幾次三番往牛鐵頭跟前湊,那人就一悶葫蘆,心裏眼裏隻有那個駱倩倩。


    雖然,目前兩人冷戰中,但每回她和駱倩倩起爭執,這頭傻牛半點也不站自己這邊,可見壓根對自己沒意思。


    就算有牛家兩口子護著自己,但到底自己隻是個外人,真要鬧得不可開交了,也不見得牛家兩口子還能維護自己。


    再說了,一路逃荒過來,她真的受夠了顛沛流離,阿爹在時,她還能得阿爹幾分照顧,有吃的都是先緊著自己來。


    可這些人搞什麽大鍋飯,吃的喝的都一樣,半點也不多照顧著自己是一個孤女。


    與其一直跟著這些人,到州城還不一定將自己丟下,她就覺得沒啥盼頭。


    而且,她能感受到,這些人中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如牛家夫婦那般照顧自己,有的甚至還隱隱排斥自己。


    就說前幾夜,“神樹”落下的熒光之花,明明自己都開口了,又不是要老大夫手裏的那一朵,他憑什麽攔著。還說些神神叨叨的話,唬得所有人明明也想上樹摘花,最後都不得不收了手。


    還有那個獵戶的妻子,長得一臉嬌媚,分明就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扛,啥啥都不會的妖豔賤貨。


    那個獵戶看著就壯實,想來往日裏也是過得不差的,她小橋就算嫁不得鎮上的大戶人家,生活富裕些的獵戶也是嫁得的吧。


    瞧獵戶將一個隻會撒嬌,啥事都不會做的妻子,捧在手心裏寶貝著。她就覺得,憑什麽自己家裏家外一把好手,就不能擁有這麽個愛自己如珠如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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