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身體迅速下沉,小嬌妻驚慌失措地掙紮著,雙手拚命地在半空中揮舞,試圖擺脫泥潭的束縛。


    獵戶見狀,立即扔下了背簍,衝上前就要去救她。


    林小月忙大聲嗬斥讓人拉住他,否則一個陷進去了,沒救上來還要再往裏搭一個,那不是血虧。


    獵戶被人攔著,跟瘋了似的跟人推搡扭打起來,二狗子生生被他一拳打偏了頭,卻也死死將人壓著半分不肯鬆手。


    獵戶被二狗和啞巴藥僮兩人全力壓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媳婦一點點往下沉,心裏就跟被插了把刀似的,攪得他生疼生疼,眼淚都止不住嘩嘩流,嘴裏還在哇哇大叫著讓人放開他,放開他,就算死,他也絕不讓妻子孤獨的埋葬在這片荒蕪的沼澤地。


    林小月沒理會他的鬼哭狼嚎,隻大聲讓小嬌妻鎮定下來,千萬不能慌、不能亂、更不能隨意掙紮折騰,她會想辦法救她上來。


    聞言,不知是否因為開口的人是林小月,小嬌妻掙紮的動作顯然緩了下來,隻一雙水靈靈的杏仁眼噙著滿滿的恐懼,無助的望向林小月。


    林小月忙讓眾人解下綁腿的帶子,兩三條綁在一起打成結,一直續了十多米,做成一條臨時的救援繩,將之拋向小嬌妻,讓她抓住,並盡可能將繩子繞在身上,然後,所有人一起將人往上拽。


    索性,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下,陷入泥潭的小嬌妻被成功拉了上來,被失而複得哭得眼淚鼻涕胡了一臉的獵戶緊緊抱在懷裏,這回說什麽也不肯撒手任由著她使性子,自己走了。


    小嬌妻死裏逃生,被獵戶緊箍住,圈在懷裏,仍餘悸未消地渾身發顫,但還不忘向眾人投去感激的神色,特別是對林小月的救命之情更是無以言表。


    隻是眾人不知道的是,在繼續穿梭在沼澤地後,小嬌妻在獵戶的懷裏眼神一暗,低聲呢喃,她不是自己腳滑摔出去的,而是,被人推了一把才跌出去的,而她後麵……。


    獵戶聽聞差點沒當場暴走,還是小嬌妻極力壓製,不讓他在這時候說,要說,至少得等走出了這片危險的沼澤地再說。


    況且,她沒有實質證據,眾人不一定會信她,非要說的話,她也隻想和林小月說,免得她也一時不慎著了別人的道。


    ……


    等一行人好不容易走出沼澤地,已是夜幕降臨,冷月掛梢。


    原本眾人還想著找個稍微平坦的地方停下休整,不想春杏眼尖,看到遠遠的地方似有熒光閃爍,霎時激動的又喊又跳,連連擺手指著山坳下燈火明滅處,示意大夥山下似有人家。


    大家喜出望外,不想這深山老林,人跡罕至之處竟有人家居住,想來許是僻居山野的山民。


    眾人來不及深思,趕緊沿著崎嶇的山間小路,跌跌撞撞,互相攙扶著下山。


    落在人群後的獵戶兩口子相視一眼,將眼中的憤然與不甘斂下,兩人緊扣著手用力捏了捏,壓下憤懣的情緒跟在眾人身後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山下而去。


    自從進山後,他們除了最開始遇到的惡匪,便再沒遇見過旁人,更何況村落,而且還是有人居住的。想來大災當前,能有底氣不離開家園的,村內的情況應該比他們要好過得多。


    否則,像前頭那些沿途路過的村莊,十室九空,水井都幹涸了,村民怎麽可能還待得下去。


    從山上俯瞰,錯落的山間小屋分明燭光點點,顯然不止一戶人家生活的樣子。


    眾人摸著黑,一路磕磕絆絆到了寨子外圍,還沒到近前,便看到整個山寨都被一條條削尖的木刺圍成的柵欄包圍著,設了路障,更有山民來回巡邏,外村人壓根沒法進去。


    眾人隻得抬眼望去,躊躇著立在人家寨子柵欄外,探頭探腦的往裏瞅,入目一大片低矮的石屋,布局緊湊,高低錯落,山寨內依稀還能聽到婦孺孩童的嬉笑聲,看樣子人數還真是不少。


    他們一行人三十多人,站在人家寨口柵欄外,不想引人注目是不可能的。


    山寨裏的來回巡邏的壯丁看到山寨口一下子圍了三十多人,有男有女,且個個手持武器,巡邏的壯丁便立刻警惕起來,揮舞著手中的大刀過來驅趕他們,“你們什麽人,不許靠近俺們寨子。”


    裏正站出來表明身份,“我們是北邊林家村過來的,欲前往州城,途經貴寶地,想借宿一宿,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其中一名打赤膊的光頭壯漢走上前來,隔著柵欄帶著審視,來回打量他們一行人。


    三十多人的隊伍,女多男少,還有兩頭牲口,每人背上的行囊似乎還裝著不少東西,麵上的氣色也與外頭的難民有著天壤之別。


    光頭壯漢揚聲詢問,“我不曉得你們林家村在哪,但現在外頭亂糟糟的很,你說從北邊過來,怎麽會走到山裏,不是應該走外頭的官道嗎?”


    裏正到底年紀大了,雖然之前在桃園聖地休養了兩日,但長途跋涉及年紀擺在那裏,這會兒又累得很,聲音便帶著嘶啞,用力喘了幾口才回道,“這位兄弟,俺們都是地地道道的鄉民,沒有壞心的。要不是村裏鬧了災,俺們也不會被迫離鄉背井遠離故土……。”


    “誒誒誒,你打住打住,我問你怎麽不走官道,進山裏來,你個老頭子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幹啥?”


    光頭壯漢不待裏正說完,扯著嗓子急急打斷他,那嗓門大的唬得眾人都後退了一步。


    “官道那邊暴發了疫症,我們為了僻開人群才躲進山裏,抄近道走。”


    春杏對光頭壯漢暴躁的脾氣甚感不喜,從喬老爺子後頭探出個毛茸茸的腦袋,語帶不善的插話道。


    那人原本還橫眉怒目凶神惡煞的瞪著裏正,這會兒瞥見人群後眨巴著一雙杏眼,嬌俏靈動的小春杏,隻一眼,光頭大漢便直了眼,再也轉不開視線。


    察覺到男人赤裸裸覬覦的目光,喬大夫蹙了蹙眉,將小春杏往身後拽了拽,攔住那道不懷好意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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