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再查下去大概得去朱逸男老家走一趟了。齊邵本就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何況這事要管起來還這麽麻煩,他略一思索便決定隻當沒發生。


    當天夜裏,齊邵又被歡歡的低吼聲驚醒,打開燈,就見窗外黑影一閃而過。齊邵走過去,小心地打開窗戶,外麵什麽都沒有。這裏是二樓,最近的樹離窗戶也有三米遠,不像是能讓人爬過來的。


    難不成昨天夜裏見的拿東西竟跟著他了?齊邵拿出懷表看了又看,決定拍張照片給鍾青宇發過去。


    本以為要第二天才會收到回復,畢竟這麽晚了鍾青宇應該休息了。誰知剛發過去一會鍾青宇電話就打過來了。


    “這東西你在哪弄到的?”大概是剛醒的緣故,鍾青宇的聲音透著點沙啞,聽著格外性感。


    齊邵感覺自己有些不受控製的燥熱起來,他深吸了口氣平復下自己的心跳,把昨夜的事情告訴了鍾青宇,末了說:“我總覺得這表裏藏著朱逸男他們家的秘密,放在那裏怕被他們發現了惹出事才帶回來。”


    鍾青宇:“這個表上怨氣很重,但應該不是針對你,不然歡歡不會讓那東西靠近你的。它纏上你,大概是想讓你幫它揭發朱家的事吧。上次的晦氣加上這次這塊表,朱家做過的恐怕不是一般小偷小摸的壞事。”


    先不說朱家做過什麽事,自己隻不過在朱家借住了一晚就又被這些東西纏上,齊邵不知道是不是該去買張彩票感受下這個中獎率。


    這一點鍾青宇也有點奇怪,正常來說體質極陰的人會比較容易在招惹髒東西,雖然他拿體質這事忽悠過齊邵,但據他觀察齊邵並不是體質極陰,那大概真的是運氣問題吧。


    “我大概下周就能回來,在這之前你先不要輕舉妄動,如果朱家真做過什麽陰毒的事,你自己去查很危險。”


    這我當然知道了,我是這麽作死的人嗎?齊邵在心裏吐槽了一下,並沒有說出口。


    掛掉電話之後,齊邵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回想鍾青宇的話。剝掉所有字麵信息,他從這通深夜電話的背後品咂出了一絲關心,盡管不一定關乎愛情,但也讓他的心情愉悅起來。


    周六下午,齊邵照例去給朱逸男補習。他留意到今天朱逸男的狀態似乎很不好,好幾次講題講到一半發現朱逸男走神了。


    第四次走神的時候,齊邵放下書問朱逸男:“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朱逸男不說話,但眼淚卻一點點湧上眼眶。


    “怎麽了?”齊邵嚇了一跳。


    “騙人的!都是騙人的!哪有什麽惡有惡報。被害的人受盡折磨,害人的人卻活的好好的!”朱逸男突然激動起來,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壓低著音量,顯然有所顧忌。


    “發生什麽事了?”齊邵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點。


    朱逸男不回答,身體卻因激動而發抖。他伸手胡亂擦了把眼淚,突然笑了起來:“齊老師,你說我好看嗎?”


    這些天朱逸男一直彬彬有禮,以至於齊邵都快忘了第一天見麵時他在某一刻流露出來的猙獰的樣子。


    “你怎麽不說話!你說呀!我好看嗎?好看嗎!你是不是心裏也在想我是個娘娘腔,是個不男不女的妖怪!”


    齊邵很快就抓住了“也”這個重點:“誰這麽說你了?”


    朱逸男又不肯說話了,齊邵拿了紙過來遞給他,安慰道:“別聽別人瞎說,青春期發育本來就有早有晚,你不過比其他人稍微慢一點。再說了,你是比一般男孩子白,但這又怎麽了,我也很白啊。”說著齊邵伸出胳膊跟朱逸男比了下,“我就怎麽都曬不黑,有人羨慕還羨慕不來呢。”


    朱逸男接過紙擦了擦手,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說:“對不起,我嚇到你了吧。”


    “還好。”齊邵見朱逸男似乎恢復了理智,總算放鬆下來。他最不擅長安慰別人,剛才幾句話已經把他能想到的全說完了,要是朱逸男還繼續鬧的話,他都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謝謝你齊老師。要是事情都這麽簡單就好了。我知道軟弱的下場就是永遠被人欺負,等著老天給他們報應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還不如我自己來!”


    朱逸男的話齊邵其實從心底裏是贊同的,因為他也是這樣的人。但這個場合顯然不適合說出來火上澆油。


    他試圖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朱逸男始終不肯回答,問得急了就說這件事齊邵管不了,他不想把齊邵卷進來。


    齊邵最終也沒弄明白,走之前他再三告誡朱逸男有事報警都可以,不要胡來。


    回到家,齊邵正掏鑰匙準備開門,突然從屋子後麵躥出來一個男孩,差點撞到他身上。那男孩沖了過去以後猛地剎住腳回頭小聲喊:“齊老師!哎哎哎快開門讓我躲躲!快!”


    齊邵給張書然倒了杯水,張書然一口喝掉,喘著氣說:“累死我了,追了我半天,總算躲掉了。”


    剛才齊邵認出男孩正是朱逸男的同學,杜麗的兒子張書然,於是連忙開門。剛關上門,就聽見外麵一陣嘈雜聲,齊邵從窗戶瞧見一群男孩從門口跑了過去,似乎都是找張書然麻煩的。


    “你幹什麽了?他們為啥都在追你?”齊邵問。


    “都是李達那個傻逼!他欺負朱逸男。”張書然憤憤道。


    通過張書然,齊邵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今天上午,朱逸男他們學校補課,朱逸男一直是年級的優等生,老師就拿朱逸男當榜樣批評了幾個男生。


    放學以後,那幾個男生把朱逸男堵在廁所裏,說朱逸男長得像個娘們,要扒朱逸男的褲子,帶頭的那個就叫李達。


    張書然護著朱逸男,幫他拉開李達他們。於是李達就嘲笑他,問他是不是看上了朱逸男,說了不少下流話。


    張書然氣不過,跟李達打了一架。本以為這事就這麽過去了。下午張書然在網吧玩,突然看見李達帶著一幫人沖了進來。


    “就李達那個弱雞,還好意思說別人娘炮,我一個人都能打他五個!要不是有個當混混的哥他敢惹我?”


    “是是是,你厲害。”齊邵隨口敷衍道,“難怪我今天給朱逸男上課,看他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他還在生氣呢?也是,這是擱我身上我估計要氣炸了。那些人就是嫉妒,朱逸男成績好,長得也好看,班裏好多女生都喜歡他。”張書然說著突然緊張起來:“哎,今天這事別告訴我媽啊,她要知道我又跟別人打架了非揍死我不可。”


    齊邵指了指張書然身上:“就你這傷,我不說你媽也能看出來。”


    現在是夏天,張書然穿著短袖短褲,露在外麵的胳膊上有兩大塊淤青,膝蓋上還有一塊擦傷。


    “沒事兒,我晚點去朱逸男家,我媽知道我跟他玩高興著呢,過幾天我再回去。”


    “你倆關係這麽好啊?”


    “那是!他從轉來我們小學的時候我就跟他坐同桌。他成績好,每次都肯把作業借我看,還給我講題,不像其他那些老師的乖寶寶們架子大的很。”提到朱逸男,張書然還是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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