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抱酒雖然滿腹心裏事,但是這棒打鴛鴦,不,是棒打鴛鴛一事如今也還得從長計議,在這過程中得先吃飽了。再說,這凡間最好的就是,菜餚比上清天的美味樓的招牌菜好吃多了。雖說他是隻兔子仙,但那也是仙了,早就吃葷腥了。


    南樓月:“我們走吧。”


    塗抱酒被這冷不丁的一句話噎住,南樓月見狀一手拍他背,一手抄起一杯水就遞給他。塗抱酒一口抿下杯中的水,正想回他一句去哪兒,結果發現杯裏的酒被下了迷藥。作為一隻已經吃葷腥的兔子仙表示,他仙元被封,體質隻是隻普通兔子的體質,連凡人都比不上,喝下了藥的酒,真,的,會,一,杯,倒,的。


    “……”


    南樓月見塗抱酒喝了口水就倒下,拿過杯子一聞,是酒啊,但也不該一杯倒啊?!南樓月又細細嗅了下,臉色一沉,再抬頭,果然倒了一地的人,就連太子啟也人事不清。南樓月手一伸,打橫抱起塗抱酒就往後院去。那裏有房間,還有他那幹了好事的師弟。


    “太子兄長!”


    書房外,永和長公主端端正正的行禮,似乎在大廳裏頭的刁蠻也不見了。隻見被她稱作太子兄長的人正從書房走出來,不是北晉丞又是誰。永和終於知道,她太子兄長這麽快的讓她來假裝和親的原因了。因為他太子兄長算到了大渝皇帝會讓宥顧宮出麵娶和親公主,然而宥顧宮不會妥協,那麽宥顧宮一定會向她的太子兄長提出成親。而成了親——


    北晉丞一慣的笑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非常冷漠的臉,他看著永和,把手裏的東西交給她,淡淡的開口:“你把大渝兵防布陣圖連夜帶回去,即可啟程。”


    永和:“那太子兄長還不走麽?”


    北晉丞:“孤自有孤的事,放心在你到元周的時候,孤也會到的。”


    “是。”


    永和在元周最怕的就是她的太子兄長,隻是就這般走了,以後什麽時候可以見到,南樓月呢?長公主看著已經冒了月牙的天,腳尖一點,飛身離開了王府。


    北晉丞回到新房的時候,宥顧宮已經醒了,正盯著他進門的身影。宥顧宮閉眼又睜開,眼睛像一灣看不透的潭水。


    “阿丞,你愛我嗎?”他問。


    “自然。”他答。


    “那你告訴我你讓人拿了什麽東西走?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宥顧宮眼睛瞪著他,他的阿丞如今就像個陌生人,他大聲的嗤笑,“元周的太子成晉!”


    北晉丞沉默,他走到宥顧宮的身邊,握住他的手。宥顧宮沒法抽開,因為他的阿丞給他下了藥,嗬嗬嗬,不說話就是承認麽。


    “阿七,”北晉丞手扣上宥顧宮的後腦,一邊呢喃他的名字一邊啃咬他的嘴唇,“相信我好嗎?愛你是真,想和你成親是真。”


    “那你拿走了什麽?”宥顧宮閉上眼,眼角竄出一線水,也不在意。


    “兵防布陣圖,”北晉丞離開他的唇,和他隔了點距離,臉上又恢復那淡漠的神情,“就像你要護大渝的百姓安康,我也要護我元周的百姓平安!”


    宥顧宮:“你走吧!”


    北晉丞怔住:“你好好照顧自己,我隔段時間再來看你。”


    北晉丞走出房門,就看見他師兄抱著昏睡的塗抱酒,就這樣看著他。許久,他聽見他師兄說:“不後悔麽?”


    “師兄,我們不一樣。”


    是啊,每個人生來就有不一樣的使命。該說誰是錯的呢?大渝國力強盛,早有一統之心。元周弱小,就不能反抗麽?就像在江湖裏,他們尊他為統領,背裏卻也是手段不斷。南樓月嘆息一聲,抱著懷裏的呆兔子,也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比較長……下一章開始主要就以我們的小九兒為主了


    第4章 宿人道長


    在小二和掌櫃的錯鄂當中,南樓月抱著塗抱酒回了酒樓自己的房間,並吩咐小二準備熱水。南樓月看著躺在床上的人,突然發現其額頭似乎長了個什麽東西,仔細一看是朵花。南樓月心一悸,越發覺得此花眼熟。


    房間憑空出現一個黑衣人,隻看他單膝下跪,對著南樓月稱道:“主子,宿人道長找著了。禦一把他安置在隔壁房。”


    禦一看著南樓月皺眉,不明所以哪不合主子心。


    “帶他到外間來。”


    南樓月這一年來一直在尋找這位在江湖上有不少傳言的宿人道長,自他一年前起每至月圓之夜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而他自己也會絲毫沒有那夜的記憶。他所知,皆是身邊人所報。傳言中宿人道長不止醫術了得,還上可達天聽,下可知鬼神。南樓月不喜歡有控製不了的情況出現,雖然此事不傷及性命。


    南樓月走至外間坐下,因恰好宿人道長出現一事,他倒是沒有對塗抱酒額際的花作出疑惑。“——吱”房間門被推開,隻見來人穿著一件破舊的有幾個補丁的道袍,腰間別著把拂塵,手上拿著個酒葫蘆,頭髮到束得規矩,臉上掛著幾縷白鬍鬚,初看一副得道高人,然則雙眼渾濁,臉上是醉酒的紅暈。禦一跟在宿人道長身後進來,就看到自家主子眉毛蹙得更緊,心裏一嗝噔。他就說這什麽宿人道長這樣子活脫脫一神棍,可人就是不願正正經經的作一番打扮,這頭髮還是他們幾個壓著給他洗漱的。他們主子眼神撇向他,分明就是在說,你哪兒找來的玩意?莫不是哄我的?


    禦一:……此人就是宿人道長無疑啊!


    “宿人道長久仰了,”南樓月站起身,讓宿人道長坐下,自己再落坐,“我常聽說道長知常人所不知,行常人所不能。故請道長為我解一解惑。”


    隻見,南樓月話音剛落下,老道本渾濁的雙眼渾濁不見,獨存清透。宿人道長抬眼看了看南樓月,笑著開口道:“老道一介遊人,也當不得南小子你的誇獎。”


    宿人道長抬手飲了口酒,大笑道:“今來,是因為老道我與你有一緣。南小子尋老道來,所為之事老道也知。你且當一場莊周夢蝶,是另一世罷。天地之事,因法自然。鏡中人是你,鏡外人又何不是鏡中人。該知道的時候,就知道了。”


    南樓月眉皺成川字,這顯然不是他要的結果。他正要有動作,卻見本該睡著的塗抱酒正從山屏後走出,額上的花卻更明顯,其迷迷糊糊道:“南樓月,你們在外唧歪什麽呢?”


    南樓月&宿人道長&禦一同時看向他:……


    南樓月:“醒了?”這麽快?還有,頭上花是什麽_不過——好看。


    塗抱酒跑到桌邊挨著南樓月坐下,拿起他手邊上的杯子飲幹裏頭的茶,才回道:“嗯,哎老頭兒是誰啊,看著我作什麽_”


    宿人道長笑得更親切,把腰間的拂塵和手上的酒葫蘆換了換,用拂塵一掃塗抱酒額際的花,道:“這位小郎君與我道有緣啊,老道道號宿人。老道看小郎君額間這花到生得有幾分仙氣,小郎君骨骼清奇,最是適合習我道,不如就入了老道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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