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死得悄無聲息,鳥妖和張一嵐的紙人都沒有察覺任何問題,黎澄著重觀察了季雲斟的表現,她的行為舉止完全附和一個喪父的女子,拜託經紀人推掉了所有通告,專心為父親守靈。


    張一嵐和黎澄商量一會兒,決定分頭調查。黎澄就留在平津市,張一嵐則和葉瀾奔赴蒼南市,失蹤的妖修最後的蹤跡都是在蒼南市發現的。


    季家半個月內連死了兩個人,兩家的氣氛前所未有的沉重。


    季北在外麵抽了支煙冷靜,他隻是出差,回來之後就發生了這麽多的事。第一個是季恆,第二個是季南,下一個是自己還是深柏?亦或者是雲斟?一支煙夾在指間卻沒抽幾口,季北吹了會兒冷風就進去主持喪事了。


    黎澄沒有季雲斟家,而是一轉頭和季母一起回了季深柏家。季深柏的狀態極差,黑眼圈掛在臉上,唇色慘白。


    “黎大師,我已經連著三天做同一個噩夢了,”季深柏把頭深深埋在臂彎裏,精神瀕臨崩潰,“連著三天,每個晚上都會做被掏心的噩夢……我……”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後來就哽在喉嚨裏。


    季母一邊不斷撫摸著季深柏的脊背,竭力安撫他的情緒,一邊急切道:“黎先生,自從您上次來過之後,家裏的那些詭異現象就消失了,可最近我們一家三口夜晚頻頻驚夢,半夜驚醒的時候還能聽見女人的哭泣和尖叫。深柏的情況更嚴重,連著幾天都做相同的噩夢,醒來之後就無法入睡……”


    季母極力忍著眼淚:“黎先生,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您能暫時住在我家,我知道這個要求……”


    黎澄打斷她,“可以。”


    “實在太感謝了!”季母一愣後立刻反應過來,連連道謝。


    請季母拿了個裝半杯水的杯子,黎澄燒了張安神符,淡淡的暖香漸漸彌散在屋子裏,符紙燃燒的時候白色的紙灰落在杯裏,和水一相遇就完美融化。一張符紙燒完,瓷杯裏的水仍舊透明幹淨,那些紙灰仿佛從被子掉進了異次元。


    季母問:“符水要喝掉嗎?”


    黎澄搖頭道:“不是所有符水都能喝,這種安神符裏麵的成分很可能引發過敏的。”黎澄將杯子遞給季母,“把這水分成兩份,一份就放在季深柏床邊,另一份放在你們床頭。還有,請季北季先生盡早回來,不要在季雲斟家逗留太久。”


    聽到最後一句話,季母心裏咯噔一聲——為什麽專門點出季雲斟家?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說是“不要再外麵逗留”嗎?潛意思是季雲斟家有問題?還是季雲斟有問題?季母越想心越沉。


    親弟弟喪事,哥哥卻提早回來。這種事情絕對要落人口舌,可是季母想想季南的死狀還是給季北打了電話,外麵人傳閑話就讓他們傳,自己的性命要緊!


    季北接到電話後十分猶豫,走到外麵壓低聲音說:“可是季南走了,弟妹和雲斟兩個女人家大晚上的守靈會怕……你在家有深柏陪著……”他和季南的父母都是孤兒,頭三天徹夜守靈的隻有他們兩家,現在深柏病得起不來床要人照顧,隻有他一個來守靈了,現在他都要走,不合適吧。


    季母哽咽道:“那你在雲斟家裏多待會吧,啊,深柏!你怎麽了!”


    情緒有所緩和安穩躺在床上的季深柏:“……”雖然無語,但他還是像模像樣地抓住季母的手,沙啞無力的聲音包含痛楚,“媽……好難受……”


    目睹了這一切的黎澄默默剝了顆糖塞進嘴裏,季深柏居然是個披著高冷外皮的戲精,真是沒想到,季母也很有一手啊,示弱比強逼著季北回來更有用。


    季母打完電話遲疑道:“大師,我知道現在問這話太假了,但是弟妹……”


    黎澄道:“應該不會出事。”先前死的季恆季南都是季家人,季雲斟施法需要的生祭應該就是季家人。


    方譯已經開始著手調查季雲斟是否有逝世的親人。


    季北放心不下季深柏,還是回來了。他這一回來就走不掉了,季深柏身體虛弱,季母照顧季深柏忙得腳打後腦勺,季北默默接手了照顧季深柏的工作,讓季母去休息一會兒。


    黎澄當晚就住在臨時打掃的客房。


    季雲斟家。


    季北走後,張瑛擦擦眼淚苦笑:“真是人情冷暖,你父親一走,來悼念的人沒幾個不說,連親兄弟都不願意為他守一晚的靈,就剩我們娘倆,以後的日子怎麽過啊?”


    季雲斟連忙安慰她:“堂哥不舒服,嬸嬸一個人照顧不來也正常。以後的日子還有我啊,我永遠都陪著媽。”


    張瑛拍拍她的手,因丈夫陡然離世的傷痛心情被撫慰了一點,但很快她又開始擔憂,“你季恆表弟也是這麽死的,你說會不會是有人在報復我們家?現在家裏就我們兩個,萬一那個兇手再來……”


    季雲斟道:“他敢來我們就報警,爸死得蹊蹺,隻要我們一報警,警方肯定會高度重視立刻派人手救援的,別擔心,不會出事的。”


    張瑛被她勸得稍微放下心,點點頭。


    季雲斟輕輕捏著張瑛的肩膀,垂下的眼睛映出一片血紅色,她舔了舔嘴唇,目光落在張瑛的脖頸上,流連許久,最後還是強迫自己撕開了視線。


    張瑛對她不錯,還是拿其他人做祭品吧,實在不行,再拿張瑛開刀。


    至於今晚,當然是不會出事的。她的鏡子還沒做好,最美味的祭品才剛剛上鉤,出手太急可能會引起祭品的警覺。


    再等等,很快了,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你。季雲斟忍不住裂開嘴唇,露出兩顆格外尖銳的牙齒。


    被季雲斟惦記著的黎澄一夜未眠,整個晚上繃緊了神經,唯恐一個疏忽讓季雲斟溜進來,再殺一個。


    一整晚過去了,什麽都沒有發生。


    黎澄蹲在地上,一爪拍死一隻膽大包天的邪祟。兇手並不是接連作案,黎澄也沒想著昨晚能抓住兇手。


    他在屋子裏抓了幾個小時的邪祟,天亮前伏在床上小憩,七點多就完全清醒了。


    季北已經準備好,再次去季雲斟家了,黎澄考慮到白天祭奠的人多,兇手應該不會動手,因此沒有阻攔。


    直到季南下葬,季家沒有再死人。


    季南等人送葬回來,黎澄就有強烈的不安感。


    今晚,大概會發生點什麽。黎澄入夜後就化為原形,守在了客廳。


    而等待已久的季雲斟在張瑛睡下後,拿起了打磨好的鏡子,修長的手指在其上反覆撫摸,她將臉貼在冰涼的鏡麵的上,享受似的舒了口氣,“你可得爭點氣,此事能不能成,可就靠你了。”


    鏡子表麵漸漸扭曲出一個模糊的人臉,表情幾番變化,最後定格在一個口眼歪斜的笑容上。


    作者有話要說:


    2018年的第一天~


    開開心心呀~


    (????ω????)


    嘿嘿嘿


    第42章 白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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