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9-19


    話說,正在躊躇之際,不想柳茵澤的聲音卻在耳畔響起……


    繞梁之音循著房屋建瓴飄了來,“瘟神走了吧?”誠然那是柳茵澤的聲音,我卻不知道那是在對誰說。而他口中的瘟神,十有八九便是我。


    “回公子,我見太後離開好一陣子了。”這明顯是孔梓堯的嗓音。真真是,我這個品階升得未免也太快了一點吧,才當上太後不久,就已經飛身成神了。忽聽孔梓堯又道,“另外的兩位曹、楊先生也走了。”


    我聽了稍喜,至少就目前來說,我還不至於這麽倒黴,被人剮下肉來吃。


    柳茵澤有些感慨,“走了好,讓我清靜清靜。我現在身無一官半職,卻天天應付這些人,煩都煩死了。”


    “公子真不打算做官了?”


    “閑雲野鶴的也不錯。”柳茵澤說,“不過我看呆在著王都,這個願望怕永遠都隻能是空談。梓堯,我想去別處買個宅子,到時候你幫我打理打理去。”


    “這可不大像公子你的脾性了。”孔梓堯用一副老成的口吻說。柳茵澤笑著,“你又知道?”


    “公子與我一同長大,我又如何不知公子你。從小公子就心皆天下蒼生,幾時學我,致情於物起來了?如果說是因為個人恩怨,我想,別的人也許會,可是公子你不會。”孔梓堯又將聲音壓低了些,“嘻嘻,你書房裏的秘密,我可是知道的呦!”


    書房?秘密?我心中一動,剛才這個人不斷地挖我的過去,看來他自己也有不可告人的隱私。找個機會弄清楚是什麽?以後他要是再敢取笑我,我也好有個防身的武器。


    “看來本公子的戒嚴令,你絲毫都沒放在眼裏。”柳茵澤這麽說,可語氣中並沒有責備怪罪的意思。看來這兩個人的感情,比一般的主仆要更近一些。倒是我之前忽略了,以為孔梓堯隻是一個尋常人家的園丁。


    有了這一層的感念,我對孔梓堯本人,自然需要另眼相看了。忽又聽他問,“公子真不打算出任相國一職了麽?我記得這可是你打小的心願,四歲時便嚷嚷著‘吾將子承父業,勝過父相’。怎麽,如今為著一個女人,便舍了這個誌願而去?”為著一個女人——怎麽這話聽起來,好像我跟他有一腿似的,可事實上卻是,因為我是他柳家的大仇人,他不願在朝為官,更不願為我固守江山罷了。


    果然,隻聽柳茵澤咬牙道,“你也知道,我與父相不同,我才不會在乎這個江山跟誰姓,不管它是姓邱姓川還是姓柳。江山就是江山,它落在哪個王手裏頭,隻要那個王適合,我都一樣奉迎。過去我隻以為邱勤那小子雖是腳踏七星,總是性格懦弱之輩,不大合適當王的。但這其實也無妨,隻要他肯放權與我,我可以保管他一輩子都安安樂樂的在禦座上度過。可是,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邱勤居然有這麽深得城府,父相一死就勒令心腹弄死了大姐,奉迎他生母做了太後。我甚至連他幾時有了心腹都不知,此等心機,將來必是控製不住的。而這一切,全拜這女人所賜!”他略微頓了頓,“但也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


    “所以正說反說,你橫豎都是要出任的。”


    我倒是很欽佩孔梓堯的總結概括能力,柳茵澤囉囉嗦嗦地說了一大堆,我隻當他是在發牢騷。


    柳茵澤很肯定地說,“是,非出不可。”


    “公子可別忘了,這些追隨柳家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因為老爺和大小姐。以公子你這些年,在外頭的行徑,若說為大小姐報仇還好,可要說投靠仇家,隻怕連公子您——都自身難保啊!”


    “我知道,”柳茵澤沉吟,“梓堯,連你也覺得我,瘋過頭了,是個敗家子嗎?”


    “答案在公子心裏頭,梓堯不知。梓堯隻知道我所認識的公子沒有傳聞中那麽不堪。”


    “哈哈”,柳茵澤幹笑了兩聲,“事實如此,沒有什麽是不足為外人道而。我就是一個紈絝子弟,堪不堪的都無所謂。”


    “公子!”


    我不禁擰眉,這個柳茵澤怎麽這樣?倒不是為他自己都認為自己混賬,而是個人的形象問題,難道這人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你放心,父相原先那些人,我自有辦法搞定。剛才你不也是聽見了,那兩個對我效忠呢?就隻便宜了那個女人!”我深吸了一口氣,耳膜震動,似有珠子摩擦的響動,這才驚異起剛剛逃跑得匆忙,忘記了拿回來。略一分心,再凝神時卻聽見他們也剛好談及這串珠子。


    “太後為人還不差,可畢竟她隻是個女人,女人誤國,公子你想通過控製她來把握實權,怕是……”我背脊發涼,沒想到這個當麵與我相談甚歡的孔梓堯竟也如此地——下作。你們說控製就能控製我了,我又不是木頭。


    柳茵澤鼻子裏悶哼了一聲,然後高聲嚷道,“女人誤國!你也相信這個?……好了,我知道你指的是前朝那位開天辟地的花精。可是有一點,你忽視了,那個花精有情有愛,所以她最終因情誤國。而我們眼前這位——”他聽了下來,我卻清晰地聽到那是珠子間劇烈摩擦然後一粒粒滾落到地上,正在心疼我的首飾,日後一定要他十倍奉還,且聽他又有了言語,“你看,這個花精連心上人留給他的遺物都不珍惜,這個女人,根本就是無情之人。”


    話說我好冤啊!我之前可一直都不知道這是心上人送的哇,知道的話一定會好好珍惜,斷然不會拿出來當賭注的。現在又被弄斷了,那花精會不會起死回生或者變成厲鬼過來殺我啊?


    “有時候,我真為邱勤感到可惜。”貌似他又開始講故事了,我停下喊冤,凝神聆聽,又覺得這樣靜站著惹人懷疑,於是俯下身去撫著一朵花兒來嗅。


    “一生下來便不招他父王母後的歡喜,直至邱釜死去,都不知自己的父親長什麽樣。大姐就更加變本加厲地折磨於他,於是便把所有的親情都投注到自己的生母那兒,為此,居然不惜與扶他上位的柳家決裂。哼哼,果然有種!可惜這也是他走的最錯的一步。可惜他放下一切要孝敬的母親對他一點情誼都沒有,這個女人,根本就是無愛的。梓堯,你可知道,感情——會將整個江山都斷送,這句話可並不是隻針對女人而言的。與其期待那個忍辱負重的邱勤,倒不如去期待這個傳說中的治世花精。我倒是很想看看,這個花精是否也能創建當年的輝煌。”


    柳茵澤再次提到勤兒的時候,我心中悲慟,如果不是我占據了這身體,那麽今天便是他們母子團圓的和樂之美,可我畢竟不是勤兒的生母,真不知道如何去演繹母慈子孝此番情景。大多數時候,裝的我自己都覺得累。因為覺得有虧欠,所以對他格外好,但這畢竟不是天倫之樂。沒想到這點,柳茵澤看得這麽透徹。可我們母子從來沒一起在他麵前出現過,行宮那回他壓根沒看我。難道說——酒樓這次,我察覺到的視線其實是他?時常出沒與煙花巷柳、吃喝嫖賭的相國公子會在那酒樓之上饒有興致地觀看巡演,倒也蠻合情合理。那時候,我與勤兒是同坐在一起的。


    “可我聽說,那個邱勤,實際上不姓邱,姓川呢?都說那個川式子將花精送至王宮之時,那花精已經有孕在身。”


    我手裏一顫,那可憐的花枝硬生生地被我掰斷。這這這,演的是哪一出啊?


    姓川的,我隻認識一位,而且晉方還說過這一位都是漏網之魚。印染是我的心上人?這這這,不大好接受啊!我在他麵前,可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話都講過。乃至——有段時間,我心血來潮,專門給他上了一課,那堂課的內容全是罵人的話,裏邊包括英文版的“狗屎”和日文版的“白癡”,雲雲。美其名曰,促進東西方文化交流,探究推廣世界通用語言的可能性。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怕是這西施的形象都要被我毀成鍾無豔了。跟印染說這麽多原世界的東西,不圖別的,就為這個人接受心知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強,還有好奇心比較弱,隻曉得默默記憶不會問東問西,孺子可教啊!記得他可是已經能夠毫無障礙地與我用白話文和少量的方言交流了。


    ——我想起來了,那出戲的名字,呂不韋獻夏姬於贏異人。話說老天爺,你要不要這麽戲劇啊,隻是一個機緣巧合的穿越而已啊,不用給這麽複雜的背景吧?難不成還要我兒子也成為開天辟地的秦始皇?想到印染現在還是個……,唉,老天爺,你不會讓他身兼兩職,連嫪毐那部分戲碼,都讓他給演了吧!我真想那塊磚頭來拍自己,如果看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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