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胸腔鼓噪,心髒悶痛,薑鬱隻覺口鼻被一股大力覆住,她下意識掙紮,卻手腳酸軟無力,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窒息的痛苦讓她生出強烈的求生欲,最後一刻猛然爆發出一股力量,抬手推開了身側的人。


    “呼~呼~”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薑鬱躺在床上大口喘氣,緩解心髒的悶痛感!


    此刻她還有些懵,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經死了,為什麽會再次醒來,還身處陌生的房間。


    皮膚上還泛著隱隱的灼痛,卻並無傷口,薑鬱勉力撐起無力的身體,緩慢坐起身,下半身毫無知覺,她也隻以為是躺了太久出現的麻痹感,沒有多想。


    房間昏暗,勉強看見床前逆光站著一個人,看不清他的臉,看身形應該是個男人。這人衣著奇怪,長發高束,不似現代人的打扮。


    視線往下看清了他手裏的東西,一個打著補丁的粗布枕頭,想來正是那人打算用來將她捂死的凶器。


    眼下情況不明,薑鬱平複著呼吸,沒有貿然開口,隻不錯眼的盯緊眼前人的動作,等著對方先開口。


    右手習慣性伸向腰間放武器的位置,卻摸了個空,不禁心下一沉。


    站在床前的喻涵見自家癱瘓在床的妻主,不僅醒了過來,還能起身,便知道錯過了最後的時機。


    反抗種族天性的後果便是無盡的疼痛,心髒仿佛要被生生撕開,他痛得狼狽趴伏在地,豆大的汗水顆顆滑落,打濕一小片地麵。


    薑鬱看著突然陷入痛苦的人,很是不解,不自覺抬手摸了摸心髒,那裏好像有一股無形的絲線將兩人的心髒糾纏在一起,那絲線隨心而動,皆有她來主導。


    除了與眼前男子相連的絲線另外還有兩根,分別鏈接著不同的人。


    薑鬱嚐試著控製那絲線收緊,原本就飽受反噬痛苦的喻涵瞬間就暈了過去。同時,西廂房的兩人也感受到了這股強烈的痛感。


    季清風猛的蜷縮身體,痛得不住在破舊的木床上打滾,他年紀最小也最耐不得痛,沒一會兒便昏死過去。


    床榻另一側的付瑾年也沒好到哪裏去,他抬手緊緊握住胸口的布料,手臂青筋暴起,身體不自覺的抽搐,汗水流進眼睛,混著眼淚滴落。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喃喃開口:“還是失敗了嗎?”


    薑鬱玩夠了那絲線便不再去管它,借著穿過殘破窗紙灑進屋內的一縷陽光,看清了她現下的處境。


    房間狹小逼仄,牆壁斑駁,屋內陳設一目了然,除了一張破舊的木床,再無其他。


    身上蓋著的被子散發著黴味,低頭嗅嗅,自己也渾身酸臭,看著身上與那男子形製相似的衣服,薑鬱不禁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不會穿越了吧!


    趕忙嚐試召喚藤蔓,她明顯感覺到身體內的能量變得非常微弱,熟悉的綠色藤蔓從她的掌心鑽出,猛的竄高一截便沒了動靜。


    異能竟還降級了!


    她坐了這麽久,下半身的麻痹感依然沒有散去,薑鬱剛準備挪動身體,腦袋便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再難維持身形,重重摔回了床上。


    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突然湧入腦海,這下她可以確定,她真的穿越了,還穿越到了一個女尊世界。


    原主也叫薑鬱,是神淵大陸鳳淵國的一個小平民。出身窮苦,還不學無術,是村子裏有名的小混混,成日偷雞摸狗,不幹正事,一次醉酒不慎跌落山崖,摔成了殘廢,從此癱瘓在床。


    原主的母親一次上山打獵在山上撿了三個男人,便帶回家替她娶了衝喜。


    這是一個以母係氏族為主導的世界,女人對男人有著天生的壓製,男子生來與母親便有親緣契,嫁與她人便會有婚契,非死不能斷。


    原主的三個夫郎並非自願與原主結契,隻可惜等三人醒來時,早已木已成舟,再無轉圜的餘地。


    原主癱瘓後本就性情乖戾,動不動便折磨那三個夫郎,在其母親去世後更是變本加厲。


    終於激怒三人,哪怕違背種族天性,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也要將原主殺了。


    整理完原主的記憶,薑鬱勾了勾唇,手指無意識撫上左手無名指根的疤痕。


    女人在這個世界竟是天生的上位者?有意思。


    她一麵用異能修複著身體,一麵盤點著空間裏堆積如山的物資。


    這天胡開局,不就地躺平都對不起自己在末世辛辛苦苦奮鬥那麽多年。


    薑鬱沒有刻意控製那絲線後,地上的男人慢慢緩過來了一些,艱難的轉動頭顱,赤紅這一雙眼睛看著她。


    他眼裏的仇恨如有實質,若是能化為利劍,薑鬱相信此刻自己定然會被紮成篩子。


    原主對這三人不好,這三人對原主也未曾有過真心,不過這也能理解,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拐進了深山,還嫁了個廢物,是個人都不能接受。


    他們之間的恩怨薑鬱不感興趣,可若是要殺她,那她也不會坐以待斃。


    她輕輕撥了撥那根無形的細線,地上的喻涵頓時便疼得渾身發顫,艱難的喘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


    給了對方一個小小的警告,薑鬱便不再管他,專心修複這副身體。


    一直癱瘓在床,可不是她想要的躺平方式。


    不管什麽世界,向來都是以強者為尊,女尊女尊,那也得女強才能尊,若是如原主一般,享受世界規則的偏愛,卻依舊死於夫郎之手,那還有何意義。


    原主這副身體的癱瘓程度確實挺高,如今她的木係異能降級了,沒辦法做到一次就治好。


    隻能慢慢來了。


    時間悄然流逝,直至異能快要透支時她才停下,這幾人若是還要殺她,她也得留存一部分力量應對。


    地上的人此時已經徹底緩過了勁兒,緩緩站了起來。


    薑鬱冷冷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手中悄然出現一把匕首。


    恢複過來的喻涵,瞬間變了一張臉,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般,衝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妻主一定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


    這人長得還不錯,身材高大勻稱,鼻梁高挺,眉眼深邃,隻是那滿眼藏不住的恨意生生拉低了那份驚豔感。


    薑鬱也衝他微微一笑,“好啊!我要喝雞湯。”


    喻涵被她這一笑搞蒙了,這人竟沒有發瘋懲罰他們,還是說她在醞釀什麽壞招?


    他冷笑一聲,不再裝溫柔,譏諷道:“雞湯?不如剁了你那沒用的雙腿給你燉個骨頭湯如何?”


    薑鬱懶得與他廢話,隻想將人盡快趕走,不耐回擊道:“你若是還不想走,我不介意再讓你嚐嚐那噬心之痛。”


    果然,她話音剛落,喻涵身體便不受控製的顫動一瞬。


    “嗬!辣雞!”薑鬱嘲諷出聲。


    破舊的木門被大力推開,又“嘭”一聲合上,震落一地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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