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才所分析的這些事情都明確地向我們展示了馬庫斯醫生的個性。這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反應敏捷,具有超凡的臨危應變能力。想想看,他身處一個死胡同當中,身邊是一個裝著屍體的垃圾桶,一名巡警出現在了身後,而他也幾乎是同一時間看到了巡警。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他想出了絕妙的主意來擺脫困境。請同時留意一下他的舉止,他的動作、他的氣魄、他微妙的用詞……盡管他的處境非常不利,他卻能夠懸崖勒馬,並且主動進攻,把可憐的瓦特肯蒙得團團轉。巡警懷疑他的神誌有問題,馬庫斯醫生就變本加厲地自稱是犯罪學博士!已經是覆巢危卵的狀態,但是他仍然有足夠的幽默感,同時他毫不遲疑地用計策哄騙巡警。更驚人的是,就在逃走之前,他沒有忘了提醒巡警到藏著屍體的垃圾桶裏再看一眼……他真喜歡搞惡作劇!他的表演多麽出色啊!這是傑出的藝術,我要向他致敬。真的,閏桑姆先生,在我所認識的人當中,隻有您能夠做出這樣的驚人之舉……隻有像您這樣才華橫溢的演員才能說出如此輝煌的大段台詞……如果我們是在劇院裏,我一定會雙手鼓掌致敬……”


    多納德·閏桑姆的眼睛變成了兩個燃燒著火焰的裂縫。


    “請原諒,圖威斯特博士,這一次我無法感謝您的讚譽。而且,我要遺憾地告訴您,您想錯了……”


    “請讓我說完,您會看到所有的事實都嚴絲合縫。當戈登·米勒爵士提醒戴維德·柯亨金屬支架中那兩根金屬杆的危險性的時候,您意識到這是一個良機,您可以除掉戴維德·柯亨——他是您的情敵,他迷住了您眷戀已久的弗瑞斯特小姐。否認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施拉已經向我們承認了這一點。您可以利用這個機會除掉您的對手,而且在別人看來這完全是一個意外——至少知情人會認為戴維德·柯亨死於意外。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而且弗瑞斯特小姐……在您的懷抱裏尋找到了安慰。可是接下來……出了點小麻煩:科斯閔斯基注意到金屬支架上麵的金屬桿頭上沒有血跡……如果是意外的話,金屬杆上理應有血跡。在某一個晚上,當斯坦利·科斯閔斯基喝醉了之後,他向他的兄弟逐字逐句地訴說了他的想法。他的話已經說得非常明白了:‘沒有痕跡……沒有血……本應該有血跡。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猜想科斯閔斯基並不需要絞盡腦汁,也沒用太長的時間就想清楚了‘到底是怎麽回事’。斯坦利·科斯閔斯基並不富裕,這您和我一樣清楚。但是,突然之間,他的手上多了兩百英鎊……我們在他的房間裏找到了現金。閏桑姆先生,他在敲詐您——這很明顯。您剛付完一筆封口費,他就又出現了。在上個星期天的晚上,那個神秘的電話就是他,對嗎?我猜他說既然您就在附近,他想要和您見一麵,以便‘商量一些重要的問題’……您意識到必須下重手,否則他會變得越來越貪婪。您的應變能力再次發揮了作用……科斯閔斯基就住在古伊·威廉士家的附近……那個歡快的晚會正到高潮,如果您消失一會兒,有誰會注意到?隻要一刻鍾的時間,就能一了百了。您去了斯坦利·科斯閔斯基的公寓,他給您開了門,您一拳打暈了他,然後衝上去,用匕首猛刺科斯閔斯基。但是事情並不順利,您沒有預想到科斯閔斯基會做出抵抗,您被迫匆忙地逃走。我要提醒您,有一位證人看到了襲擊者:一個金髮的男人,穿著一件深色的大衣,和您當天晚上的裝扮一樣!”


    多納德·閏桑姆突然站了起來,他的臉色鐵青。


    “這都是謊言!我向您發誓,這不是真的!”


    圖威斯特博士整了整他的夾鼻眼鏡,他的語氣和演員一樣嚴厲。


    “那麽,我也可以作出保證:科斯閔斯基曾經敲詐您,而且他那天晚上給您打電話,要求您去和他會麵!”


    演員打算立刻反駁,但是他又一次在最後關頭改變了主意。他張大了嘴巴,但是沒有發出聲音。


    “我可以理解,”圖威斯特博士又繼續說道,“您不可能供認我的指控。但是您很清楚,我所說的最後兩點都是不折不扣的事實。請您設想一下,如果沒有發生救護車的意外車禍,如果斯坦利·科斯閔斯基還活著,會有什麽後果?如果他能夠開口說話,您的處境會有多麽糟糕!隻有一個人想要科斯閔斯基的命,就是他勒索的對象。在這種條件下,他會毫不猶豫地揭發您謀殺戴維德·柯亨的事情——即使他自己在法律麵前也不清白。請注意,他根本用不著供認敲詐的事情,他可以聲稱您襲擊他是為了消滅一個可能讓您落人法網的證人。閏桑姆先生,他在戴維德·柯亨遇害一案中的證詞,足以把您送上法庭。”圖威斯特博士用嚴厲的聲音接著說道:“也足以把您送上絞刑架。隻有您一個人有合理的動機要除掉戴維德·柯亨,也隻有您一個人有機會謀殺戴維德·柯亨……閏桑姆先生,您應該感謝上帝,感謝他讓救護車的司機失去了控製……”


    一陣長久的沉默,最後多納德·閏桑姆結結巴巴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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