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威斯特先生,我要提醒您,在她回到美國的那段時間裏,她的母親去世了……”又是一陣沉默,多納德·閏桑姆盯著客廳裏的厚厚的割絨地毯,“沒錯,先生們,母親的死訊令施拉深受觸動。哦!她從來沒有向我談到過這個問題,我也小心地避免喚起她心中痛苦的回憶。但是安娜的死對她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在她的心頭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跡——這是肯定的。另外,事實也充分證實了這一點,當時她本應該回到英國……但是施拉在美國又多停留了幾個星期。”


    “好的,閏桑姆先生。”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插了進來,他對於改變話題的做法很不耐煩,“這個問題已經說清楚了,我們現在談論更令人憂慮的問題吧……特別是您‘出色’的不在場證明。首先,請問您還堅持原來的證詞嗎?”


    “您希望我撒謊?如果真是這樣,請告訴我應該使用哪種謊言……或者您也可以杜撰出一個您喜歡的故事。”


    “閏桑姆先生,”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露出了笑容,就像是一個能夠寬容各種玩笑的人,“我剛才使用了‘不在場證明’這個詞,但是,您要知道這麽說實際上並不恰當。您無法給出那位‘女崇拜者’的準確的名字,更不要說她的姓氏了,您也無法描述她的外貌——甚至無法大概地描述一下,您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來的……簡而言之,您對她一無所知。一個陌生的女人給您打電話,想要得到您的親筆簽名,您去和她會麵,然後轉身返回。恐怕您永遠也無法再找到這個陌生女人的蹤跡——其他人也不可能。這就是您的‘不在場證明’。對於一樁謀殺案來說,這樣的‘證明’不太管用,您覺得呢?何況,我認為您的這些動作根本用不了二十分鍾。算了吧,我知道您將要如何回答我:那位小姐湊到了您的跟前,試圖贏得一個吻;您很難脫身,等等……好了,我再問您一次,您還堅持原先的證詞嗎?”


    到底是警官的用詞方式,他剛才那一番話,還是他的整體個性讓多納德·閏桑姆感到滑稽,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演員愉快地笑了起來,同時略帶寬容的味道。


    “警官先生,我知道您一直醉心於那個決鬥的故事……”多納德·閏桑姆說,“不過,請允許我指出一個問題。如果我們真的在進行決鬥,那麽您的懷疑對象不應該是我,而應該是我的朋友戈登——應該是他試圖謀殺科斯閔斯基,並且將各種懷疑指向我。所以您應該去仔細盤問戈登,應該試圖戳穿他的不在場證明……您必須證明射殺他秘書的人不是戈登,而是一個受命謀殺的同謀……順便問一句,您今天晚上打算去拜訪他嗎?”


    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鍾表,時針已經指向了九點半。


    “我想我們會明天再拜訪他。”警官猶豫著說。


    “明天!”多納德·閏桑姆驚訝地說,“可是,我相信他在等著您去造訪……考慮到目前的形勢!沒錯,他已經聽說了有人試圖謀殺科斯閔斯基的事情,我告訴他了。如果您不去的話……他肯定會焦慮不安,說不定要徹夜難眠。等一等,我給他打個電話。”


    說幹就幹。多納德·閏桑姆站了起來,走到了電話機旁邊,撥通了他朋友的號碼。他和戈登·米勒爵士說了幾句,然後掛上了電話。


    “先生們,他正在等著你們,你們今天晚上就可以去拜訪他。”


    “感謝您的好意,閏桑姆先生。”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壓抑著怒氣,“您為了調查工作如此費心。但是,我想要提醒您,我們現在不是在劇院裏……希望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好吧,我們現在應該祝您晚安了……順便問一句,我告訴過您嗎,我們在科斯閔斯基先生的房間裏找到了大概二百英鎊的現金。對於他來說,這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對嗎?我真的很難想像他通過積蓄存下了這麽多錢……我們找到了他的兄弟,他也持相同的觀點……”赫斯特警官漫不經心地朝衣帽架走去,從上麵摘下了他的帽子。然後他轉身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演員。“至少,他剛開始是這麽認為的……因為沒過多久他就提出了一個有趣的設想,我很想知道您對於這個設想的看法。他認為斯坦利·科斯閔斯基在靠敲詐某人而獲利。”


    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做出了準備戴上帽子的姿勢,但是他又改變了主意。他又說:


    “如果真是這樣,誰會是他敲詐的對象?會是誰呢?閏桑姆先生,您有什麽想法嗎?”


    演員呆若木雞。他嘴上叼著的香菸冒出了一縷青煙,模糊了他的眼神。


    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皺起了眉頭,似乎腦子裏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然後,他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寬容的笑容,慢慢地轉向多納德·閏桑姆。


    “但是,我忽然想到……我還沒有問您,您認識斯坦利·科斯閔斯基先生嗎?”


    3


    戈登·米勒爵士手上的鋼球發出了規則的碰撞聲,而且聲音越來越急促。“啪”的一聲,戈登爵士把鋼球都收攏了,然後他回答了警官剛才提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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