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蒂華將石塊交給莫格雷德。“大不列顛頂級快手!”他驕傲地宣稱。


    莫格雷德卻沒有笑。“其實,咒語很簡單。”魔法師說。在他的法術下,三塊石頭浮起在空中,閃閃發光。


    “我將三塊石頭壘起來,”莫格雷德向我們解釋道,“等它們發出的光變得又亮又熱,就念這三個詞‘默瓦朗姆,洛法裏思,默瓦諾司’,然後再說出想去的年代。”


    “這是完整的咒語嗎?”艾蒂華說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莫格雷德手裏的石塊。


    莫格雷德點頭稱是:“就是這樣,艾蒂華王子。”


    “嗯,再來一次吧!請你快一點兒!”我求他。


    他的表情越發哀傷。“我不能這樣做。”他難過得說話都變了調。


    他將三塊石頭放回長袍口袋裏,發出長長的悲嘆。“孩子們,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幫助你們,”他小聲說,“可是,如果再救你們一次,國王就會狠狠地折磨我,讓我在痛苦中死去。那樣的話,我就再也不能運用魔法來幫助大不列顛的人民了。”


    老淚從他紫色的眼睛裏湧出,流下皺紋密布的臉頰。他痛苦地望著我和弟弟。“我……我隻能希望,你們在未來世界的短暫生活是一段愉快的時光。”他低聲說道。


    我深深戰慄。“你……你真的不能再幫我們了嗎?”我既悲哀又誠懇地問。


    “不能了。”他說著,視線垂向地麵。


    “就算我們命令你這樣做也不行嗎?”艾蒂華問。


    “就算你們命令我也不行。”莫格雷德重複了一遍。他發出一聲悲痛萬分的呼叫,將艾蒂華摟進懷裏,轉身又抱住了我。“我沒有辦法,”他輕聲說道,“請求你們寬恕我,但我真的沒有辦法。”


    “那我們還能活多久呢?”我虛弱無力地問道,聲音在顫抖。


    “也許幾個小時。”莫格雷德躲開我的視線,回答道。他扭過頭去,不忍再看我們。


    狹窄的囚室裏,沉默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暗淡的天光從頭頂的窗戶透進來,空氣又冷又濕。


    我無法控製全身的顫抖。


    艾蒂華湊過來,在我耳邊說了句悄悄話,嚇了我一跳。“蘇珊娜,你看!”他激動地悄聲說道,“看門口,莫格雷德進來後沒有關門。”


    我向門口望去。艾蒂華說得沒錯,沉重的木門幾乎打開了一半。


    還是有機會的,我想著,心跳開始加速,還有一線希望。


    “艾蒂華——跑啊!”我尖聲喊道。


    31 陷入絕境


    我跑了一步。


    然後就定在了空中。


    我扭頭一看,隻見艾蒂華也一樣。他還伸著胳膊,曲著腿,保持著跑步的姿態。


    我拚命想動,但動不了,感覺身體仿佛變成了石頭。


    過了好久,我才想到,是莫格雷德向我們施了咒語。我呆呆地定在鬥室中央,看著魔法師走到門邊。


    就要走出門去的時候,他轉回身來,看著我們。“我很抱歉,”他聲音有些顫抖地說,“但我也不能讓你們逃跑。請理解我,我真的盡力了,真的,但事到如今,我已經無能為力,真的無能為力了。”


    眼淚從他的臉龐滾下,落進白鬍子裏。他悲慟地望了我們最後一眼,重重地關上了門。


    外麵的門閂一閂上,咒語就解除了,艾蒂華和我又活動自如。


    我跌坐在地,隻覺得渾身無力,虛弱不堪。


    艾蒂華站在我身旁,神色嚴峻,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牢門。


    “我們現在怎麽辦?”我問弟弟,“可憐的莫格雷德,他想辦法救過我們,也希望能再救我們一次,但現在不行了。如果……”


    我打住話頭,聽到外麵響起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莫格雷德又返回來了。


    可是馬上我就聽到了許多悄聲的低語,好像不止一個人的聲音。


    已經來到門外。


    我聽出了其中一個粗重的嗓音,是行刑官大人。


    我驚恐萬分地站起來,看著艾蒂華。“他們來了。”我悄聲說。


    32 微型小塔


    令我沒想到的是,艾蒂華的臉上一點倉皇失措的表情都沒有。


    他抬起手,攥得緊緊的拳頭裏似乎藏著什麽東西。


    拳頭張開,我認出了那三塊石頭,莫格雷德光滑的白色石塊。


    石塊立即放出光芒。


    “艾蒂華——你又得手了?”我高聲喊道。


    微笑從他的嘴角邊泛起,深色的眸子激動地亮了起來。“莫格雷德抱著我的時候,我從他袍子裏掏出來的。”


    “你還記得那句咒語嗎?”我問。


    艾蒂華的笑容不見了:“應……應該記得吧。”


    我聽出劊子手就在門外,靴子大步走在石階上,發出咚咚的聲響。


    “艾蒂華——拜託動作快點!”我催促道。


    我聽到外麵的門閂滑動了。


    我聽到笨重的木門被推開了。


    艾蒂華吃力地將發光的石塊壘起來,上麵那塊不停地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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