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音然哭哭啼啼的,一遍一遍的跟族長強調著,如果族長真的讓宮祺娶了卿月那麽她就不認族長是她父親了。族長有些尷尬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因為此時駱希長老在場,音然這般摸樣著實十分的丟人。


    “咳咳。”駱希幹咳了幾聲回頭望了一眼書房外,在確定看不到卿月和宮祺的身影後走過去關上了門,他看了看音然道:“姑娘放心,聖女是不會搶了你的夫婿的。”


    音然一愣,抹去了掛在腮邊的淚珠有些疑惑的問道:“為什麽?”


    族長此時眉頭也一瞬間舒展了,他似乎想起了什麽似得拍了拍音然的肩膀道:“因為世代天妖族的聖女都是不允許婚配的。”


    這也就是為什麽天妖始祖的血脈能代代相傳而卻並沒有隨著時間的久遠而被其它的血脈給取代。


    “正是。”駱希點了點頭。


    “你們在胡說些什麽,如果聖女不允許婚配的話,那麽這卿月到底是從那裏來的?”音然聽罷覺得荒謬無比,倘若不許婚配的話,那麽天妖始祖的血脈又是怎麽傳承下來的?這豈不是前後矛盾麽?


    “這是我天妖族的機密,姑娘隻要知道我家聖女是與宮祺少主是絕不可能的就行了!”駱希說罷看了族長幾眼而後轉身走出了書房。


    “音然,你就安心的等著出嫁吧。”族長笑著說罷也站起身走了出去。


    這時書房外一個潛伏已久的黑影,迅速的閃過,矯捷而迅速消失了。


    此時卿月與宮祺正一同在炎魔族的後山散步,原本被宮祺提起的求親一事被音然那麽一攪之後兩人便誰也沒有提起了。


    炎魔族的後山上生長這許多奇異的果樹,生長著顏色各異形狀各異的果子,滿山飄著果子的甜香。


    卿月走到一棵果樹前,那果樹筒通體鮮紅,而且枝椏極矮,甚至有好幾枝長滿果子的枝椏垂到卿月的腰身旁,宛然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


    於是卿月就順手摘下了一顆果子,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那果子表麵極其光滑,手感好極了。


    “我很想知道這後山的果子是怎樣的巧人培育出來的。”卿月將果子往空中一拋,而後另一隻穩穩的接住,笑著對宮祺道。


    這整座山的果樹多得讓人眼花繚亂,但是仔細看去果樹的排列方式似乎有著些許的規律,而且那些樹枝都很整齊,樹根處還有這標記,一看便知是有心人精心培育的。


    宮祺一愣,抬手摸了摸身側一棵果樹的樹幹道:“你真想知道?”


    “嗯。”卿月點了點頭,而後躍上了一顆樹的粗枝,坐在那粗枝上晃著腿,一副悠閑聽故事的摸樣。


    “據說,這座山原本是十分荒涼的,但是在多年前有個女子,看出此山看似貧瘠卻內蘊著豐富的靈氣,於是便以一己之力費了十幾年將此山改造了一番,而後種植上了這些果樹。”宮祺抬頭望著樹枝道,說著他的眼中流淌除了一絲絲的憂傷。


    “那個女子是誰?我可以見見她嗎?”卿月並沒有注意到宮祺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細小清晰接著問道。


    “她……不在了。”宮祺垂眸,搖了搖頭,而後接著說道:“不過現在這裏是歸音然管的。”


    卿月聽到音然的名字眉頭一皺,頓時就不說話了。


    她的腦海中不斷的出現方才闖入書房的那個女子的摸樣,聽族長叫的,那個女子的名字就是音然。


    那個女子似乎很喜歡宮祺呢,那副失態的樣子是因為太在意了吧。


    想到這裏卿月望著宮祺說道:“宮祺,你為什麽會想娶我呢?”


    之前出現的那個宮凝明顯也是喜歡宮祺的,甚至還為了他離族去南陸,而現在這個音然亦是如此。


    然而為什麽,身邊有著這麽多女子垂青的宮祺,會偏偏選中她呢?


    宮祺聽到這個問題一下子笑出聲來,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似得,而後躍上了卿月那棵粗枝,坐在了她的身邊敲了一記她的頭反問道:“這還用問嗎?”


    卿月偏著頭,擺出一個迷茫的呆滯表情,宮祺笑意更深,這卿月怎麽在這方麵這麽遲鈍呢?


    當然遲鈍些也是在所難免的,畢竟在人間界時她才不過十幾歲,是沒人會告訴她男女感情什麽的,來到妖界後最開始一門心思都是在修煉,後來又四處奔波,那裏有閑工夫去了解這些呢?


    卿月撇了撇嘴,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而後接著問道:“那個音然,你打算怎麽辦呢?”


    “反正不會娶她就是了。”宮祺毫不在意道,其實對於這個音然他一直是當做妹妹看待的,盡管音然從他來族起就一直陪伴著他,一直都很照顧他,但是畢竟感情不是常常陪伴,不是照顧就能夠滋生出來的。


    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對卿月有著那種奇怪的被稱作為感情的感覺,但是他卻就是下意識的選中了卿月。


    不因風不因雨,隻因那一刻回眸,她在身側,於是,便機緣巧合的,將她印刻入心,傾覆深情。


    卿月靜靜的凝望著宮祺,想要從他眼中捕捉一些流溢出的情緒,想要透過那一雙眼眸看入他的心,看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一時間時間就此凝固,兩人久久的對視著,身子越離越近……漸漸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卿月微微的閉上了雙眼,等待著即將降臨的,屬於他的溫暖,然而卻在他剛剛吻上她時,她的身子忽然光芒大作,他措不及防的被那光芒一擊,摔下了樹枝……


    卿月猛的睜開雙眼便看見宮祺伏在地麵,而後緩緩站起抖落沾在衣袍邊沿的葉子,她躍下了樹枝走上前問道:“方才是怎麽回事?”


    宮祺也很疑惑,這時“嗖”的一聲,一個黑影竄過幾棵樹的枝幹,躍到了卿月與宮祺麵前。


    黑衣黑發飛揚,麵無表情,這正是暗離。


    之前他們回到東陸後,宮祺知道卿月憂心天妖族的事於是便先行帶著卿月去了一趟天妖族地,而道士與暗離都留在了神風族,至於宮凝,她在宮祺和卿月離開神風族後便回了蛟龍族。


    “暗離,你幾時來炎魔族的?”卿月扔掉了手中拿著的果子問道。


    “我一直跟著你們。”暗離淡聲道。


    “道士呢?”宮祺問道。


    “他還在神風族。”暗離說著。


    這時遠遠的,一個背著籃子的女子走了過來,那女子穿著淺藍色的衣裙,遠遠的看去十分清美,然而走進一看,卿月就沒欣賞的心情了,這不就是才見過的音然麽?


    音然看到卿月後冷哼了一聲,揚著下巴從卿月麵前走了過去。


    卿月眼睛微眯望著音然此時的模樣,忽然覺得有些奇怪。


    走著走著音然忽然笑著回頭對卿月道:“你可還想嫁給宮祺哥哥?那麽,音然在此,祝你好運。”說著她朗聲笑著快步走入了樹林中。


    卿月被她的話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之前還惡狠狠的告誡她不要妄想嫁給宮祺的音然,才不過寥寥一會怎麽會變化這麽大呢?


    “你要,小心她。”暗離扯了扯卿月的袖子,小聲道。


    難不成這音然在憋著什麽壞心眼麽?


    宮祺望垂眸,也覺得有些奇怪,音然向來十分直率,有什麽就說什麽,從不會拐彎抹角,怎麽就這麽一會就變化這麽大呢?


    卿月撇了撇嘴而後轉身就走,這下子散步的雅興徹底沒有了,宮祺也跟了上去,暗離身影一閃也跟了上去。


    卿月回到宮祺為她安排的客房後,剛一進門便撞見了一個人,她定睛一看,這不是族長麽?


    她歎了口氣,今天真是太多事了。


    暗離守在門外,卿月走到門口將門關上而後自顧自的走到桌子前坐下,望著族長問道:“族長有何貴幹?”


    族長也毫不拘束的在卿月對麵搬了個凳子坐下,而後笑著說道:“聖女是否對宮祺有情呢?”


    嘖嘖。這直白的問題讓剛剛斟了茶喝了一口的卿月嗆得不輕,她咳嗽了幾聲後反問道:“有情與否,與族長有何關聯呢?”


    她很清楚這個族長不會那麽簡單的就隻來問問她的意思,由此她聯想到了之前音然那古怪的話。


    “你是個聰明的女子,我也就不與你繞彎子了。”族長笑意更深,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們天妖族雖然遭難,但卻並不是覆滅了,有些規矩還是要守得。”


    之前他一直擔心如果不同意天妖聖女與宮祺的婚事傳出去後會被別人詬病,說他是因為天妖族遭難才會拒絕與天妖族聯姻,這樣就會落個對盟友見死不救壞名聲,然而現在聽說了天妖族的那個規矩之後他一下子就不用擔心了,因為這下並非是他不願意宮祺娶這天妖聖女,而是因為天妖族族製的限製。


    卿月一愣,什麽規矩?她問道:“族長指的是?”


    來天妖族這麽久,天妖族不論長老還是族人一直都對她恭恭敬敬的,從來沒人敢跟她提過什麽規矩。她倒還真不知道天妖族到底有哪些了不得的規矩,尤其是看著族長這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容,她就越發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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