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這麽久,都習慣了他站在自己的身旁,忽然看見他與其他人親密她就會不習慣麽?原來一路上的相依為伴早已將他們的距離拉得這般近了,那一次次的相互解救,那一次次的生死相依,原來早已在彼此心間刻下了磨滅不了的印記,滋長出了無言的默契。


    “她……是什麽人?”卿月對上宮祺的眼眸,淡淡的問道。


    一陣風過,一片片雪羽花瓣寥寥拂過她的身側,花香隨風撩起她的青絲,她的皮膚晶瑩而白皙,隱隱帶著光澤,襯著這花瓣飛舞的幕景一瞬間竟然有一種傾城美感。


    “她是蛟龍族長之女,算是我的表妹吧。”宮祺毫不在意的笑著說著走過來自然的坐下。


    就在這樣的夜色下酒宴已至尾聲,宮祺和卿月同時起身並肩離去,道士和暗離也跟著走在了他們後麵。宮凝遠遠的望著宮祺與卿月的身影一點點淡出視線,她咬了咬牙瞳孔微縮,果然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呢?”城主也站了起來,走到宮凝的身後一隻手搭上了宮凝的肩。


    “我方才不是講清楚了麽?”宮凝掙開了城主向前走了幾步,語氣陡然冷硬起來。


    “你是在拿我當傻子耍麽?”城主一閃身到了宮凝麵前,抓住了宮凝的雙肩,怒道。


    雖然他並不在乎因為宮凝和羅浮家族的梁子越結越深但是他不能容忍宮凝欺騙,雖然不過隻是一個名字,一個來曆,但是那也說明了他救的這個人對他十足的不信任!


    而且,即使是宮凝的真名他也從未聽說過,蛟龍族他倒是聽說過一些但是卻也隻是一些世人皆知的皮毛,就算讓他知道她的名字與她是來自蛟龍族那又會怎麽樣呢?他不過隻是南陸的一城之主,而蛟龍族可是東陸數一數二的大族,如果他要是一早就知道了肯定早就會為了賺蛟龍族的人情而將宮凝送回去,而不是委屈她這麽久讓她在府中當一個小小的舞姬。


    難道真的是為了那個宮祺麽?為了留在南陸找他?


    宮凝不語別過頭去也不看城主。


    “回答我,你之前留在城主府到底是為了什麽!”城主強行將宮凝頭轉了過來,雙眼通紅的吼道。


    他想起之前他救下宮凝後原本沒有打算強行將她留在城主府,他給了她選擇,讓她選是離開城主府還是留下,可是他沒想到她竟然毅然選擇了留下。


    她難道可以未卜先知麽?留在這裏等待宮祺到來?還是說她有別的目的?


    一時間他忽然覺得自己像是不認識眼前這個女子了。


    他承認在府中相處這些時日他對宮凝有些動心了,然而卻沒想到這個女子竟然徹頭徹尾騙了他,就連名字都是假的。


    “放開我……”宮凝推了推城主,然而城主的雙手更加用力了,他一咬牙將宮凝按倒在了開滿雪羽花的地麵上,嘶聲說道:“你選擇留下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滿地開花,層層疊疊的花瓣使得地麵都似乎柔軟了,因而即使宮凝的脊背重重的砸在地麵卻並不痛。


    宮凝倔強的抿著唇不言,她偏頭望著眼前的一朵因距離近而放大的雪白的花朵似乎連那花蕊都看了個清楚。


    城主猛的鬆手,站起身拂了拂微皺的衣擺,而後拂袖而去。


    宮凝緩緩站了起來,拍了拍舞衣上麵附著的花瓣,而後轉身正要走時一隻冰冷的手忽然拉住了她,那隻手柔軟而冰冷,修長而纖細,她微微側過臉看了一眼那隻手,那蒼白得毫無血色的手。


    “你這是做什麽?”宮凝一轉身拍掉了那隻手,而後有些嗔怒。


    “你的謊言……就要被拆穿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幽幽的傳來侵得宮凝全身都開始冰冷,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而後有些莫名其妙問道:“你在胡說些什麽?”她將眼前這個人打量了一番方才想起這不是之前酒宴的時候站在那個天妖聖女身後的那個像隨從一般的所在的人嗎?


    暗離冷笑了一聲而後說道:“你在南陸的經曆一定不會那麽簡單吧,你如此輕描淡寫避重就輕的講出的應該都是謊言吧。”暗離右手指掌間微微燃燒起了幽藍色的火焰。


    她是冤魂對一切惡念都會有所感應的,她在第一眼看到宮凝的時候便感覺到宮凝身上集結了很重的惡念,然而那些惡念似乎並不全是她自身的,倒像是她遇見了什麽東西而後附身在她身上。


    這宮凝與宮祺的關係不一般,身份也不一般,也許明日會與他們一同上路,到時候這個懷著惡念的人一定會給她或是卿月帶來無盡的麻煩。


    “你到底想說什麽?”宮凝皺眉說道。


    惡念被察覺了麽?真是不妙。


    暗離不言直接將右手早已醞釀出的那一抹幽藍色的火焰朝著宮凝打去,而後身形不斷的變換著。


    宮凝小心的應對著,不斷的打出寒冰刃與那幽藍色的火焰對抗著。


    雪羽花瓣隨著兩人打鬥的勁風不斷的紛紛而起,又紛紛而落。


    然而就在此時,遠方傳來了一聲雷鳴般的巨響……


    “轟……”


    兩人同時停手朝著天邊望去,隻見那方天空陡然隴起了濃重的血色霧靄……


    暗離一驚,此時空氣中似乎也開始彌漫起了血腥味。


    一地盛開正爛漫的雪羽花隨著一陣滿帶血腥氣味的風吹過,一瞬間變得鮮紅,就好像,就好像是別血染就而成。


    “這是怎麽了……”宮凝有些茫然,喃喃自語著。


    暗離一咬牙趕緊朝著客房奔去。


    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看來今晚是個多事的夜晚。


    她直接去了道士的房間,一把推開而後將道士拉了出來,指著那天邊濃重壓抑的霧靄問道:“道長,你知道那是什麽嗎?”


    這時宮祺和卿月聽到動靜也紛紛從房間走了出來,在看到天邊那奇異的霧靄後都皺眉,一同也來到了道士這裏。


    剛過來便聽見道士驚駭無比的說著:“血桑花……是那血桑花被人喚醒後釋放出的血瘴……”


    傳說那血桑花吸收了屍體的血與那殘餘的靈魂後會將那些養分轉化為毒瘴,儲存在花蕊中,一旦有人以特殊的咒術將其喚醒,打開花蕊,那被封存起來的瘴氣會瞬間席卷……


    那麽濃的瘴氣,一看便知毒素不少。


    這樣一來那血桑花出現在這城中的原因便呼之欲出了,應該就是為了在適當的時機釋放著瘴氣。


    那個人的目的,顯然是要毀滅這整座城。


    “咱們目前怕是走不了了。”道士歎了口氣,他肩上的猴子呆呆的望著那瘴氣似乎在想著什麽。


    “道長,我們先在城主府裏合力設下結界,先保護住這裏了再想辦法。”卿月偏頭看了一眼宮祺,微微垂眸提議道,即使要走宮祺也會想要將那宮凝一起帶上吧,畢竟宮凝的身份那麽特殊……即使現在走不了了,宮祺也不會看著宮凝受到損傷吧。


    道士點了點頭,道了聲:“也隻有這樣了。”而後幾人同時運轉妖力,在空中撐起了一道彩色的光幕,將那迅速席卷的血色瘴氣隔離開來……


    然而這樣也支撐不了多久,那瘴氣是帶有腐蝕性的,即使無法一次攻破那彩色的光幕卻也能慢慢的一點點的將其侵蝕。


    宮凝也立刻找到了城主,雖然之前有些矛盾但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卻是顧不得那麽許多了。


    他們驚訝之餘看見了那彩色的光幕,陡然有一絲的驚喜,是誰在保護城主府呢?他們想了想而後一起朝著客房的方向而去。


    沒想到在這樣的關鍵時刻那些才認識不久的人竟然會伸出援手。


    那漫天的瘴氣就像是洪流般,洶湧,席卷,似乎可以腐蝕一切。


    當他們與宮祺等人匯合時,光幕之外緩緩飛來了一方紅色的陰影……


    那是什麽?


    當那紅色的陰影靠近光幕後,幾人才將那陰影的形貌看了個清楚,那是環繞著鮮紅色光華的飛毯!隻見那飛毯環繞著的光華毫不費力的將那血色瘴氣隔離在外。


    那紅色的飛毯毫不費力的就穿透了那光幕飛了進來,而後迅速的飛到了城主幾人麵前,那光華內站著的是……羅浮鑫!


    “風希冉把我弟弟交出來!”羅浮鑫一縱身跳下了飛毯,一個箭步上前揪住了城主的衣領道。


    他派人找遍了全城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找到羅浮鑫,轉念一想羅浮鑫也經常來城主府,於是他便來了。


    “你弄這麽一些瘴氣到底想做什麽?”城主偏著頭鎮定的望著羅浮鑫問道。


    他絕不相信這羅浮鑫是恰好此時出現,那未免也太巧了,巧得都不正常了。


    “送你還有你那些愚蠢的城民……下地獄!”羅浮鑫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往日壓抑的滔天怒氣此時畢露無遺。


    他沒必要否認,因為他可以斷定這個城主絕對活不到明天太陽升起!


    他培育這血桑花有些年頭了,為了就是今日!雖然他原本不是打算今日就把這最後的底牌亮出來的,但是怎奈宮祺他們發現了那花是血桑花,又沒能將宮祺他們成功的解決掉還讓他們到了城主身邊,所以他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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