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各位賊眾中,除了巧柔兒讀過幾年書略通詩詞外,其他人都跟聽天書似的完全不懂,奈嘉寶自顧自大口吃著噴香的飯菜聽都懶得聽,巧柔兒回味何雲炙所對詩句,不由發出一聲讚歎,“何公子所應對之詞好工整呀,既通順又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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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朱子龍看了巧柔兒一眼,這種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不良勢頭必須製止。


    奈嘉寶一抹嘴看見身前的小盅白酒飄出香氣,揪揪何雲炙的衣角,仰頭小聲詢問,“我能喝一小杯酒嗎?”


    何雲炙不予理會便是不準她的要求,端了杯茶遞到奈嘉寶麵前,叫她自己尋思著辦。


    奈嘉寶舉起茶杯一癟嘴,酒肉穿腸過才吃的爽快啊,喝茶算啥玩意兒。


    朱子龍見奈嘉寶無聲抵抗的模樣很有趣,一想到她會離開,心裏突然泛出某些不舍之情。何雲炙卻不知珍惜她,或許奈嘉寶在何雲炙眼中隻是他口中所謂的責任。


    他緩揚嘴角,有感而發再出一題,——


    “一女加取便是娶


    屋中有玉自是寶


    若君不願便自取


    好言相勸莫無禮”


    何雲炙一怔,‘寶’指的便是‘嘉寶’,朱子龍這是在暗示他對奈嘉寶勢在必得,他的確有些不懂了,不過是個相貌稍微出眾點的女子罷了,況且已為人婦,至於這般咄咄逼人嗎?


    何雲炙坐下身,冷漠的眸中帶出一抹不悅——


    “一女入家便是嫁


    屋中有玉還是寶


    若君搶取便護玉


    強取豪奪必自斃!”


    朱子龍嘴角斜起,他要搶他便要護,真的激怒何雲炙了?越來越有趣了,嗬。


    巧柔兒氣得緊咬下唇,朱子龍究竟想怎樣?這丫頭都已嫁人且夫君尚在,朱子龍何必還要強拉硬拽據為己有?簡直鬼迷心竅無可救藥!


    巧柔兒款款起身,朱子龍與何雲炙為奈嘉寶這臭丫頭已劍拔弩張,若再針鋒相對的繼續比試下去,這飯桌要便角鬥場了!她鳳眼一挑揚起唇,嚴肅道,“那柔兒也出個謎麵,請倆位肝火旺盛的大俠賞臉猜猜?”巧柔兒見雙方沉默不語無人表態,息事寧人道,“謎麵七行猜七字,我不偏不向誰,謎底在出題時一同寫好,就當給柔兒個麵子,不論誰勝出,今日的比賽到此結束,如何?”


    巧柔兒一掃眼皮,居然發現奈嘉寶事不關己在跟豬蹄叫勁,一皺眉用腳尖踢了奈嘉寶一腳,隨即溫柔道,“嘉寶妹子你別光顧著吃,說句話呀!”


    奈嘉寶眯起半隻眼,啃了半天才咬下一塊筋肉在口中認真咀嚼,巧柔兒這一踢她,肉差點從嘴裏掉出來,她不明所以的揚起頭,“我說啥?聽柔兒姐的不就得了”


    巧柔兒馬上給奈嘉寶一記真懂事的眼神,故作溫柔似水的神色睨上朱子龍不悅的黑眸,“夫君,意下如何呀?”


    朱子龍壓下眼底的怒火一揚手,默道,“隨你吧”


    巧柔兒刻不容緩的命手下抬過一張幹淨桌子,擺上筆墨紙硯,眼珠一轉,在宣紙上迅速寫下密密麻麻的謎麵——


    腦中空空無一物


    波瀾壯闊碧連天


    回眸不見其蹤影


    依身相視盡頭止


    四味雜全加一痛


    恍然起身折衣領


    劈木打柴又一春


    巧柔兒擱下筆杆,“夫君,何公子,請兩位將各自答案寫下即刻”


    朱子龍與何雲炙互瞪一眼,各走一邊看上謎麵,隨即潑墨揮毫落定答案。


    巧柔兒走上一察看——


    朱子龍給出的答案是——白頭偕老長相守。


    何雲炙給出的答案是——學海無涯苦作舟。


    奈嘉寶起身溜食兒,手舉茶杯走到桌麵前湊熱鬧,宣紙上的墨子龍飛鳳舞,奈嘉寶眨眨眼,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白頭啥老長相守,學海無啥苦作舟……


    巧柔兒抿嘴一笑,不由左右看向兩張麵無表情的臉孔,勝負已分,賣乖子道,“各自說說理由如何?”


    朱子龍調適心緒平緩道,“腦中空空無一物——沒有是‘白’。波瀾壯闊碧連天——指盡頭,‘頭’。回眸不見其蹤影——回眸為動作,‘偕’與‘斜’動形聲。依身相視盡頭止——盡頭,老去便是‘老’。四味雜全加一痛——‘長’與‘嚐’諧音。恍然起身折衣領——衣領指男子,那便是‘相’公的‘相’字。劈木打柴又一春——劈木打柴為家中,又一春為新生寸‘土’,和字為‘守’。”


    巧柔兒對朱子龍嫣然一笑,對夫君的愛戀與崇拜充滿眸中,“解釋的好,那何公子這邊呢?”


    何雲炙早已厭煩了這無趣的比試,無奈歎氣,“腦中空空無一物——沒有,要‘學’。波瀾壯闊碧連天——詞句形容為‘海’。回眸不見其蹤影——沒蹤影,為‘無’。依身相視盡頭止——盡頭指天‘涯’。四味雜全加一痛——草藥中痛指‘苦’味。恍然起身折衣領——作會意,從人從乍本義人起身,人突然站起為‘作’。劈木打柴又一春——春暖花開造龍‘舟’。”


    “妙哉妙哉!”,巧柔兒微暈紅潮一線不由心底讚歎,這解釋果然更為貼切通順,但此刻隻有羞愧到掩麵,誰叫她自己未想到這層呢?隻怪自己才疏學淺。


    “柔兒的答案與夫君的相同,抱歉何公子”巧柔兒並未想過誰會勝出,隻是隨著記憶寫下一則猜句謎,答案便是白頭偕老長相守,也是她的期盼,有意無意指望朱子龍領悟她這謎底的含義,雖她百般不願朱子龍獲勝,但經考慮,夫君贏一局也不失為一緩和雙方怒氣的好法子,自己麵子上也有些光彩。


    朱子龍牽強一笑,毫無悅色,自顧自起身離去,巧柔兒見夫君怒氣未消,急忙跟隨而去。


    奈嘉寶見朱子龍未出現勝利的喜悅,反而心情欠佳的憤憤離開,但分明聽巧柔兒說他勝出了。


    她費解的斜了何雲炙一眼,“你輸了?”


    “嗯”何雲炙淡然點頭,輸了也好,否則兩局勝出更沒趣。


    奈嘉寶雙手環胸咧嘴報複,“你可真蠢,連個山賊都比不過,哈哈——”


    “那也比你強,字都認不全”


    奈嘉寶脖子一橫,理直氣壯道,“我一個婦道人家識那些字做啥?”


    何雲炙似笑非笑的揚起唇,“可你別的也不會,不對,會吃會喝會賭”


    “……”


    “我會生孩子做飯洗衣裳就行了!”


    何雲炙一口茶噴出嘴角,挑起眉注視奈嘉寶許久,生孩子?她本身還是個孩子。


    奈嘉寶不服氣的瞪回去,她可是正兒八經的女人,那眼神啥意思?以為她好吃懶做啥都不會嗎?開玩笑!她可是幹過活農活種過莊家的一把好手,潑跤打鬥也不賴!


    回到房間後,何雲炙依在桌邊看書,一道不算友善的視線似乎已瞪了他許久


    何雲炙放下書,質疑道,“你看我作何?”


    奈嘉寶一手插腰一手怒指,“全山寨的人都說你把我整得沒人模樣了,你賠我頭發來——”


    何雲炙不以為然的繼續閱讀,“過幾日便長出來了”


    “長出來你還會剪掉的!我咋總感覺自己像你養的阿貓阿狗啊?!”


    何雲炙一怔,眼皮微抬,默道,“我可沒這想法”


    奈嘉寶氣得胸口起伏劇烈,一下蹦到床下,氣勢洶洶的走到何雲炙身前奪過他手中的書重重扣在桌上,何雲炙順口起抬起頭,“你今日怎了?”


    “我早就說咱兩不該成啥狗屁親,原本我在客棧住的舒舒服服滋潤滋潤,到頭來非得跟著這天天擺臭臉的淫賊住到一起,你還整日限製我做這做那,我憑啥活的這憋屈啊!?”她就是來氣,越想越來氣,她奈嘉寶的命咋就這麽慘?


    何雲炙黝黑的眸子停滯在她憤怒的臉頰上,自認對奈嘉寶未曾不好,她還希望他如何做?


    奈嘉寶見他不言不語,更是火大的一拍桌子,“既然你娶了我,那是否該好好待我?”


    何雲炙手一攔將奈嘉寶拉進兩腿之間靠近自己,仰問,“這樣?”


    “……”奈嘉寶心灰意冷的推開他,用手指戳上他的胸口,“我不是指身體上!不要再對我呼來喝去的,我遲早會瘋掉——”


    何雲炙蹙眉疑惑,“你究竟想表達何意?”


    奈嘉寶一愣,對呀,她究竟想要啥?說不清,但看到何雲炙對自己不聞不問毫不在意的模樣就來氣,他們不是夠和平相處了,她還想咋樣?


    “沒事了,我喝多了胡言亂語”


    何雲炙一聽她又喝酒猛然拉回身前,吹邊的確吹出淡淡的酒氣


    “我曾經警告過你不許喝酒”


    奈嘉寶剛剛平靜的情緒又被他的厲聲厲色激怒,她一甩手,“剛說別對我嚷嚷,你又來?”


    何雲炙也有些惱怒,低沉道,“我是你何人?”


    “夫君”


    “答案,就這般簡單。” 何雲炙不想再聽奈嘉寶無理取鬧,站起身推門而出——


    何雲炙心情頓感壓抑,走到山寨西邊的花圃庭院內散心,遠遠便看到一抹孤單的背影坐在石椅上喝悶酒,他本想離開,但那背影的主人已察覺到他的存在。


    “既然來了一起喝杯吧”朱子龍舉起酒杯,嘴角掛起一絲微熏的醉意。


    何雲炙抿唇冷道,“你我並非朋友”


    朱子龍粲齒一笑,“怎了,心情不好嗎?就當你陪陪我”


    何雲炙仰望天際,自認確實無處可去,他淡然入座,輕歎氣自斟自飲三杯燒酒。


    朱子龍拋起一粒花生扔進口中,“與嘉寶吵架了?”


    “不算,那丫頭不懂事” 何雲炙百思不得其解奈嘉寶再鬧何事。


    朱子龍一怔,“女人是用來疼的,你總凶巴巴的命令她確實差些意思”


    “……”何雲炙蹙眉回想,他有那般凶狠嗎?


    何雲炙雖覺得自己問的有點傻,自己的妻子還要從別人嘴裏得到答案,但他確實看找不出緣由,“你倒告訴我奈嘉寶的優點在何處?”


    朱子龍舉起酒杯在唇邊把玩,“何處……率真,可愛,嘴巴不饒人,哈哈”


    “嗬,或許你更適合她” 何雲炙不敢苟同的又飲一杯。


    “我也這樣認為,嘉寶跟著你不會快樂”朱子龍醉意正濃,迷朦的大眼亮出幾分光彩,“若不是本少主已有妻室,定不會放嘉寶走——”


    何雲炙聽了這翻話他本該生氣的,可又惱不起來,他凝視在朱子龍燦爛的笑容上,似乎想從朱子龍眸中看出些所謂真心的表情,但終究還是一片茫然,或許自己還不具備欣賞女人的獨到眼光,甚至在他腦中,妻子隻是一種不摻感情色彩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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