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嘉寶琢磨半天還是開口一問,“你為啥會對我做那種事?”


    “嗯?”何雲炙疑惑的抬起頭。


    “為啥要當淫賊?憑你的模樣大把姑娘一準願以身相許”


    “哦” 何雲炙不動聲色的一應。


    奈嘉寶眨著眼等了許久,可他似乎沒有解釋的意思。


    “說話呀,你寧願被扣上淫賊的惡名?”


    何雲炙不由嘴角一揚,“聽你這話的意思,是在對我有所改觀?”


    “……”奈嘉寶翻了個大白眼,怎麽說著說著又成他有理了?“你究竟要不要臉?我在認真問你,你為啥總是敷衍我,我看上去就那麽好欺負?”


    何雲炙不予置評的眨下眼,“是我容忍度較強”


    奈嘉寶以為他在諷刺自己的相貌,憤怒道,“醜人也有尊嚴有想法,也有想嫁與不想嫁的,像你這種麵善心惡的偽君子才是真的惹人厭!——”


    何雲炙有些不悅的質問道,“我有說過嫌棄你醜嗎?”


    奈嘉寶幸災樂禍的拿自己說事,“你是沒說,可眼神都帶出來了,說話時幾乎都不敢看著我,後悔了吧?是不是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娶了個醜丫頭?想哭都來不及嘍,哈哈——”


    “……”確實後悔不已!醜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醜兼嘴太刁蠻。


    奈嘉寶樂了幾聲震得腹疼,她輕揉肚子更是來氣,何雲炙往死了踹她一腳居然都沒道歉,甚至連個歉意的眼神都沒給她,即便是自己衝動迎頭一棒打錯人,那她就活該挨打啊!怎這當媳婦的都這般不值錢。


    何雲炙幾日來就沒睡過一次安穩覺,他疲憊的緊緊肩膀,吹了燈坐到床邊,“靠裏邊去”


    奈嘉寶見屋中一黑,不明所以的挪進依牆的一邊,剛要問做啥何雲炙已躺下,他占據了多半張床,找了個舒適的姿勢緩緩合眼。


    奈嘉寶感到床鋪向下一壓,一伸手便摸到何雲炙的脊背。


    她一緊張推推何雲炙的肩頭,“你睡別處去,這床很窄我還有傷——”


    “放心,你在我眼中就像男人” 何雲炙困意席卷,迷迷糊糊的回應。


    奈嘉寶一聽這話本該放心,可她又覺得用男人形容自己未免太傷人,她一氣之下決定起身睡到床下,但腹部傳來的疼痛令她直不起腰,她反複試了幾次依舊起不來,無奈之下隻得躺回床上,她使勁依靠床邊緣盡可能貼向內側,何雲炙倒不客氣,一翻身平伸躺開,將她剛剛爭取出的縫隙填得滿滿,她氣哼哼的側起身,帶動腹部又是一疼,該死的淫賊!身型魁梧高大應該睡到草地上去,在這跟她擠什麽呀?她若是男人早一屁股拱他下床了!


    奈嘉寶像黃花魚似的粘在床裏邊,這難拿的姿勢使她難以入睡,一陣均勻的鼻息吹在她的頭簾上,她不由抬起眼皮看向斜上方的何雲炙,溫熱的呼吸摻雜一股薄荷葉的香氣,她記得這股味道,當他與她唇齒相摩時,那股涼氣便傳到她的口中,帶絲辛辣扯得她舌尖麻疼,她羞恥難擋的垂下眸,這就是所謂的吻嗎?當時,□□一波又一波的撕痛幾乎逼得她咬舌自盡,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讓自己還未懂得男女之事,便成了他的女人,俗話說,人生四大喜事,金榜提名時,洞房花燭夜,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


    若洞房花燭是喜事的話,那奈嘉寶確信歡喜的隻有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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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剛剛泛起魚肚白,何雲炙便迷蒙的張開眼睛,他感到胳臂一陣酥麻,歪頭看向懷裏的奈嘉寶,她半張著嘴揚起下頜枕在他上臂處,而且她的半邊手臂和大腿全壓在他身上。


    何雲炙不由注視奈嘉寶眼眶上的瘀傷,烏黑已轉為青黃,他遲疑片刻急忙翻開她的手臂坐起身,奈嘉寶被這動作驚醒,揉揉眼睛起身依靠在床頭上,她都不記得自己是何時睡著的,捶著肩膀不滿的朝何雲炙發牢騷,“你這人還真是不懂得禮讓啊,霸了大半張床擠得我溜邊睡難受死了,即便姐說夫為大,你也占太大了吧?——”


    “……”何雲炙捏揉酸疼的手臂不出聲,眸中一道無奈神色,明明她整個人全賴在他身上。


    “何夫人,何夫人可起身了?”門外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喚聲


    奈嘉寶眨眨眼探頭大喊,“您找錯地了,這裏沒有姓何的夫人——”


    “……”門外的人似乎又挪動腳步察看房間是否走錯。


    “……”何雲炙轉頭凝視奈嘉寶片刻。


    奈嘉寶見他看怪物似的望向自己,頓時明白過來那聲何夫人是在叫她。


    疾呼道,“有有有!我就是姓何的夫人——”


    “……”


    何雲炙傷神的搖頭,將屋門敞開,門口站著一位約莫十七八歲的丫鬟,丫鬟見出門相迎的是位男子,且相貌風度翩翩,不由雙腮泛紅垂下頭,“這位定是何捕快,我家縣令夫人得知您攜家眷前來,便叫小的請何夫人過去一聚”


    奈嘉寶獐頭獐腦的下了床,腹部仍舊疼痛但已無昨日那般不堪忍受,她走上前剛要問那丫鬟何事找她,但一對上丫鬟驚訝失控的表情又無奈的閉上嘴。


    丫鬟鎮定半晌才恢複正常神色,但實在不敢再注視這位何夫人的尊榮,她欠個身柔聲道,“老夫人請您‘悅亭’聽曲兒”


    奈嘉寶一皺眉,“聽曲兒?我還沒吃飯聽啥曲兒?”


    “……”丫鬟一愣,“有點心水果備著”她不由自主又瞄向何雲炙置身事外的臉頰,似乎他對妻子過於粗俗的言行視若無睹。


    何雲炙不是不懂奈嘉寶沒規矩,隻是說了也無作用,還不如先隨她去,等跟頭摔多了自然曉得如何站穩腳跟。


    奈嘉寶再次皺眉,她可見識過小姐太太們吃飯的模樣,嗲聲嗲氣擺弄著手帕彼此吹噓,擺滿桌的菜式也隻夾幾口嚐嚐鮮兒,那做作又浪費的行為她本就看著不爽,這會還要跟縣令夫人吃飯?而且大早上吃甜的太膩了,有肉包子小米粥就好了。


    何雲炙婉言拒絕道,“勞煩姑娘回去稟告縣令夫人,何某代夫人領這份好意,吾妻身體不適改日再聚”


    小丫鬟臉一紅垂眸,細聲細氣,道“那我如何與夫人交代呀……何公子已住在府上多日,這豈不是怠慢了貴客……”小丫鬟靈光閃動的抬起頭,“不如就由何公子替何夫人走一趟吧?”


    奈嘉寶見小丫鬟對何雲炙一個勁暗送秋波,一邁步擋在何雲炙身前,平板道,“淫,何雲炙也不去,不是跟你說了我身體不舒服嗎?他當然要留下照顧我”


    “……”何雲炙望去奈嘉寶的背影,費解的眨著眼。


    “……”小丫鬟消化片刻,頓時眼一橫刁蠻本色展露無遺,“我這好言好語的請您去聽曲兒,您若不領我家夫人的這份兒情也就罷了,何必言辭如此蠻橫?——”她目光輕佻的瞥了奈嘉寶一眼,似乎在說,就您這相貌您這扮相還不如她個丫頭體麵呢。


    奈嘉寶雖是粗人,但還看的懂別人對自己的眉眼高低,她脖子一橫,走回屋中撿起昨晚那根偷襲何雲炙的木棍,氣勢洶洶的衝出門檻,小丫鬟臉色大變的站在原地也忘了躲,奈嘉寶剛一掄棒就被何雲炙摟住腰抱到身後。


    何雲炙低沉的聲音發出不容質疑的警告,“你也太野蠻了吧?”


    “她話裏話外擠兌我,難道我還要忍嗎!?”奈嘉寶一聽他這話明顯向著丫鬟,更是火大。


    何雲炙腳一踢將門合上,驟冷的掩門聲帶出一股憤怒,“是你無禮在先,看來我這為夫的必須教你如何待人,把棍子給我放下!”


    奈嘉寶氣沒處撒的大力扔下棍子,木棍在地板上發出咕嚕嚕的滾動聲,帶出少許諷刺之意。


    何雲炙沉口氣坐到椅子上,“過來”這兩字發出的平和,但奈嘉寶能感到其中蘊藏著危險


    “有話你就說吧,我站這能聽清楚”


    何雲炙的目光既溫吞又冷漠,“叫我過去請你?”


    奈嘉寶被這凝重的氣氛壓得呼吸不順,她從未見過何雲炙真正發怒的樣子,但此刻確實感到有些懼怕,她艱難的吞吞口水,緩慢的站到他身前。


    何雲炙揚起頭,正好對上奈嘉寶注視自己的眸子,她心虛的瞥向地麵,為給自己解壓,肩膀不由自主的微微晃動。


    何雲炙肘抵在桌麵支在太陽穴上,默道,“站沒站像,坐沒坐像,吃沒吃像”


    奈嘉寶抵觸一哼,“啥叫站像坐像吃像?你給我示範個?”


    何雲炙一拍桌麵,震得茶壺‘哐啷’作響。


    “三從四德姑且不論,你適當收斂點脾氣有何難?以禮相待是做人的本分,還用我教?莫非在你心裏人家待你好全是欠你該你的?”


    奈嘉寶心裏覺得委屈,明明是那丫鬟出言挑釁,憑何讓她在這挨罵受訓?!


    她一歪頭,口氣毫無誠意,“我也沒怎樣啊,大不了下次忍了還不行嗎?”


    何雲炙輕歎口氣,起身離開,走到門口背身拋出一句


    “何時明白錯在哪了,何時吃飯”


    奈嘉寶一聽沒飯吃急忙撲到門板上,但何雲炙已將大門一關扣上鎖眼。


    她狂拍門柱叫嚷,“我知道錯了,你放我出去啊——你不能餓著我,我還有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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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雲炙一氣到忘了她受傷在身,但為了敲醒奈嘉寶依舊將心一橫怒步離開。


    奈嘉寶聽他腳步走遠,欲哭無淚的蹲在門口,可以打她可以罵她就不是不能不讓她吃飯,飯是補充戰鬥力的唯一法寶,何雲炙咋知她弱點的,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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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雲炙問清李桂芝屍首一事,據說是李家準備安葬屍首請求官府取回,知府的官差見李桂芝的屍首在停屍屋已放了幾天,又怕屍變引起瘟疫,便自行答應下來,雖不合理但又合情,何雲炙也未再多說,他換上官服掛上捕快腰牌,帶上幾名衙役再次走進李家大宅,今日定要查處蛛絲馬跡才肯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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